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虎嘯山前倒黴鬼
“多謝公子相救，我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道謝不必了。”
張洞庭擺手打斷端叔的話，也將他的話堵回去。
遇到了救下人，不代表還會和他們有過多牽扯。
端叔看出這一點，眉目憂愁，隻得先帶著佟初陽休整。
很快王有金和許芮各帶了一名山匪回來，其他的全部隕落二人劍下。
“公子。”
許芮先出聲提醒王有金身份轉變。
“他們怎麽處置？”
“有金去套套話，問問虎嘯山在哪，明日我們趕路別遇上。”
“是！”
張洞庭則和許芮收拾起東西，端叔見了忙上前。
“敢問公子收拾行囊是去哪裏？若是順路，不知能否捎上我們一程？”
“不順路。”
熱臉貼了冷屁股，還是那般幹脆利索被拒絕，端叔老臉抽了下。
不多時王有金套話回來。
“公子，打聽清楚了，虎嘯山在前方百裏外，處幽州和潞州相連處，整座山為山匪盤踞距離官道有三十裏距，山上五名黃品武者，除此之外皆是武夫和普通人，我們可以繞小道避開。”
“公子你們可是去幽州？”
端叔聽出端倪，不放過任何同行的機會。
東家還在山匪手中，他們的貨物被山匪劫去，就算是回去也賠不起高昂補償，不如放手一搏。
“我們去哪需要告訴你麽？”
“還請公子施以援手，凜威鏢局願拿出酬金給公子。”
聞言，端叔直接跪下，抱拳相求。
佟初陽見此也跪下，一臉哀求。
“我們本是去幽州送鏢，帶著潞州百姓捐給幽州將士的糧草，如今我父和糧草都被山匪劫了去，還請公子看在同為大梁人的份上救我父一命。”
張洞庭突然沉默，原以為隻是一個不出名的鏢局走鏢，沒想到還帶著潞州百姓自發捐獻的糧草。
潞州身處河東道內，距離幽州很近，若是幽州全麵失守，那麽潞州首當其衝。
上位者每天勾心鬥角，底下百姓不得不自解困局……
歎息一聲，張洞庭牽馬往前走去。
“讓那兩個舌頭挖坑把人埋了。”
“公子，人已經死了。”
張洞庭嘴角一抽，王有金就是做事太利索了。
“鏢局的人也有死傷，他們的屍首帶不回去，隻能先安葬於此，公子覺得山匪屍體礙眼，我們願意效犬馬之勞。”
“嗯。”
前行一段路，找了個幹淨地方張洞庭命王有金重新生火起灶，他則去林中方便。
實則到了林子中，張洞庭便再忍不住扶著樹幹嘔吐起來，哪怕身居高位一聲令下可屠百人，真正見到這種血腥場麵還會產生心理不適。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了七天，病了半旬，不過所殺之人該殺，那些山匪惡貫滿盈，也該殺！”
“如果你第一次殺人時殺了不止一個人，估計病的一個月下不來床。”
張洞庭臉色泛白瞥了許芮一眼，安慰也不同他人，還真是個別扭的女人。
“你既然是世子，又被皇帝忌憚，那麽今日的場麵以後會遇見更多，我……隻是給你提個醒。”
“我謝謝你啊！”
深吸幾口氣，張洞庭緩過勁來向外走去。
“以後殺人的事交給你，爺就在後方等著。”
見張洞庭還有心情開玩笑，許芮放下心來，末了無聲一笑。
“平日裏看你運籌帷幄，似把一切玩弄於鼓掌，沒想到也有不擅長的事，哼，強裝鎮定。”
張洞庭坐下，王有金看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他不會像許芮那樣去安慰，因為這些都是張洞庭該經曆的事，或早或晚不如趕早，也免得日後生出心軟留下禍端。
端叔走過來，將包袱放下打開，露出裏麵細軟。
“公子，我們一路逃亡至此，身上所剩金銀全在這了，還請公子搭救我們東家，若是嫌銀錢不夠，待我們回去必送至府上。”
說著，端叔再次跪拜下去，頭磕的咚咚響。
“起來吧，你們帶了多少糧草？”
“謝公子，此去幽州我們帶了萬石糧食，全部用牛車馱運，為了大梁搶回幽州，知府大人動員潞州百姓和富商，各有捐獻。”
萬石糧食足以十萬大軍將近一月用糧，看來潞州知府倒是個明事人，想讓那些富商吐糧估計也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
“我可以幫你們救人……”
“公子？”
“公子！”
王有金和許芮表情不一，但都蹙眉表示不讚同。
張洞庭與那些朝廷官員一樣無詔不得出京，此次離京已是觸犯大梁律，若是行蹤暴露哪怕有丁點風聲傳到京都，等待他們的都是水深火熱。
