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本是高山
金球賽是官方的叫法。
在野球場上，金球賽一般被叫做“一球定生死。”
即隻比一分，由於整場比賽的勝利完全寄托在一顆球上，所以這顆殺死比賽的球又叫金球，也便被稱之為金球賽。
見王漢答應了比賽的要求，越前玄師便鬆開了抓住王漢的手說道：“好，金球賽，一球定勝負。”
說罷，越前玄師便走到台前：“來，藤井，讓我看看那個曾經的天才少年，隕落到了什麽程度。”
說到這裏的越前還恨鐵不成鋼的補充了一句：“你，本應是高山。”
王漢也不多說什麽，如果他前世不是運動員的話他可能會覺得越前玄師有些矯情。
但前世是運動員的他能夠理解越前玄師的感情。
王漢走到了台前順手拿起了台上的球拍。
十幾分鍾前，越前玄師走進悸動球館時便吸引了許多球迷的目光，來到三樓的他更是被三樓的成功人士們一眼認出。
大家本以為，小有名氣的越前玄師會很快進入VIP包間封閉訓練，但沒想到，今天的越前玄師居然與大廳的一個小夥子起了爭執，二人居然就這麽在三樓大廳要打球。
越前在三樓大廳打球的消息很快便傳開，原本隻有VIP才會呆的三樓漸漸的圍了不少人。
越前不斷拿著乒乓球在自己的球拍是彈來彈去，這是他打球前的習慣，算是幫他安撫比賽前的焦慮。
但在今天用乒乓球彈球拍的越前才剛彈了幾下就停止了自己的打球前的習慣。
越前玄師看著自己眼前站著的這位早已不打球的藤井樹，思索了片刻，然後將球丟給藤井樹。
“你這麽多年沒打球，這次你來發球”
王漢伸手接住了越前拋過來的乒乓。
他並沒有客氣，既然越前讓自己發球，那自己就先發球。
王漢左手拿起球拍右手拖著乒乓球。
這次他打算用左手和越前打球。
因為自己的右手還沒有好，王漢可一直記得，他這次來悸動球館是為了恢複訓練的，可不能再因為打球把手拉傷了。
“左手？”見王漢左手持拍，越前的眉頭一皺。
為什麽會是左手？
越前的思緒回到了八年前，他們十三個人第一次在中國碰頭時。
碰頭的當天教練便安排了十三個人的排位賽。
十三個人兩兩對決，敗者淘汰，勝者與其他場次勝者進行下一輪比賽，敗者再淘汰，直到決出最後唯一的冠軍。
越前記得當時的藤井樹除了在與遠藤俊介的比賽時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其他比賽藤井樹都是輕鬆獲勝。
而與遠藤俊介的比賽中，藤井樹雖然打得有些膠著，但最終遠藤俊介還是以11：8的比分獲得了勝利。
並且在訓練營之後的日子裏，藤井樹麵對遠藤俊介時雖然依舊打得有來有回但藤井樹永遠都能以11：6到11：9的比分獲勝。
這說明，藤井樹與遠藤俊介的實力是有層級差距的。
但即便藤井樹沒有輸給過遠藤俊介，可教練和整個職業圈依舊認為藤井樹與遠藤俊介兩個人合在一起才是日乒的未來。
其中的原因便是藤井樹不會左手打球，而遠藤俊介卻可以雙手打球。
這讓教練組認為遠藤俊介在以後的成長中會因為比藤井樹多會一個左手打球而拉近兩人的差距。
所以二人才會被並稱為雙子星。
就算是八年前的藤井樹都不會左手打球，如今八年沒打球的藤井樹居然在自己的麵前左手持拍要左手打球？
這怎麽可能？
越前有些吃驚。
但王漢並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吃驚。
在越前回憶的時候，王漢已經抬手擊打出了乒乓球。
乒乓球在空中呼嘯而來。
僅從乒乓的破空聲就能聽出，這一球，王漢打的有多狠又有多快。
“啪！”乒乓球順利過網在第二落點彈起，這是一顆經典的二次加速球變奏球。
這種球在普通的野球場，僅僅隻是這一點變奏便能讓對手因為節奏失衡而丟球。
王漢在重生後麵對切原深司的第一場球，便打出過這樣的球。
而當時的切原深司也毫不意外地呆站在了原地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八年沒打球，還能打出變奏球，這就是天賦嗎？”越前玄師後退一步張開臂膀一拍便將這一球擊打了回去。
很明顯這一顆變奏球並沒有打亂越前的節奏。
越前靠著自己的步伐便把節奏找了回來。
越前玄師的這一顆回擊球，不像牧神剛武的擊球那樣剛烈，也不像白藏一郎那樣極端的追求弧度與旋轉。
但越前的這一球從質量上來講就是要比牧神與白藏的擊球質量高。
原因很簡單，一顆球的質量不是靠單一的特點來決定的而是靠著綜合因素來決定的。
牧神的球，力量可以給到S級但是其他評分可能不到A或者B。
同理白藏一郎也是，他的弧度和旋轉可能有個A級但是其他因素可能不到B甚至C。
而越前的這一球，是典型的職業球員擊球，沒有很突出的點，但整體水準很高。
麵對來球的王漢邁開步伐退台半步接到了乒乓，並且在合適的位置成功扣球，擊回乒乓。
“藤井樹居然還能接到這種球？”越前有些驚訝。
按理講八年沒打球的人，是不太能接到這種球的。
“這就是當初被稱為日本未來的天賦嗎？八年不打球都這麽強？”越前一邊感歎著一邊加大擊球的強度。
兩邊圍觀的觀眾們看著王漢與越前你一拍我一拍的擊打這乒乓，不僅發出整整感歎。
“兩個小夥子都是狠人啊。”有人說到。
王漢和越前玄師這一球打的大開大合。
要知道普通人打乒乓其實是不怎麽動的，即便有步伐和跑動，範圍實際上也不大。
畢竟大家技術實力就那樣，能接到球，能成功把球打過網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妄想著雙反反複扣球成功，跑來跑去接球這種場景幾乎是沒有的。
就拿王漢來說，這麽多天，打了這麽多球，他是第一次有這麽大的跑動。
中遠台的不斷切換，長短手的不斷調整，讓他不禁覺得一時間喘不上氣。
