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覺得我傻嗎？
“殿下這是？”
阮二有點嚇傻了。
“自然是要射蘋果，你方才讚本世子箭法無雙，本世子也這麽覺得，正是技癢難耐，正好試試手段。”
聞聲，阮二都嚇尿了。
就連童六也是微微側目，要知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世子殿下是定國公的親孫子不假，但自幼五指不沾陽春水，說是霍霍哪家的清白姑娘那的確有一手，但若是張弓搭箭，怕是連個影子都碰不到。
“殿下，不能啊。”
阮二哭天搶地。
“為何不能？難不成，你的話都是騙本世子的？”
張洞庭瞥了阮二一眼，聲音漸冷。
“這......小人不敢。”
“世子殿下神勇無比，不遜於國公爺，這小人哪敢妄言，隻是這弓箭不長眼，不如咱換個其他人如何？”
阮二咽了口吐沫，艱難道。
隻是他話音未落，
“不錯，本世子神勇無比，五十步還是太少了。”
“來啊，近前十步，取黑布來，今日，本世子要效仿先賢，蒙眼騎射。”一聽這話，旁人還沒反應過來呢，頭上頂著蘋果，本就嚇的顫顫巍巍的阮二白眼一翻，差點嚇的屎尿氣流。
世子殿下爛泥扶不上牆。
甭說是武藝了，怕是連弓箭都沒摸過幾次，定國公出生入死，一身武藝非凡，可你一個紈絝子弟敢隔著百步蒙眼射箭？
下意識的，阮二開口就要求饒，生怕晚了半點就要腦袋搬家。
隻可惜，這話音還沒來的及說出來。
咄！
咄！
咄！
三箭射來，如疾風驟雨。
準確無誤的射中了阮二**的一寸。
噶。
後者討饒的話還在嘴邊，頓時暈死了過去。
“這就暈了？”
張洞庭搖搖頭，他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弓箭，塞進一旁的下人手中，頗有些無奈。按照他的本意，的確是想射中阮二腦袋上的蘋果的，隻可惜，百步穿楊，的確有點眼高手低了，不過他也沒在意，隨即道。
“給我綁了，掛在校場等候發落。”
說完，張洞庭提步邊走。
大概走了幾分鍾，他忽然停下腳步，扭身道。
“童六，調查一下阮二的關係網，我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需要關注的人，不需要我說明了吧。”
“殿下。”
聞聲，童六頓時一愣。
“照我說的做，還有，童六，你真覺得本世子真的很傻嗎？”
張洞庭抵住自己的鼻尖問道，對此，童六更是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回答。顯然，他也沒料到自家的世子殿下竟然會對他說出這麽一番話。
要知道，
他是國公府秘密飼養的死士，在國公府內的身份能夠知曉的也不超過五指之數，以前的世子殿下素來是把他當空氣的。
而此刻，世子殿下竟然對他下令？
“童六不敢！”
“不敢最好，就算是紈絝，我也還沒愚蠢到中了毒都不知道的地步。有意思啊，王都內，虎狼環伺，想看國公府倒台的不少，但敢這麽明目張膽侮辱我智商的可不多，真當老爺子年齡大了就提不動刀了？”
“速去速回，我要答案。”
“是。”
童六詫異的望著自家世子，心中驚疑不定，不過他沒多想，便立刻應了下來。
見狀，張洞庭這才點點頭，他走了兩步，隨即道。
“對了，立刻備馬。”
“去哪？”
童六愣道。
“當然是紅樓，本世子也想看看名動王都得花魁到底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能迷的人神魂顛倒。”
張洞庭冷笑道。
挨打不還手，這不是他的性格。
再者說，張洞庭並不擔心人設崩塌，紈絝子弟，扶不上牆的爛泥？
或許。
但當爛泥也是有很多種方式的，一味的韜晦藏拙裝軟弱，當傻子，隻會把雄鷹變成小雞仔兒，隨時都要陰溝裏翻船。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鬧的光明正大。
事實證明，就算眼下的國公府是強弩之末，但老國公昔日親自布下的消息網也是令人驚訝，因為就在張洞庭坐上馬車，剛走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馬車上，張洞庭剝下一顆葡萄放進嘴裏。
“這麽說，背後是六皇子？”
“確實如此，不過也很難說沒有陛下的授意。”
童六點頭，他伸手入懷取出一疊情報，平鋪在了張洞庭的身前，隨即道。“國公爺雖然身在邊關，但世子殿下身在王都，這個節骨眼上，敢對殿下下手的人其實並不多。而其中，皇家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軟通州和六皇子關係密切，威武侯雖然在朝中聲明不顯，是中立派。但暗地裏卻與六皇子交往甚是密切。”
聞聲，張洞庭點點頭，他大概看了一眼，心中也是讚歎國公府的能量。
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呈現出這樣詳盡的情報，就算是管中窺豹，張洞庭也能知道，這樣的關係網該有多大。
恐怕自己的爺爺，聲名遠播的定國公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不過在他看來，這一切有皇家的影子在內並不奇怪。
老爺子跟隨先帝曆經生死，馬踏天下，打下了偌大的江山。而當新皇繼位，性情多疑的新皇容不下功高震主的國公府這毫無疑問。
但因此斷言是皇家在背後攪動風雨卻有些太武斷了。
甚至，張洞庭深知換了自己，壓根就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
畢竟，新皇陛下膝下十七個兒子，而在未來，有資格競爭皇位的除去六皇子之外，太子和三皇子也是其中的有力競爭者。
相反，六皇子是其中能量最小的。
而這其中，想要看國公府大廈傾倒的也絕對不僅僅隻是皇家，禍水東引，這都有可能。而想要至他於死地的更是不在少數。
皇家樂得看國公府大廈將傾不錯，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因為誰也料想不到，一個手握重權將行朽木的老國公在知曉自己的孫子慘死在王都之中後，會產生什麽樣的暴怒情緒。
在張洞庭看來，皇家不但不會在這個時候謀殺自己，反而巴不得他長命百歲，至少，是在老爺子活著的時候。
“我知道了，不過童六，這件事，暫時不要通知老爺子。”
張洞庭叮囑道。
“可是殿下。”
童六欲言又止。
聞聲，張洞庭搖搖頭，他大咧咧的半躺在馬車奢華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撇嘴道。“沒有可是，童六，你該認清自己的立場。”
“我是主，你是仆。”
“老爺子既然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為的就是我身旁有值得相信的人。既然如此，你該知道一仆不能侍二主的道理。”
“話我隻說一次，沒有第二遍。”
張洞庭說完，不再看童六的表情，他側著頭，打量著馬車外的景象。
大梁，不存於張洞庭認知中的任何一個朝代，曆史的拐點，似乎是在王朝更迭的起始就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如果說非要讓張洞庭找出一個認知中和大梁相符的朝代，那他所熟知的南宋該能與之論斷一二，虎狼環伺，富庶天下，內憂外患。
搖了搖頭，張洞庭沒有多想，目光很快被一棟逐漸出現在視野中的奢華建築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