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愛丁堡港的罪惡

愛丁堡碼頭是蘇格蘭最大的港口之一,是承載著蘇格蘭向外貿易的濟命脈。

在上半年霍亂最嚴重的日子裏,碼頭封閉了幾個月,這讓蘇格蘭受到了重大的損失。

好在阿瑟的及時出現,才壓製住了疫情,讓這裏又重新恢複了正常運轉。

三人來到碼頭時,工人們都還沒有來上工,他們找到這裏的包裝工頭。

這是一個十分健壯的人,黢黑粗糙的皮膚,臉上長滿了肉刺,再加上一道貫穿了整個左眼的疤痕,讓他看上去顯得十分的凶惡。

賈比不自覺的就和這個壯漢拉開了距離,謝爾倒是一點都不緊張,麵對底層的人,他有著上位者和職業上,給他帶來的天然威勢。

“你叫什麽名字?”

“錢德勒,我叫錢德勒·尼爾,警察大人。”

這個工頭的聲音,遠沒有他長得那樣粗獷,反而有些像鴨子的叫聲,艱澀的讓人聽著就不怎麽舒服。

謝爾皺著眉,又繼續問道:“你認識那威·福特嗎?還有你的嗓子是怎麽回事?”

“因為我的工作需要用嗓子,去提醒那些偷懶的工人,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至於您說的那個人,我想我應該不認識,大人。”

錢德勒回答的很認真,把自己表現的就像個老實人,但是阿瑟卻知道,如果他們三個隻是工人,恐怕他就會露出最凶狠的一麵了。

謝爾對這種事,早已經習以為常,所有人見到他,都會把自己裝成人畜無害的好人模樣。

“就是前幾天上吊死的那個,難道你沒聽說過?”

謝爾已經漸漸的有了一些不耐煩。

錢德勒這時才似是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原來您說的是可憐的那威,您問他是有什麽事嗎?”

“我要知道他,在這裏都跟誰是朋友?”

“警察大人,這裏有上百個工人,我對他並不怎麽了解。”

錢德勒說的合情合理,謝爾不由感到失望。

看向阿瑟問道:“難道我們還要去他家裏?”

阿瑟擺了擺手,“不著急,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再等等。”

謝爾可不覺得,他們能在這上百個工人中,可以輕易找到死者那威·福特的那個朋友。

而阿瑟這時竟轉頭和錢德勒又聊了起來。

“你打過拳擊嗎?”

“沒有,先生。您為什麽會這麽問?”

阿瑟沒有回答,隻是微笑著點了下頭。

一旁的謝爾不由撇了撇嘴,果然跟他自己想象的一樣,阿瑟之前不過都是在胡吹。

阿瑟仿佛沒有看見謝爾那藐視的眼神,而是繼續向錢德勒問道:“你臉上的疤,是怎麽回事?好像傷了才幾個月。”

錢德勒撫摸著臉上的疤痕,眼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您說的對,先生。這是我在兩個月前回家時,因為喝醉了,摔倒後被碎酒瓶給劃傷的。”

“那你怎麽沒有去看醫生,要知道不經過消毒處理,你很可能會感染的。”

阿瑟一副很是關心的樣子。

謝爾和賈比在一旁卻是聽得有些不耐煩。

“先生,您說感染,像霍亂那樣?”

此刻錢德勒的表情,就像是天塌下來一樣。

阿瑟忙擺了擺手,“別激動錢德勒,它沒那麽厲害,隻是會在你的臉上,留下永遠去除不掉的疤痕。”

“噢!先生您可嚇死我了,隻要不是霍亂,疤痕根本算不了什麽,而且相信您也能看得出,我並不指著它吃飯。”

阿瑟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香煙,並且還抽出一支遞給了錢德勒,然後自己也夾了一支,又摸了摸口袋。

“忘帶火了,你有火嗎?”

阿瑟向錢德勒問道。

賈比聽到他要火,忙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卻被阿瑟阻止了下來。

“我相信錢德勒有火,我用他的就好。”

錢德勒見阿瑟不但關心他臉上的傷勢,還給了自己一支十分名貴的香煙,已經把阿瑟當成大善人。

“是的先生,我這有。”

錢德勒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火柴。

“先生您怎麽知道我有火柴的!”

阿瑟微微一笑,“我看到你的食指與中指泛黃,明顯是個經常抽煙的人,所以我猜測你肯定有火柴,對嗎?”

“先生您真聰明,我來給您點火。”

說著,錢德勒便擦著了火柴。

阿瑟眼睛一亮,在猛吸了一口後,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

“錢德勒·尼爾,你是一個左撇子吧?”

錢德勒驚訝的點了下頭,承認道:“我確實是左撇子,您可真厲害,這都能看得出來。”

謝爾原本對兩人的閑聊,已經感到不耐煩,但是當他聽到錢德勒承認他是左撇子,又看著他魁梧的身體,頓時醒悟了過來。

直接走到了錢德勒的麵前,瞪著凶狠的目光,逼問道:“是你殺了那威·福特,對吧?”

阿瑟也沒想到謝爾竟然這樣的衝動,這一下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此刻就見錢德勒,滿臉委屈裝成一副懦弱的模樣。

“警官大人,我是個好人,從沒做過犯法的事情,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看著他的一副真誠表情,謝爾內心中都不禁有了一些動搖。

“不,你就是殺人凶手,因為你剛才說了謊話。”

此刻阿瑟卻站出來,並且毫不留情的指認了他。

錢德勒也沒想到,剛才還對自己十分和藹的人,這會竟突然說自己是凶手。

錯愕後,還是馬上爭辯道:“先生我發誓,我從沒有騙過你們。”

“你發誓?”阿瑟立時冷下了臉,指著錢德勒臉上的那道疤痕說道:“你這裏根本不可能是摔傷的,而且我還可以肯定,它是被人用刀砍傷的。那麽讓我再猜測一下,你應該是欠了別人很多錢。”

錢德勒驚恐的看著阿瑟,“你們已經調查過我了?”

“那當然。”

阿瑟見自己猜對了,便又繼續推測道:“碼頭因為疫情,曾關閉了幾個月,而你也因此沒有了收入來源。所以在沒錢還債的情況下,被債主給砍傷的。”

錢德勒頹廢的低下了頭,似是放棄了掙紮。

“您說的都對,我是因為賭博,欠下了一筆巨款,我隻是為了名聲,才對您說了謊話,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

“不,那威·福特就是你殺的,因為你發現他得了霍亂,害怕港口會再次關閉,斷了收入來源,所以你便親手殺了他。謝爾警長,如果您帶了槍的話,我想最好現在就把它拿出來。”

麵對凶悍的錢德勒,謝爾很從心的掏出了自己的左輪手槍。

此刻錢德勒的臉上時陰時晴,變幻莫測,這突然讓阿瑟想起了三天前,自己躲避白馬惡魔時,在那間房中看到的景象。

當時屋子的主人,就是臉上一會長滿了尖刺,一會又變回到了原樣,雖然靈魂狀態下,與現實相貌大不相同,但現在想想,還真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錢德勒麵對著漆黑的槍口,終於放棄了抵抗的勇氣,隻是捂著腦袋,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叫道:“這不怪我,我都已經和他說了,得了霍亂就不能在碼頭上工作。但是他不聽,還說要告發我偷貨物的事情,我也是沒辦法下才殺了他。”

錢德勒此刻已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不過卻也將一切的實情全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