這是真正的高強度比賽，對瞬時的爆發力和體能的高速供給都有著不小的要求。
藤井樹這身體你讓他細水長流可以，讓他短時間高強度功能還是很勉強的。
在一旁的牧神虎看著喘著粗氣的王漢緊鎖著眉頭。
他首先是沒想到，離開乒壇這麽久的藤井樹居然還能和同期的十三子之一的越前玄師打的不相上下。
但他同時也發現王漢存在巨大的體能問題，在技術上牧神虎並沒有覺得八年沒打球的王漢和越前玄師的技術有什麽差距。
但在體能上，王漢被越前玄師虐得體無完膚。
越前雖然也打的大汗淋漓，但越前的呼吸節奏，呼吸深淺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是屬於一個很健康的範圍內。
可王漢，雖然能看出他已經在盡量的掌握呼吸節奏了，不過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在打破他的呼吸節奏。
牧神虎有些心疼的歎了口氣：“如此的天才啊，居然被這樣的身體束縛著。”
球桌前打球的越前玄師，越打越覺得眼前的藤井樹陌生。
“以前藤井樹打球，是這個風格嗎？”
雖然已經八年沒和越前玄師打過球了，但越前玄師可記得藤井打球的風格。
八年前的藤井打球風格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刁鑽”
八年前的藤井樹的球風以刁鑽出名，他能贏球多是靠著別人“想不到”的擊球和回球來得分。
但現在的對打下來，越前覺得藤井樹的球風是“靈動”和“標準”。
他發現現在藤井樹的每一球都標準的像教科書一樣，藤井樹能夠指哪打哪，不會像他們一樣每一次擊球多多少少會與既定位置有些偏差。
同時藤井樹的每一球又有一些靈動的想法。
標準加靈動的球風讓越前覺得，現在的藤井樹的球比八年前的更難處理。
“為什麽？八年沒打球的藤井樹，好像還漲球了？”越前玄師看著明明和小時候長得差不多的藤井樹卻覺得眼前這個人和藤井樹沒有任何關係。
看著王漢打來的越來越難接到的球，越前玄師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不會，打不過吧？”
“怎麽可能，他可是八年沒打球了，再天才也得有個限度吧？”
“他又不是神，再怎麽樣他現在隻是業餘選手，而我已經是要邁入職業聯賽的準職業選手了，他怎麽可能贏我？”
在越前心裏犯嘀咕時，王漢擊來了一顆質量很低的回擊球，這一球給越前留下了巨大的調整和扣殺空間。
看著這一球，越前內心說道：“果然！我們之間還是有巨大差距，就在這一球結束吧，藤井，為你浪費天賦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越前玄師高高躍起，滯空的他使出全身力氣轟出一顆無與倫比的扣殺。
“太帥了！”周圍的觀眾說道。
乒乓球急速墜下，在接觸到球桌後迅速彈起，朝著天花板飛去。
看著反彈飛起的乒乓球王漢搖了搖頭說了句：“可惜，越前這麽好的機會沒把握住。”
讓越前打出如此輕鬆的扣殺是因為高強度的比賽導致自己的體力沒跟上，在回球的時候眼前如同出現了馬賽克一般花了一下。
這一球越前接扣殺本質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把王漢想的太簡單了。
這一顆扣殺球除了大力與速度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暴力可以解決很多東西，但是解決不了王漢。
這球由於沒帶旋轉，導致乒乓球的反彈軌跡可以被預判到。
王漢早在越前躍起擊球時便開始判斷落位。
在越前剛落地時王漢已經達到預定落點並且開始起跳。
這一球如果越前帶有旋轉或者變奏那麽王漢便會因為提前啟動錯失擊球機會，甚至像個傻子似的在不相幹的地方跳了一下。
可惜越前這一球除了力量和速度以外什麽也沒帶，大家看見的隻有王漢的神級預判。
在預判成功後，高高躍起的王漢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一個左手霸王擰。
這一擰，擰出了一個變奏雙弧線球。
“變奏球加雙弧線。”這一球打的剛落地的越前來不及調整身位，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1：0，比賽結束，藤井樹獲勝。”牧神虎說道。
越前輸了，台下如同開了鍋一般議論著。
“你看見了嗎？是霸王擰。”
“何止是霸王擰，是在空中的霸王擰，這誰做得到？”
“這人誰啊，那可是越前的扣殺啊，他居然接得住。”
“不是，你們沒注意到嗎？他提前跳了！提前跳了啊！他看穿了越前的擊球。”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輸球的越前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王漢。
藤井樹說他八年沒打球，這一點毋庸置疑。
因為越前能夠感受到，在剛剛的對局中，藤井樹體力的迅速下降，和因為體力下降而導致的技術變形。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覺得這一切都這麽不可思議。
一個八年沒打球的人再次打球時，球風大變，變得更加恐怖和讓人窒息，八年沒打球了，再次拿起球拍後卻比八年前強了不少。
這樣的漲球幅度是多少人苦練八年都練不出來的，可藤井樹居然不練球也能漲球漲成這樣。
越前看著藤井樹“他，還是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