第三十二章:六萬兩銀子行不行?
這跟錢有什麽關係?
要是花錢有用的話,朝廷至於那麽憂心嗎?
再說了,管製一個瘟疫恐怕花費的銀錢早就不止十萬兩了。
還要給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重新搭建房屋等等。
農耕的懈怠也會損失很大。
唐昱看著唐飛認真的麵孔,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當中。
五弟該不會是想坑他最後的十萬兩銀子跑路吧?
看著唐炑默不作聲,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唐飛有點急了。
十萬兩銀子都掏不出來,那麽窮嗎?
雖然他願意把牛痘技術交出去,可一想到這技術要是在雲州城,起碼能賣幾十萬兩。
若是被白嫖,讓他的心就被針紮那樣痛。
所以他才提出了要十萬兩銀子的條件。
“大哥,你真的那麽窮嗎?六萬兩銀子行不行?”
唐炑深吸了一口氣:
“等,等等……”
“這跟錢有什麽關係,你又有什麽辦法能治好這天花病毒?”
“而且若是能治,為何不稟報於朝廷?”
聽著唐炑的質問聲,唐飛才明白了唐炑為什麽用這個眼神。
他眼珠子一轉,張口便來:
“大哥,這你就不明白了吧。”
“正是因為我崇敬大哥,所以才把治療天花的辦法想要交給大哥呀,若是交給了朝廷,那這功勞可就不在大哥身上了。”
“不過大哥,你可得聽清楚了,你得保證這是天花瘟疫才行,就是別的瘟疫那小弟我也束手無策。”
反正沒有售後。
他隻負責治療天花。
但說到底。
無論這瘟疫是不是天花病毒。
但是自己交出去的流動技術,可是實打實的也算是大功一件。
十萬兩銀子,童叟無欺啊。
唐炑一聽,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
不管五弟所說的治療天花板法是不是真的。
但就目前來看,唐飛對他可是一片情深意重。
在場的都不是蠢蛋。
心裏很清楚,能治療天花究竟是一件多麽大的功勞。
然而,唐飛卻沒有把這功勞攬在他自己的身上,反而是交給了自己。
要知道,曆朝曆代,弑君弑父,夫妻反目、手足相殘……等等,這都是因為權力二字。
權利二字就仿佛是最美妙的烈酒,能讓人神誌不清。
而唐飛卻把這麽大一件功勞拱手送給了他……
至親至情!
“好五弟,大哥信你!”
唐炑作為唐昱的長子,出生以來經曆過無數爾虞我詐,明槍暗箭,虛以委蛇。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於弟弟的溫情。
是那樣的純粹讓他看不見一點陰謀的意思。
唐炑哽咽了。
他伸出手。
掏出自己荷包裏麵的一遝銀票。
“五弟,這是七萬兩銀子,若是不夠,趕緊寫信告訴為兄。”
唐飛眼前一亮。
從善如流的將銀票收了進來。
不過他肯定無法將牛痘技術馬上告訴唐炑。
於是鄭重道:
“大哥,你就放心的去吧。”
“弟弟,到時候會在城門那邊將辦法給你。”
唐炑毫不懷疑的點了點頭。
“那為兄等你的好消息!”
時間已經不早了,唐炑還得回去安排行軍具體事宜。
他與唐飛叮囑兩句天氣嚴寒便轉身離開。
唐飛硬是將他送到了門口,看著唐炑行走在蕭瑟冷風中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撲出一聲笑了出來。
好好好,老天爺是真把他當兒子。
沒想到剛回京就碰見了這種好事。
在門口笑了一會兒之後。
知畫正巧看見了。
她神情驚恐:
“殿下,您可千萬不能為了逃課而裝病啊。”
唐飛回過頭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腦子一天天裝的都是些什麽呢?別琢磨本王了,好好學習一下如何給本王捏肩吧。”
唐飛走去書房。
身後知畫還跟著他。
語氣裏麵充滿了義憤填膺的意味:
“殿下,奴婢本不應說這些有僭越之嫌,但奴婢作為您的下人,自要提醒王爺應當節製,不應沉溺在情色之中,享樂之事更是不成體統,希望殿下日後切莫再提了。”
這小姑娘還挺會巴巴的。
唐飛敷衍的嗯嗯了兩聲。
知畫還是上來乖乖給唐飛研磨了。
將牛痘技術寫在紙上之後。
唐飛看了眼知畫,道:
“把這封信放好,到時交給寧王殿下。”
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唐飛也沒打算遮掩什麽。
知畫接過來。
緊緊皺著的眉宇,彰顯了她的憂心忡忡。
殿下不過是一個剛回宮的皇子。
現在私底下就已經與寧王殿下接觸的如此頻繁。
這是否有結黨營私之嫌?
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身為兒子,又應重父之憂,在這個還沒有立儲君的特別時期,更該是主動避免君王懷疑。
“快拿著啊,愣著幹嘛。”
看著醜婢女眉頭緊皺的樣子,唐飛不由得催促道。
“幹嘛整天皺著眉頭,看上去更醜了。”
知畫默不作聲。
對唐飛說她醜的事情,她也毫不在乎。
但到底是將裝著牛痘技術的這封信給收下了。
“是,殿下。”
她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心裏卻打定注意要稟明陛下。
……
寫完信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知畫又催促著唐飛趕緊去禦書房上課。
永和宮距離禦書房不遠,約莫要走半柱香的時間。
不過這天氣漸漸寒冷了起來。
唐飛感覺到身上厚重的衣物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得想個辦法逃離禦書房上課。
每天吃頭呆腦的坐上兩個時辰,實在受不了。
想著想著,唐飛已經來到了禦書房。
三個皇子看見他又是一陣眼神攻擊。
唐飛也不甘落後,朝著三人做了一個鬼臉。
這可把三人都看呆了。
這人是一點麵子都不在乎啊。
唐飛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管他們。
三人回過神來,開始竊竊私語。
“低賤妃嬪生的果然是低賤,連這點威儀也不懂得保持。”
“就讓他再得意一會兒吧,今天可不是田太傅的課。”
“上次是他早有準備,可這一次他一定完蛋了。”
三人說了一會兒之後場麵安靜了下來。
隨著一道腳步聲響起。
國字臉、大濃眉,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太傅走了進來。
他眼神淩厲,看上去十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