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抄家
和一起來陳家的是周捕頭。
陳家男女老少已被周捕頭趕出府邸。
差役們將財貨一擔擔的從院子裏扛了出來，不計其數的金銀器物就擺在蘇青眼前。
單是萬兩銀票就有三四張，可見這些年陳家聚攏了多少錢財。
周捕頭和一眾差役們眼睛都直了，他們哪裏見過這麽多錢財。
看著這些金銀，蘇青開口道：“這些財寶大家覺得該怎麽辦？”
幾個差役麵麵相覷。
說實話，他們很想拿一些走。
卻礙於蘇青在場，沒哪個敢先伸手。
看出了眾人心思，蘇青直接道：“陳瀚濤此賊橫行鄉裏，各位都是護衛一方平安的人。都憋屈了很久，收取些利息也是應該。”
聽到蘇青這麽說，周捕頭不禁喜笑顏開：“蘇公子說的有道理，這錢該收！”
說著，周捕頭就率先塞了幾塊元寶進自己袖口裏。
見周捕頭動了，幾個差役也紛紛伸手將箱裏的財寶收進口袋。
“這些綢緞、寶貨也大家夥各自分走一些用作家用。”蘇青又指著綢緞和寶貨道。
不僅有錢分，竟然連財寶也能分到？
周捕頭和幾個差役又是一臉狂喜。
沒多時，個個都將皂衣都裝的鼓鼓囊囊。
“為了大家好，記住這些錢帶出去後不可大手大腳，以免落人口實。”
看著眾人將錢收進兜裏，蘇青不忘叮囑道。
“那是自然。”
眾差役連連稱是。
在他們眼裏，此刻的蘇青簡直比縣尊還高大。
正在眾人手舞足蹈之際，這時蘇青又板起了臉，道：“不過我醜話還是要說的，收下這些錢，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吧？”
聽到這話，眾人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連堂堂秀才之身，有個舉人父親的陳瀚濤都在這蘇公子收下落得個身死抄家的下場。
他們哪還敢再得罪這位蘇公子。
“蘇公子隻管放心，日後蘇公子的事就是我等的事，蘇公子若有事隻管吩咐便是。”
周捕頭率先道。
經過這事，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和陳家交好了。
甚至他在縣裏的各位大人都難以抬起頭，唯一隻能依靠這位蘇公子了。
“是啊！蘇公子，以後我們就跟定你了！”
“以後誰對公子不利，就是跟我們過不去。就算是縣尊來也沒用。”
其他差役也紛紛附和。
蘇青滿意的點了點頭。
力工巷眾人雖有力氣，卻始終是民。
而周捕頭這些人雖是身份低微的差吏，卻是定州城治安的基礎。
這些人聽自己的話，將來行事也方便不少。
陳家的家業龐大，在眾人私下將陳府的家產做了一番瓜分之後，還剩幾萬兩銀子和一些房產。
陳家的各項產業契書蘇青全數收下，權當是燒毀力工巷的賠金了。
做完這些，蘇青便是指揮著一眾差役將所有財貨搬到了劉聚成所在的屋邊。
敲響房門，此刻的劉聚成果然沒睡。
隨著蘇青打開箱子，頓時金光燦燦的財貨盡數展現在劉聚成麵前，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眼。
古玩金銀，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若是折算成銀子，少說也有個幾萬兩。
蘇青笑道：“這些都是小人一些心意，還請劉公公笑納。”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財貨，劉聚成咽了下口水，道：“抄家所得應入縣衙府庫再入國庫才對，蘇公子，這怕……不符規矩吧？”
蘇青心中暗笑，這劉聚成果然是老實。
無人追究，又怎會管他拿沒拿。
有人追究起來，又怎會管他拿沒拿。
要是換成別的內官怕是還得跟著自己抄呢。
這樣的老實人難怪會被派到這座小城收稅。
心裏想著，蘇青卻還是道：“那些山匪怕是聽到風聲了，竟是連夜轉移了陳家家產。小的和一眾官差隻抄到了一千兩以交付縣衙。至於這些財寶，都是小人祖傳的。”
“祖傳財寶？”
劉公公嘴角抽了抽。
這小子，真是說謊不打草稿的。
“這些財寶能幫公公回去交差，也能幫公公平步青雲！”
蘇青笑道，刻意將“平步青雲”四個字咬得很重。
劉聚成聽得目瞪口呆。
他自是聽出了蘇青四個字的話外之意——打點關係！
不僅給自己送了錢，甚至連錢怎麽用都想好了？
這老道的人情世故，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應該有的嗎？
驚訝歸驚訝，這話卻點醒了劉聚成。
他這次收稅任務超額完成，加上這筆錢孝敬老祖宗，自己的職位怎麽也得往上提一提。
到時候還怕什麽京官不京官的。
劉聚成終於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好，那就借蘇公子吉言了！我明日即啟程回京，到時候定為蘇公子邀功一番。”
蘇青恭敬的道了個禮，便離開了院子。
這一晚注定是許多人的不眠夜。
陳瀚濤被殺，陳家遭抄。
整個縣衙從早忙到晚，卻隻得到了一千多兩銀子，以劉知事為首的定州眾官罵聲幾乎要屋頂掀開。
那些從蘇青手上分到好處的底層的差吏們則是幹勁十足，當然，是忙著做假賬搪塞上官。
而城內各大家族們則組織人手，趁機將陳家的產業份額侵吞。
待到第二天一早，定州城的百姓驚奇的發現，一夜之間，原先陳家的產業竟然全部改姓了蘇。
而且街上多了許多布告，欠陳家債的一律隻需還本金，陳家的佃農則佃租一律減半。
這些自是蘇青的手筆。往日裏陳家欺行霸市的沒少幹，如今他接手了陳家的產業，必須得在百姓心裏樹起威信。
收到這些好消息的鼓舞，那些平日裏受過陳家欺壓的百姓連連慶祝，一時連街上都熱鬧了許多。
城中某家客棧。
因為力工巷被燒，這家客棧成為了力工巷眾人暫時的歇腳地。
林巧兒守在客棧房間裏，一宿沒睡的她雙眼通紅。
自從蘇青帶著力工們離開後，就是一晚上沒了消息，這讓她不由得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正當林巧兒到底猶豫該不該去衙門看看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叫喊聲。
“蘇公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