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毒理分析

用最原始的方式提取毒性,就一定不能在有人煙處。

葉風自己也在口鼻處圍上厚布巾,戴好薄薄的皮毛手套。

工具箱裏有準備好的陶鍋,添上水,放進骨頭,吊在篝火架上。

話說,原主真的不愧出身農村,但凡這種需要自己動手去做的活計,他都有著相當豐富的生活經驗。

換了是前世葉風自己……咳咳。

倒不是說他前世是個生活廢,畢竟打小就在孤兒院中長大。學費也靠著自己勤工儉學。但那些都不需要野外生存經驗。

看著陶鍋內的骨頭在開水中翻滾、咕嘟冒泡,葉風將火勢減小些後,再去上風頭拾柴。

腦中忽然在想:如果在這世死後又穿回去了,嗯,他就能去報個真正野外生存的比賽試試。

蜜獾兄給了他兩顆大白眼兒。

葉風就覺得這小家夥當真神奇得很,不僅能自動升級……

不由聯想到熟悉的穿越者主角路徑,他問向蜜獾兄:“我驗多少具屍體能讓你升一級?”

他的本職、本技是驗屍,升級必須要有基礎,那這麽順線推測的話絕對沒毛病。

唯一少的就是升級麵板。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多長時間內他要不破案或者不驗屍就會死?

有福利,自然就會有懲罰。

猜對了!

小蜜獾單爪在他帽頂上劃拉了一下……

一下!!!

葉風震驚,瞬間危機感、壓迫感滿滿。

就一個月?

蜜獾兄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看來不是一個月。

哎媽,這猜得太費勁兒了。葉風將蜜獾兄抓下來放地上,再根據穿越者常識,認真看著它一句句試探著問。

直到確定了一個較為複雜的算法。

原本他的穿越壽命是一個月。每驗一具屍後加七日,因驗的這具屍體破了案,加一個月。

他穿來時是大夏曆二十三年九月二十,現在是十月二十五……

超了?怎麽沒死?!

不對,應該是七日加三十日,共三十七日才對。

九月二十一日淩晨他驗的許芬屍體,也是當日破的其被害案。

好懸,就差一日。

若不是惦記著管汾案跑了這一趟,他死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而蜜獾兄那雙純澈的黑豆眼中依舊透露著無辜之光,葉風無語凝噎。

這貨真的不提醒自己的!!

是想著和自己一起上路嗎?

還是怕提醒自己之後,自己會到處亂驗屍?

在現代很難,但在這古代……

他一個月之內就能讓自己的壽命漲到一百年,哪怕是七日加七日的那種。

剛這麽想,就見蜜獾兄眼中那無辜的光變成了白色。

葉風瞬間明白:捷徑沒有,要驗隻能驗與案情相關的。

他笑了笑,這挺好。無畏葉風扛得住。

且這一切和他的理想並沒有半分衝突,避免了他在原則和生命中去做選擇。

於是轉念就高興起來。

有壓力,才有動力。

不過,又想到個問題。

他拍拍蜜獾兄的平頭腦袋:“為什麽隻升你的級?這很偏心知道嗎?”

人家帶係統的,係統升級,人物也能跟著升級,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而他的不是係統是蜜獾,還隻升蜜獾的技能隻給他壽命,這要哪一日蜜獾跑遠去偷蜂蜜的時候,他要用到它了怎麽辦?

飛回來嗎?

蜜獾兄看他一眼,再看了篝火一眼,再閃無辜之光。

葉風盯著它兩息,遂一拍腦袋,興奮跳起,湊近陶鍋,就要扯下圍巾去深深嗅聞……

腦中忽的念頭一閃,手頓住,後退幾步。

毒氣是有害的,沒道理金手指會出這麽個有害技能。

想了想,他拿出煮骨用的長柄湯勺,舀一勺,擱一邊。

再反摘下手套,等了幾息後,手指輕觸湯麵。

有了!

意識海中立刻出現了一隻鳥的動態畫麵。

還有文字旁白豎列在邊。是說明書,也有毒理分析。

嶺南煙癉之地特產劇毒鳥。

果然是劇毒。

但要毒死一個人就需要量積。

量不夠,它就潛伏在人體內,達到一定量後再集中爆發,一舉奪去生命。

葉風陷入沉思。

直到被蜜獾兄爬臉窩頂的動靜兒打斷。

看看陶鍋內的水都已快被煮幹,趕緊取下來放一邊晾著。

骨頭是借用的,得還回去。

他烤著火想了想,伸手碰蜜獾。

他想知道蜜獾兄的屬性和技能。

意識海中一片沉默。

這他丫……

顯然,不僅距離他倆暢快交流還有段距離,便是想知道蜜獾兄的屬性,都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沒事,慢慢來,他不急。

隻要知道有可能,奔著前進就對了。

但管汾案,一月之內能破嗎?

就算此時已知其所中之毒理,可離著徹底破解案情貌似還很遙遠。

不對,他至少還有三十一日的壽命。因為翠兒案雖然他沒有驗屍,但是是他給破解了的。

難怪蜜獾兄不提醒,倒是自己錯怪它了。

葉風對著篝火笑了笑。

既然還有段日子可活,那麽,他可以先去查別的。

管汾案他留著有大用。

葉風撤回思路,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再試探著去摸摸身邊的石頭和小草。

新技能到賬,但如果摸什麽都給他演繹一段動畫……這日子不要過了。

還好,不科學的存在並沒有不講道理。這技能隻針對當前案情相關的毒理分析。

他看著眼前歡快流淌的溪澗,又忍不住在想:以後還會不會有關於任何物什的成分分析?

這比毒理分析更加重要。畢竟中毒致死的遠遠少於其它死亡原因的。

希望會有吧?

先踏實做好眼下。

不是,是先想法保住小命。

那就得趕緊找案子來破。

葉風用沙土掩埋好火堆,再自己回去一趟將骨頭還給管汾,然後速度回府。

回去翻陳案案宗,沒發現有能快速破解的。

想想也對,如果真那麽好破也不會變成陳案了。

感受到自己的急迫心情,葉風安靜下來。

放下所有情緒,放空大腦,去和家人好好相處,努力調整心態。

因為急切,絕對會出問題。

十一月初七,玩得很放鬆的葉風,正在府中幫小侄子製作玩具。就見張琛來尋自己。

張家老三張琛,葉風對其的印象就是個標準的商人。

胖乎乎,不是秦浩賢或者齊全材那種凹凸不平的肥,他隻是胖,圓潤潤的非常討喜,且極愛笑,見誰都是笑嗬嗬的。

其妻亦是富商家長女,很利落一人兒。

自打張琛被葉風那雞兔同籠的問題收服,就很喜歡找葉風。

一見到人,張琛就笑嗬嗬道:“今日乃是拙妻三弟丁逸軒22歲生辰,奈何我們都在孝期不便飲宴,我便想約三五兒郎,陪他同去湖邊垂釣,修遠你可願去?”

“好。”

葉風答應著,便去張羅釣具。

說起丁逸軒那人,葉風其實是有些佩服的。

丁家原本乃破落商戶。一家人過的最苦之時,正逢右相府為唯一嫡小姐沈盼兒挑選童養夫婿。

不少前去報名的少年男子中,武功好、相貌佳的丁逸軒脫穎而出。

那年,沈盼兒六歲。丁逸軒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