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騾哥是光榮的氣管炎

“終究是老子錯付了!”

宗羅傷心欲絕的丟掉棍子,最後看一眼王氏,然後轉身就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宗司駕看來是誤會姐姐和我有染了。”

張洞庭一語提醒無心人,王氏恍然大悟,總算抓住了重點。

然後她怒了!

抄起床榻邊掛著的皮鞭,手腕翻轉一道劈啪聲震的張洞庭趕忙後退,駭的宗羅拔腳就跑。

“姓宗的你完了,給老娘死!”

王氏三步並作兩步跑出門去,爾後足下一點施展輕功追上去,鞭子朝著宗羅麵門招呼去,沒見絲毫手下留情,好像打的是鬼鬼祟祟的賊人而不是夫君。

“三位客人需要什麽盡管吩咐一聲,老爺和夫人每日一動尚需些許時間,望三位海涵。”

穩重的貼身丫鬟橘紅行了一禮,語氣平淡的不是老爺和夫人在打生打死,好似再說今晚月色真美。

“來點瓜果,再上些茶點,屋裏視野不好,能搬桌子去外麵看不?不會被波及吧?”

沒想到張洞庭竟大大方方承認要看戲,橘紅微怔旋即從善如流安排起來。

“聽聞宗司駕年輕時曾在軍中述職,娶的是將門之女,兩人情投意合恩恩愛愛,看來傳言不虛。”

張洞庭翹著二郎腿吃吃喝喝,五筒、橘紅和童六、許芮嘴角齊齊抽了下。

人家夫妻倆打起來,好像世子才是罪魁禍首吧?

“好!這招驢打滾用的恰到好處,宗司駕勇冠三軍果然名不虛傳。”

“鼓掌鼓掌,姐姐這招痛打落水狗甚妙,先鋒將軍到了你麵前也隻有抱頭鼠竄的份。”

宗羅越聽火越大,張洞庭那小子嘴有毒吧?

夫妻倆不愛文詞書墨,隻愛武槍弄棒,平日裏鬥個嘴吵吵鬧鬧打一架,那也是收著勁,結果今兒張洞庭每開一次口,王氏便打的更猛。

她不顧惜夫君的老身板,身為夫君他不能不愛惜夫人的嬌軀啊!

四人瞧著張洞庭比看大戲還積極,不禁很是無語,這是煽風點火吧,是吧?

“夠了!王悠君你再不罷手,老子就不客氣了。”

“你還不客氣?來呀,老娘怕你啊?”

宗羅憋屈,很憋屈,即便夫人真的傷他至深,他也不舍傷夫人一根毛發。

如果他知道舔狗等級,便知道自己的行為叫終極舔狗。

不過宗羅處處忍讓倒不是舔不知恥,而是他這條命便是王悠君救的,加之心心念念的姑娘娶回家,自然愛護之極。

半個時辰後,張洞庭打了個飽嗝,院中局勢以宗羅被綁結束。

劈啪!

鞭子擦著宗羅老兄弟而過,嚇的他趕忙往後縮了縮屁股。

“夫人,凡事好商量,你我乃是有臉麵的人,咱不興讓人看笑話啊?”

“你還知道要臉?老娘就不要臉嗎?”

王悠君拍了拍自己的臉,還是不解氣。

“人家洞庭弟弟是專程來給我送寶貝,哪怕是侯爵家的夫人搶破頭都搶不到的寶貝,你竟還汙蔑他,你說你錯了嗎?”

宗羅不語,心裏冷哼。

什麽寶貝侯爵夫人還搶破腦袋,八成是他家傻婆娘被騙了。

“不信是吧?五筒,把你家老爺衣服扒了,老娘今兒讓他自己長長見識,省的真整天榆木腦袋還以為自己是個大聰明。”

“呃,夫人,是脫一件,還是全脫了?”

“全脫了讓你看老娘的男人?你想得美!”

五筒摸了摸鼻尖暗自嘀咕,他對老爺的身體沒有半分想法,他喜歡的是橘紅!

宗羅高興壞了,很是配合也不囔囔了。

“夫人說我是她的男人,對,沒錯,我是她的男人!”

王悠君看白癡似的瞥他一眼,然後抄起硯台幫他腦袋降溫。

剛高興沒幾秒的宗羅又哀傷了,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他家夫人到底還是有新人了!

“自己把臉和衣服洗幹淨,給老娘省著點用,算了,隻要洗幹淨就成,橘紅監督。”

“是,夫人。”

王悠君吩咐完眼神也不給宗羅了,拉著張洞庭繼續嘮家常,從南說到北,再從風花說到雪月。

宗羅那個氣,化悲憤為力量直接表演一個大力出奇跡,臉搓紅了衣服搓壞了,好在結果是好的,他又幹淨了。

“看見了嗎?”

“看見什麽?”

惡狠狠的瞪著張洞庭,宗羅隻看到對方笑容裏全是挑釁,奪妻之恨不共……

啪!

