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你們不敢碰我敢啊

戚鈞:“……”

他轉過身,衝弟兄們擺擺手,“還骨歸墳。”

他寧可去看那些“英雄們”的骸骨。

葉風則滿心的莫名其妙。

平頭哥吃辣條不是常規操作嗎?這些人那滿臉的震驚和慘不忍睹的樣子是鬧哪樣?

搞不懂,不搞了,繼續研究這“可愛”的縮骨功。

其實驗明白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人體的骨骼有206塊,所謂的縮骨功,就是把一些關節脫開,再交錯或者是套筒。對肌肉的處理就是壓縮或者堆積去不顯眼處。

痛嗎?生不如死。

但要從小練起,痛習慣就好了。全身骨骼和肌肉都會變得異常。不過縮起來後還是非常影響行動力的,難怪江俊複平日裏跟個不存在的小透明兒似的。

當然了,這也相當違反人體學和自然規律學。

葉風要把其當成特殊的案例做個詳細的記錄。包括其體內的每一階段可能會有的變化。

為著這,他今晚要住在山裏。

肌肉那些越早研究越好。

戚鈞聽到他這麽說,無語幾息後,無奈地吩咐紮營。

也沒追著他問正事了。戚鈞估計現在葉風那腦子九頭牛都拉不回到案子上來。

不,當晚,他就聽到葉風忽然出聲:“得抓緊追查官員連環失蹤案。”

順線捋一下。

已知阿三與大長公主楊金蓉的駙馬有關。

何駙馬與四皇子聯手謀害了前太子楊嘉仁。

毛元威扛走阿三,說明其主子不是何駙馬就是四皇子。

毛元威殺了戚正鵬。

那殺害戚正鵬的主謀也是楊金蓉、何駙馬和四皇子。

戚正鵬當時查的就是官員連環失蹤案。說明:那起案子就非常有可能也與這幾人有關。

可幾人如此做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戚使,你說,會不會就因為那些失蹤官員不肯站四皇子陣營?”

“不可能。”

戚鈞斷然否認:“滿朝文武,站他的本就沒多少。他人不行。”

“那你覺得誰行?”葉風好奇追問。

戚鈞豹眼一瞪,切塊烤肉遞過來。

吃吧,堵住你的嘴。

這是能瞎問的嗎?

話說,這晚就隻有葉風還能吃肉,戚鈞能啃幹糧,別的人吃草都艱難……

戚鈞把肉塞給葉風後,再壓低聲音道:“那些人的失蹤,可能跟‘信王派’有關。”

他查了那些人在失蹤前處理的一應事務,艱難地從其中發出了這一點。

當年。

“安王派”,是以六皇子楊嘉安、左相商華瀚為首的朝中一個派係,他們一直致力於反對向匠作人、商人、各礦藏,收取賦稅。

他們認為:匠作人是應該鼓勵和貼補的;商人本已交納了商稅,就不應再交納其它的稅賦。比如鋪麵稅、運送稅、人頭稅等等,其中包含最大的就是鹽商的鹽稅。

畢竟商人對國朝經濟的作用和貢獻巨大。而各礦藏,本屬於國朝公有,也分屬當地管轄,所有出產一律都上交了國庫,不應再加收各種賦稅等等。

那有人反對,自然就有人支持。

“太子派”,是前太子楊嘉仁、前右相沈睿峰為首的派係,就不願意取消那些賦稅。

理由隻有一個:國庫來源最大的就是商稅和礦稅,一旦取消,所有的壓力都將給到平民百姓。那支撐國脈運行的經濟絕對就會崩塌。

百姓們的稅賦已經夠重了。

這就是:你不從有錢人的口袋裏去拿,卻專找貧苦百姓的米缸裏去掏,像話嗎?

兩派因此爭執不下。

之後,“太子派”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失蹤,然後前太子也沒了。現太子倒是和前太子的主張一樣,還勉力支撐著。

“安王派”一時風頭無兩,占據上風,他們主張的那些稅賦全部被取消。

“難怪國庫窮得底兒掉。”

葉風咽下嘴裏的肉,小小感慨了一下下。

其實他有猜測是與那些派係相爭有關。畢竟恩師的資料裏都記載的有。而且恩師深恨“安王派”的所作所為,隻是一人之力終有限,其也阻攔不得。

提到這些破事兒,戚鈞也煩得不行。

可想想……

“如果真的和‘安王派’有關,這案子我們破不了。”

“安王派”的崛起和興盛,就因為他們的主張拉攏了工、商、礦三大勢力,奉者如雲,富可敵國,引從者雲集。

這一杆子要是捅下去,比捅十個馬蜂窩還糟糕。

“沒有破不了的。”

葉風才不管什麽王不王、派不派的。

從國律論,違律必究;從國運論,他也得把那些給拆了才行。

他可是清清楚楚:本朝的倒閉,就是被那些派係給玩完兒了的。

雖然,哪朝哪代都有各派係的勢力劃分。畢竟:有相同誌向和目標的人會湊到一塊兒,就成一方陣營了。

就像他和戚鈞。

戚鈞倒是沒想到葉風能這麽“勇”,他自己在知道此案關係到安王陣營的時候,都有些灰心喪氣。

就算他錦衣衛有權捉拿和處理任何官員,但這麽一杆子杵下去,將會引起朝野上下工商礦三方的勢力反撲和攻詰,那別說他戚鈞了,就是整個錦衣衛,也必會被扛不住壓力的陛下給徹底消除。

“那你打算怎麽做?大開殺戒可不行。”

戚鈞有些糾結著提醒。

葉風看他那滿臉絡腮胡子快打結的樣子,笑笑。

繼續切肉繼續吃,隨意說了句:“太子要回來了。”

要破此案,就還是得遵照那個基本點來——給他們想要的。

戚鈞聽得有些懵。

“你要對付太子?”

“對啊。”

葉風笑眯眯點頭。

戚鈞:“……”

自己到底是招了個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回來?還有這瘋子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嗎?

……

而不想碰現太子楊嘉禮的,還有鄭連澤。

皇宮禦書房內。

鄭連澤站在禦前,聽到陛下吩咐他去親迎太子,他就不想碰。

陛下的意思很明白:不能讓太子回京。

鄭連澤很清楚這事會被人罵後代沒屁眼。

雖然他鄭連澤也不可能有後代,也手黑心黑的幹掉過不少好人,但太子,尤其還是挾民望回歸的太子,他要是動了,西廠很快就會被陛下拉出去填黑鍋。

沒法存在了。

“臣遵旨。”

鄭連澤還是乖乖領了聖旨。

他沒得選。

退出大殿,走在幽暗冷清的長長宮道中,鄭連澤知道這次肯定又是被秦浩賢給算計,他得想法算計回去,還得把戚鈞一塊兒拉下水。

想到戚鈞,就想到了那個葉風……

鄭連澤的白眉就下沉幾分。

是夜。

三月雨霏霏,如煙似霧,飄渺無絕。沒完沒了間,將無月的夜色拉扯得更加厚重、朦朧。

西郊外十裏處,“清明觀”中清明塔外,來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