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騎著白馬的死神

愛丁堡被稱為是風之都,從海岸上吹過來的風,仿佛一年四季就從來沒有停歇過。

狂風卷起的糞便殘渣,在英裏大街上四處飛揚,兩旁密密麻麻的小巷裏,女人們裹著麵紗穿行於其中。

聖吉爾斯,這座中世紀具有典型哥特式的大教堂,在肮髒的塵土中,時隱時現,仿佛正置身於魔法世界之中。

這時一個貴族來到了教堂門前,非常虔誠的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後,便立刻匆匆的坐上了馬車。

相較於外麵的冷清,教堂裏麵卻忙碌的不可開交。

在滿屋子簡陋的病床前,修女們一邊為病人做著祈禱,一邊在幫他們清理著嘔吐物。

瘟疫讓這些人變得異常的悲慘,由霍亂弧菌引起的嚴重脫水,使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具具空洞的幹屍,似乎隻有修女的祈禱和牆上掛著的十字架,才能讓他們得到那最後的安詳。

此刻阿瑟·柯南·道爾趴在桌子上,正沉沉的睡著,他因為研製對抗霍亂的抗生藥,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隻是卻沒人知道,此時他的靈魂正在教堂裏遊**。

這是他穿越後自帶的能力,他給這種能力起名為靈魂漫遊。

自從他穿越到年僅十歲的阿瑟身體裏,每當他熟睡後,靈魂或者意識,就會從身體中脫離出來。

他開始還感覺十分的新奇,但漸漸卻發現,靈魂下的世界,既詭異又非常的危險。

在這裏,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色調,太陽和月亮更像是孩童的剪紙,被貼到了天空上,讓整個世界看上去就像假的一樣,既冰冷無趣又十分的恐怖。

而最詭異的還是這裏的門,每道門的背後,都會隨機讓他進入一個不同的地方,就像是傳送門出現了程序錯誤。

阿瑟此刻便打開了房間的大門,麵前景象一閃,就見很多散發著祥光的修女,正在病房裏不停的忙碌著。

而那些**的病人,雖然個個形似骷髏,但是在靈魂的視角下,卻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有些散發著白光,和正常人一樣,滿臉的安詳,而也有一些則是渾身散發著惡臭,有的更是全身爬滿了蛆蟲。

經過細心的觀察,他發現這種狀態應該跟生死無關,更像是每個靈魂的真實麵目。

而最讓他不理解的就是,這間教堂裏的理查諾·貝爾蒙特神父,他身上散發的光芒,卻是極其的混亂,遠沒有修女們的那般純淨。

為此,阿瑟都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貝爾蒙特神父不但在廣大群眾中,享有盛名,從他最近接觸來看,這位也是一個令人十分尊敬的長者。

他沒有在病房裏多待,而是走向了教堂去往外麵的大門。

下一刻,他便轉到了貧民區裏,這裏連接著碼頭,曾是霍亂疫情爆發最嚴重的區域。

而霍亂的來源,就來自於這些從印度回來的船員身上。

阿瑟小心翼翼的走在狹窄的街巷裏,因為他在這不但見到過很多肮髒醜陋的靈魂,還有一些被他稱之為惡魔的恐怖怪物。

“唏律律!”一聲馬的嘶鳴。

阿瑟急忙將身體隱藏了起來。

就見灰暗的天空下,正有一匹白馬在踏空而行。

它是那樣的神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長長的鬃毛在風中飛揚。

馬背上坐著一個骷髏騎士,頭戴著金色的王冠,手持一把黑色的長劍,每當他揮舞時,就有無數似黑雪一樣的東西,降落在老城區裏。

他之前經常能見到這個骷髏騎士,每當他灑下那些黑色的雪花,立刻便會引起居民們痛苦的哀嚎。

不過隨著他將抗生藥研製成功後,治好的病人越來越多,魔鬼騎士似乎也在跟著逐漸的衰弱。

直到最近這幾天裏,已經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阿瑟還以為自己已經將他消滅,卻沒想到今天竟然又碰到了這個惡魔。

骷髏騎士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騎著白馬風馳電掣一般的就向他這裏趕了過來。

阿瑟已經不是第一次麵對這個惡魔的追殺,很從容的就打開了旁邊一戶人家的大門。

下一刻,他就已經出現到了另一個房間裏。

他看到這間屋子裏的主人,卻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就見這人漆黑的身軀裏,正詭異的流著黑水,猙獰可怖的臉上,一會長出無數的尖刺,一會又恢複到了人類的模樣。

阿瑟驚恐間,外麵已經又傳來了白馬的嘶鳴,他不敢再多耽擱,急忙又打開了一扇門,不過臨進入前,又仔細的看了這家主人一眼。

此刻這人臉上的變化越來越快,似乎就像是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而轉瞬間阿瑟又來到了新的房間裏,這家主人是一位老婦人,與方才看到的那人剛好相反,此刻正渾身閃耀著柔和的光芒,不過詭異的是,這老婦人突然睜開了雙眼,下一刻竟轉頭望向了他。

阿瑟吃了一驚,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驚嚇到了這位老婦人,也使得她靈魂出竅,第二種就是這位老婦人剛好此刻死亡。

他自然不希望是第二種,不過靈視下,他無法檢查老婦人的身體,而這時屋外又傳來了白馬的追逐聲。

阿瑟隻能禮貌的向她揮了揮手,然後趕緊又打開了一扇門,就這樣在不停的轉換中,終於讓他又回到了教堂。

此刻自己的身體旁邊,正站著他的同學加好友,賈比·弗雷澤。

賈比搓著手,在地上不停的來回亂晃,他既想將阿瑟叫醒,又覺得該讓好朋友再多睡一會。

阿瑟這時醒了過來,“你有什麽急事嗎?”

賈比見他醒來不由大喜,然後卻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沒驚擾到你吧!”

阿瑟翻了一個白眼,“如果有音樂,我還以為剛才你是在跳舞呢!”

賈比撓了撓頭,“別這樣說嘛!你知道的,我隻是有一點擔心而已。”

“擔心這裏有霍亂?難道你沒看我發表的那篇,有關於霍亂傳播的論文嗎?”

賈比立時一攤手,“我當然看了,可我還是害怕。相信我,現在整個愛丁堡,就沒有幾個人敢來這裏的。”

他說的也是實話,這裏本來就是市中心,又是愛丁堡最具盛名的教堂,在他把病人安置在這裏之前,教堂每天可都是門庭若市的。

“你的做法,已經引起一些貴族的歧義了。他們覺得那些貧民,不該玷汙了這片神聖之地。”

阿瑟能想象得到,因為這裏不但是教堂,更是一些貴族的安葬之地。

看著阿瑟微微皺起的眉頭,賈比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你救了全城的人,更讓全英國都在為你驕傲,相信內政大臣是不會聽那些謠言的。”

阿瑟點了下頭,又笑著給了賈比一拳。

“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我可不是誰的驕傲。”

“哈哈!誇張嗎?你還沒見到貝爾教授呢!你在他嘴裏,可是迄今為止,愛丁堡醫學院裏,他最偉大的學生。對了,教授讓我和你說,三天後,你準備一堂有關霍亂疫情的講解課。”

阿瑟想著治療區裏的那些病人,“沒問題,現在就隻剩下了這十多個,我能盡力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怎麽,這些人已經沒救了嗎?”

賈比還是第一次看到阿瑟這麽的無奈。

“他們有的對新藥物過敏,有的病情過於嚴重,現在就隻能等待靠奇跡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