後腦子挨了一下,宗羅視線拉回,委屈巴巴的看著王悠君。

王悠君舉著鏡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隻覺丟人,太丟人了。

瞧瞧洞庭弟弟搞的寶貝被各家夫人搶著要,自家男人那蠢笨的樣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看你臉是不是更白了更俊了,衣服是不是更幹淨了?”

“誒,經夫人你這麽一提醒,我還真發現臉更白了,比往日更清爽感覺渾身都舒暢。”

至於衣服宗羅不想說了,是洗幹淨了但也廢了。

免得等會夫人問起,總不能說自己醋意上頭白白讓張洞庭看笑話。

“剛剛就是用香皂給你洗的臉,這就是洞庭弟弟專程來給我送的寶貝,知道這一塊多少錢嗎?”

“多少?”

“一千兩銀!”

“嘶!”

特麽的搶啊?

這話憋在喉嚨裏宗羅到底是沒說出來,畢竟看架勢張洞庭是白送,沒收錢。

“洞庭弟弟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才來送寶貝,要是沒這層關係人家會給我送嗎?”

“倒是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人家,我已經認洞庭當義弟了,以後他就是你小舅子,趕緊給小舅子道歉。”

宗羅聞言眼皮狂跳,仿佛看到前麵火坑在向自己招手。

現在朝廷上下誰不知道張洞庭一堆爛事,沾上就染一聲葷腥,他家夫人竟然還主動認弟,這個小舅子現在不要了還來得及嗎?

“趕緊的,別逼老娘在高興的日子扁你。”

“小……剛才是我不對,還請洞庭弟見諒。”

宗羅苦瓜了一張臉,那聲小舅子實在叫不出口。

雖說老丈人綏遠侯早年曾在老國公手下當差,膝下獨女,可他和張洞庭到底是身份中間橫著一道鴻溝。

越是在朝堂上待的久,越是如履薄冰,如今夫人結交此人,也不知往後被多少人盯著。

“宗司駕客氣,本是我未行解釋才讓司駕誤會,還望你海涵才是。”

“叫啥司駕,叫姐夫就行。”

聞言,張洞庭看了宗羅一眼,隨後笑了笑。

“我和姐姐一見如故,和宗司駕倒是沒多少接觸,想來司駕和我一樣也是生疏,司駕若不棄我便喚一聲騾哥吧?”

“不嫌棄不嫌棄,你喜歡就好。”

宗羅垂頭喪氣的坐下,便宜小舅子是沒法扔出去了,他還能怎麽辦?

“騾哥好,這樣才顯得咱們親近。”

“對了洞庭弟弟,你不是說有事要和你騾哥說嗎?”

張洞庭暗暗給王悠君豎起大拇指,便宜姐姐夠義氣,回頭他就讓許芮多送兩塊香皂來。

宗羅卻是暗暗警惕起來,現在外麵都在傳張洞庭將災銀據為己有,該不會是想著讓他來漂白吧?

“姐姐抬愛,我確實有事相求。”

說罷,張洞庭一撩長衫起身,對著夫妻二人長鞠一躬。

王悠君趕忙上前扶起,把人摁回凳子上。

“這是幹啥?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不興這些,有啥事你吩咐你騾哥就行,他要不敢給你辦,老娘讓他一月不上床。”

“夫人,洞庭弟顯然是有要事,咱們的事回頭再說成不?”

自家苦瓜自家吃,夫人無腦夫君護,宗羅暗歎一聲打定主意,張洞庭要是敢說讓他將災銀漂白的事,哪怕是頂著夫人的威脅他也堅決不從。

“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隻看騾哥是否能相助。”

“皇上要我統管京畿道和嶺南道的災情,然則災銀兩萬兩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來了來了!

宗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他就知道這小子今日來沒安好心,果然是來害自己的!

王悠君嗑著瓜子不語,她也不是真傻,宗家後宅院裏隻她一個且無子嗣,就足以可見其心計。

“我也不和騾哥、姐姐繞圈子,兵部的征馬令應該已經下來了,騾哥是兵部司駕主管廄牧,恰逢前段時間我收了一批好馬,想著騾哥能征了這些馬也好拿去賑災。”

“如今入秋,邊境紛爭四起也需戰馬,你怎地不直接將馬送去西境給國公,想來他也不會虧待你。”

宗羅沒有因為張洞庭賣馬賑災就信以為真,這年月人心隔肚皮,剖心挖肺都未必是真。

“唉,爺爺上次來信還說回來時要賞我百鞭,這批馬送過去,騾哥你覺得我還能收到一個子?”

張洞庭不是沒想過賣給親爺爺,還能獅子大開口,反正親爺爺在鳥不拉屎的地方錢多也沒地方花,一大把年紀了去窯子還得看腰子給不給力。

思來想去能吃下兩百匹馬的唯有兵部,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兜那麽大圈子夜訪司駕府了。

幾人不語,空氣沉默下去。

宗羅自然想到張洞庭不愁吃喝,府庫充足,若他是老國公估計也會拿孫子的馬充公。

給錢?

一個子都沒有!

“若是要賑災,京畿道還好,嶺南道災情刻不容緩,你為何不貼些府庫金銀,等馬兒賣出去再補貼府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