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簡單童六在線失寵
“戶部尚書不管百姓死活，把控災銀不放是不是非得等人死光了才放銀子？”
“憑什麽關內道、河三道和山南道、隴右道的災銀發了，其他幾道的災銀卻遲遲不發？”
“天下百姓盡歸大梁，皆是大梁子民，厲震岷身為戶部尚書分配不均，不配為尚書！”
國子監學子帶著一些京都百姓堵在戶部門口，一個個喊的麵紅耳赤，憤慨激昂。
五道災銀下發，還有六道災民正處於水深火熱中，不少身在京都的百姓家中親戚或者子女還在受難，昨晚得了信息今日就來戶部門口鬧了。
這一切自然是張洞庭的手筆，不論是那封信還是國子監和百姓，說起來多虧了詹誌明，要不是他帶著國子監學子去國公府鬧，張洞庭還沒想到國子監有一批清澈而愚蠢的學子。
厲震岷第一時間讓戶部守衛驅趕鬧事者，然而此舉反而是火上澆油，人沒驅趕成，反而引起更多人憤議。
無奈他讓人去給徐錦澤傳話，讓後者把人帶走。
“好說好說，下官點齊人了就去驅趕那些鬧事者。”
“大人，災銀發了一半扣了一大半留守未發，咱真要過去趕人啊？要是這個時候趕人，咱養了那麽久的名氣可就一落千丈了。”
等人走了，師爺憂心忡忡的話令徐錦澤一聲嗤笑。
“你都懂的道理，我會不懂？”
“現在兩頭都是咱們得罪不起的人，不去或者趕人最後屎盆子都扣咱們頭上。”
“那大人……”
“去肯定要去，不過不是現在，今天想吃油酥餅了，去叫人給我買來，吃完再說。”
厲震岷左等右等沒等到徐錦澤帶人來，等的心肝火旺，門外鬧事者聚集的更多。
砰！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一個小小長安縣令，我叫不動了是吧？”
厲震岷重重錘在桌子上，一臉盛怒。
其餘官員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名年輕官員硬著頭皮上前。
“大人，此事影響巨大，要是不解決恐怕會傳到皇上耳朵裏啊。”
“是啊是啊，本來災銀就是要發下去的，要是沒人鬧還好，現在人鬧起來了皇上可不會管別人怎麽說，隻會怪在咱們戶部頭上。”
“厲大人，既然都發了五道災銀，不如索性把其他道的也發了，反正就一個月時間，他們能不能賑災最後也和咱戶部沒關係。”
有人開頭就有人煽風點火，戶部不是鐵板一塊，裏麵太子和諸位皇子的人比比皆是。
聽著眾人發言厲震岷是又氣又急，卻不能發火，隻能憋著。
“既然你們聯名遊說，那行，皇上問起我就說是整個戶部的意思。”
厲震岷甩袖冷哼一聲大步走出門去，眾人麵麵相覷不過也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
不就是說齊文錚問起來，把黑鍋扣他們頭上麽，大家身後都有皇子做靠山，誰怕誰？
厲震岷剛要出去表示一番，徐錦澤帶著人姍姍來遲。
“都幹什麽呢，戶部門前鬧事你們膽肥了是吧？還有沒有把本縣令放在眼裏？”
“最近各處災情不斷，厲大人忙的著急上火的你們還在這添麻煩，要是把厲大人給氣病了，各地災情的銀子誰能管？天天的隻會動嘴皮子，一點事不懂。”
說著，徐錦澤眼尖瞧見走出來的厲震岷，立刻上前換上一副笑臉。
“厲大人請恕罪，下官剛忙完案子聽說您這有人鬧事立刻帶人來了，您放心誰敢鬧事下官定抓他去牢裏長長記性。”
“徐縣令來的真是時候，本官不出來你是不是再晚會到？”
厲震岷瞧著徐錦澤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是算準了時間吧？
“瞧大人您說的，下官可真是火急火燎往這裏趕，您要不信就問問捕快們，下官是一刻沒敢耽誤啊。”
“好，好得很，反倒是本官要好好謝謝徐縣令了！”
一刻沒敢耽誤，兩刻、三刻敢耽誤是吧？！
厲震岷有氣不能撒，卻還要妥協，想想就憋屈。
隻是如今事情鬧大，他再想扣著六道災銀，恐怕事情會鬧到皇上跟前去，那就對他不利了，無奈隻能當場命人將其他六位勳爵子叫來戶部。
張洞庭去戶部的路上與回去的徐錦澤擦肩而過，徐錦澤掀開轎簾下去行禮。
“世子爺，您吩咐的事下官辦的漂漂亮亮的，嘿嘿，以後有事您盡管吩咐。”
“六子，賞。”
華麗轎子內傳出張洞庭的聲音，童六摸出一袋銀錢丟過去，徐錦澤趕緊摟住掂了掂，隨後眼前一亮。
“世子爺大氣，下官最近閑得很，世子爺您還有啥事沒？”