何況虎嘯山上山匪眾多，他們二人可殺進殺出，那樣一來張洞庭身邊防禦空虛恐會受傷。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你們也聽到了他們帶了萬石糧，如今幽州正缺糧打仗，身為大梁人怎能眼睜睜的看著？”
“可是我們此去是見老爺，若是公子您出事，我們怎麽和老爺交代？”
“呸呸呸，不會說話就閉嘴，你出事本公子都不會出事。”
張洞庭橫了王有金一眼，卻是打定主意要闖一闖虎嘯山，而且速度要快。
祖父在趕來的路上，即便有他的良策，但若後方無糧可食必然會動搖軍心，而萬石糧足以平定軍心。
隻有大梁軍守好了連山城，才能迫得高麗回防救援，不然的話高麗軍**掌握優勢，完全可以借勢反向祖父施壓。
“公公……公子……您真的答應幫我們救人？”
“糾正一下，是去救糧，順便救人，要不是因為我祖父也是軍中人，我才會管你們的爛攤子事。”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端景楓沒齒難忘，來世必結草銜環相報。”
“不用來世，這輩子報了就行，我幫你們也不是沒條件。”
“公子需要多少金盡管開口，哪怕凜威鏢局一時拿不出，也會寫張拮據，絕不賴賬。”
“錢……算了，畢竟你們也是為了護糧，我隻需要到時候你們的人隨我的人一起出動，你也看到了我隻帶了兩個人出來。”
“沒問題，從現在開始，我等一切聽從公子吩咐。”
端景楓高興壞了，雖然張洞庭隻有三人他還不會武，但攜帶的利器即便是麵對黃品武者也有退敵效果，更遑論另外兩個一看就是高手。
至於張洞庭的身份他沒有多問，現在幽州能跑出來的都在往外跑，生怕連山城失守被俘虜，探親的更不會此時去，既然張洞庭說祖父是軍中人，那他隻當時官宦家的子弟。
略作休整，張洞庭翻身上馬帶著端景楓五人朝著虎嘯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佟初陽受了傷，留下一名護衛護他去附近鎮上休息，免得去了也是拖後腿。
現下虎嘯山還以為山匪在追擊，主打時間差去給大當家的送份大禮。
一個半時辰後，一行人到了虎嘯山外圍，還是因著端景楓五人的馬跑的慢，不然早半個時辰前就到了山腳下。
“虎嘯山倚靠天險易守難攻，上山路隻有一條，就我們這點人想正麵攻上去很難，所以……”
張洞庭看向端景楓。
“讓你的人去叫陣，把人吸引過來。”
“是！”
端景楓帶上四人去叫陣，他不擔心張洞庭三人跑路，因為他們要是真的趁機離開他也沒辦法，如今隻能豁出去。
山上梢子一嗓門下去，一隊山匪從裏麵殺出來，端景楓立刻帶人往回跑。
“奶奶地熊，送上門的票子，別讓他們跑了。”
“動手！”
眼看山匪小隊被帶出距離，張洞庭立刻讓王有金和許芮上去殲滅山匪。
與此同時端景楓歇息片刻再去叫陣，什麽話難聽說什麽，祖宗十九代都給人問候了遍。
隻是第二次去叫陣，他們少了一個人。
“趕緊把他們的衣服扒下穿上，我去審審那個小頭目。”
正麵進攻不可取，張洞庭此舉就是蒙混過關，扮作山匪進入虎嘯山，找到大當家的擒住。
隻是進山前需要什麽注意的還得問問，免得到時候暴漏被堵在山道上。
不多時的功夫，小頭目被折磨的將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一臉驚恐的看著張洞庭，如同看著存世魔鬼。
他們虎嘯山折磨人的手段挺多，老虎凳辣椒水等就能撬開人的口，張洞庭比虎嘯山的山匪還匪，一言不合拔指甲切老弟，正常人誰受得住？
“公子，已經殺了兩隊山匪，還需不需要叫陣？”
“不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們闖山！”
張洞庭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神色肅穆。
“虎嘯山上約有千數人，整個山道上輪流巡邏盯梢的有百人，上了山我會讓他們引起恐慌，屆時你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梢子全拔了。”
“沒了眼睛我們才能蒙混過去，過程中誰出了差錯放走一個，本公子先要你們命，明白了嗎？”
“明白！”
眾人齊喝，王有金、許芮自不必說，一個玄品高手，一個剛入玄品，對付山匪手拿把掐。
端景楓等人黃品末級，但心底憋著一口氣，自也不會放過任何手上染了他們兄弟血的山匪。
“走！”
張洞庭揮手帶隊上山，一行人剛到山腳下便被飛馳來的箭矢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