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寧折不彎
黑劍落下。
孫劍白手中長劍被黑劍一斬即碎，又順勢斬下他一條胳膊。
“這不可能。”
孫劍白滿臉不可置信。
他手中長劍的品質雖不如陳凡的黑劍，他都想好了，若是能將陳凡斬殺，他便將陳凡手中黑劍占為己有。
但是黑劍品質雖高，卻還沒有高到可以一劍將他手中長劍斬成數十段。
他手中長劍再差，也是不是凡品，不是凡人手中所拿的鐵劍，怎麽可能就這般輕易被陳凡斬碎。
這一劍給孫劍白的震撼太大，甚至大到他都忘記了自己被斬掉的那一條胳膊帶來的痛楚。
“這怎麽可能？”
孫劍白最終注意到了那柄黑色匕首。
“是這個匕首搞的鬼？是它毀了我的劍？”
孫劍白雖然已經想到了那柄黑色匕首，但他還是不明白那柄匕首是如何做到的。
陳凡並沒有在意孫劍白的反應，而是冷聲說道：“我問，你答。”
孫劍白這才醒悟過來，他的性命已經掌握在了陳凡手中。
“你說。”孫劍白似乎是認命一般。
他現在配合陳凡，說不定還會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若是反抗，恐怕立刻就會死在陳凡劍下。
“是誰派你來的？”陳凡問道。
“是三皇子。三皇子囑咐，若是於濤不殺你，或是殺不了你，便要我出手。”孫劍白老實答道。
陳凡雖然不知道孫劍白口中的於濤是誰，但想也明白。於濤是那個馬臉道士的名字。
如此看來，那個馬臉道士並沒有騙陳凡。而且若不是於濤給陳凡通信，讓他事先有所準備，恐怕他在孫劍白手中也落不得什麽好處。
“那個狗屁三皇子現在何處？”陳凡再問道，眼中殺意不斷翻湧。
自問，他從未主動招惹過那位三皇子，但那位三皇子卻要將他置於死地，這讓他難免心生怒火。
“還在極仙觀山門處，等待極仙觀選拔弟子之日開啟。”孫劍白道。
“他身邊還有什麽高手嗎？”陳凡再問。
“沒了。”孫劍白搖搖頭。
俗世中的皇室成員身邊有一位修行者保護已是罕見，但那位三皇子身邊卻是一明一暗，有著兩名修行者，已是極其難得的事情。
又怎麽可能還會有其他修行者。
“你所說可是屬實？”陳凡問道。
孫劍白苦笑：“我現在性命都在你手上，又怎會騙你。”
陳凡點點頭，眉頭卻微微皺起。
他想問的已經問完，接下來便是這孫劍白如何處理。
他從未無故殺人，也不是濫殺之人，所以他不想輕易殺人。
但一想到沈家的前車之鑒，他又不能輕易放孫劍白離開。
若真是放孫劍白離開，指不定後麵會給他引出什麽麻煩。
孫劍白對今日之仇懷恨在心，日後伺機報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今日，我不敵，你會如何？”陳凡思索片刻後再次問道。
孫劍白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陳凡這麽問是出於什麽目的。
他此刻若是扯謊，沒準能夠撿回一條命。
但劍修最重修心，所修的是一顆寧折不彎的心。
他若選擇扯謊，便是愧對了他身為劍修的身份。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也是失了一個身為劍修的心性。
所以，瞬間他便做了決定：“殺你。”
“那我現在應該如何去做？”陳凡再次問道。
“殺！”
噗！
一道黑芒閃過，孫劍白脖頸處出現一道極細的紅色血線，孫劍白倒地，再也沒了生機。
陳凡看著孫劍白的死屍，心中萬分感慨。
初踏入修行界，他以為隻要向仙而修便好。但經曆了幾次事件之後，他終於認清了修仙路上的殘酷。
他並不想殺孫劍白，卻又不得不殺。
當他問孫劍白，他若不敵，孫劍白會怎麽做時，就已經決定了要殺他。
隻是陳凡沒有想到孫劍白的回答竟是如此堅決與誠懇，這讓陳凡心中不由得佩服起他來。
也正因為如此，陳凡才沒有讓異肢吞噬孫劍白的記憶，以驗證孫劍白所說是真是假。
這也算是對孫劍白的尊重。
陳凡隨手畫出一道火流符，打在孫劍白的屍身上。孫劍白的屍身，瞬間燃燒起來。
火光映照著陳凡還有些稚嫩的臉，讓陳凡的內心格外複雜。
在遠處看戲的瘋老道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當時孫劍白近了陳凡的身時，他就有出手的打算。
可沒想到陳凡竟莫名擋住了孫劍白刺向他胸口的那一劍。
瘋老道看得清楚，陳凡胸口處莫名出現了一柄黑色匕首，擋下了這一擊。
即便是他以丹蟲境的修為來看，也沒有看明白那柄黑色匕首是如何出現的。
不過瘋老道也沒有太過在意。每一個修行者身上都有獨屬於他們自己的秘密，那柄黑色匕首他雖然看不明白，但放眼整個修行界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陳凡身上的秘密，最為吸引人的也不是那個黑色匕首。
單憑陳凡知道天地玄勁與玄石中玄勁之間存在差異這一點，就十分值得人懷疑。
要知道，他對丹蟲境產生懷疑時，是先經曆了青風和青月二人的事後，才留了心思。
而且即便到了現在他對丹蟲境的懷疑也僅是停留在感覺上，根本說不清到底是在懷疑什麽。
但陳凡不同。他是明顯知道天地玄勁與玄石中玄勁存在差異的。那他又是如何得知這其中差異的？
“看來我這老弟身上有不小的秘密啊。”
瘋老道嗬嗬一笑，卻並沒有真正往心裏去。
他原本最擔心的是陳凡會放孫劍白走。
這是很多剛踏入修行一途的修行者常犯的錯誤，因為心軟而殺伐不果斷，最終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
若是陳凡真放孫劍白走，他必定會悄然將孫劍白擊殺，以為陳凡清除後患。
但現在陳凡的表現讓他相當滿意，省了自己的一番手腳。
瘋老道繼續暗中觀察著陳凡的動作，看他接下來要怎麽做。
在孫劍白屍體旁的陳凡，手中默默盤著那柄黑色匕首。
那柄黑色匕首雖然給陳凡擋下了致命一擊，但其本身也受了不小的創傷。
黑色匕首上布滿了細小的裂紋。
“這便是劍修之威嗎？”陳凡默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