“以後好好幹，本世子不會虧待你。”
“誒，謝世子爺，下官不打擾你辦公事了。”
目送張洞庭的隊伍走遠，師爺湊過來小聲開口。
“大人，張世子雖然給的多，可到底是個紈絝，咱們給他辦事會不會哪天受其連累？”
“嗬，可別小瞧了咱們這位世子爺，不說別的，辦點小事給這麽多銀子的主，你見過？”
師爺搖了搖頭，可還是擔憂，徐錦澤見此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心放回肚子裏，我徐家可是孤臣，先把錢賺了再說。”
另一邊童六爺問出心底疑惑。
“世子爺，徐錦澤那小子奸滑出名，他是真心實意投靠您嗎？”
“要不說給你找個伴一起當護衛呢，許芮你給六子開開眼。”
“是！”
一襲勁裝英姿颯爽的許芮瞥了童六一樣，隨後說出自己的見解。
“身在官場看似大權在握，實則如履薄冰，稍有不順便是萬劫不複，有人忠心耿耿隻做忠臣，有人玩弄權術要做奸臣，而像徐錦澤這樣的小人物喜歡錢，才是最好拿捏的。”
“他雖是官宦世家，可徐家是孤臣，隻忠心皇上一人，也就導致他們名利金錢都不如以上二者。”
“其中又以徐錦澤不思上進隻在長安縣令一職上一坐多年，足可見他不是往上爬不動，而是不想。”
學武萬門通，學文半竅通的童六聽得迷迷糊糊的。
“可和徐錦澤好拿捏有什麽關係？”
聞言，許芮一噎不想說話了，轎子內張洞庭哈哈大笑起來。
“六子你還是老老實實做個護衛吧，動腦子的事不適合你，因為你沒有。”
“沒有……”
這句話童六聽懂了，是說他沒腦子呢。
癟了癟嘴，童六為自己的失寵默哀一秒鍾。
六道勳爵子來戶部各領了災銀，看到數目後一個個吵的不可開交。
“兩萬兩夠幹什麽的？劍南道水壩絕提今年顆粒無收，那麽多人分兩萬兩能撐幾天？”
“雖說我管的江南道水災蔓延不重，可也導致良田銷毀千畝，還有嶺南道投奔去江南的，根本不夠分啊。”
“昨天就該發災銀今天才發，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在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張洞庭找到戶部一主事說明來意。
“皇上讓我們治災，戶部是不是也得提供幫助？”
“世子爺您有事盡管吩咐，下官必輔助世子爺完成災銀分發。”
“本世子需借一間靜室來看看京畿道和嶺南道的戶籍和土地證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下官文青元，是倉部主事，世子爺您請移步，下官這就帶您去靜室。”
在文青元安排下，張洞庭泡在戶部待了一個上午，等他出來時太陽已在正中。
“世子爺，那些勳爵子還在鬧，您管理兩道卻也隻給了兩萬兩銀，要不咱們也去前院鬧一鬧？”
“都鬧那麽久，你見戶部被榨出一兩銀子了？”
童六搖了搖頭，換來張洞庭一個白眼。
“要是有多餘銀子，皇上早就下發給戶部拿來賑災了，這些年各處不消停國庫也沒銀子咯。”
“那咋辦？嶺南道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不光要解決災民溫飽還要修築堤壩，災後重建也要一大筆銀錢，兩萬兩根本不夠啊？”
“倒是有個見效很快的辦法，就是不知道六子你有沒有那個膽幫本世子解決麻煩。”
“世子爺您盡管說，隻要能解決賑災銀的事，童六我絕對給您辦的妥妥的。”
“六皇子外祖鍾家是皇商，你要是把鍾家搶了，那賑災銀的事絕對能解決。”
聞言童六怔愣在原地，張洞庭哈哈大笑離開。
“世子爺您又拿童六開玩笑。”
許芮搖了搖頭跟上，通過這兩日接觸她發現張洞庭遠不是外界傳的那般紈絝，相反此人很有頭腦，總讓人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或許，他真的能幫我報仇……”
“你們兩個快點，今兒本世子心情好，咱們去西市吃點新鮮貨。”
“來了世子爺。”
西市人頭攢動，各地商販絡繹不絕，叫賣聲交談聲砍價聲比比皆是。
因著大梁國庫空虛所以開設互市，不少番邦人來京都做生意，唯獨不見大梁北邊和西邊的蠻夷身影，也是因為蠻夷經常擾邊不被待見。
“抓小偷！抓小偷啦！”
一道綿軟的聲音吸引了張洞庭的注意力，他駐足回頭看去，看清喊叫人後神情驀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