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世子發飆,文武皆驚
大梁女子雖對清白看的不是超級重要,但也是極其重要,若是遇到烈女,被看一眼胳膊皮膚都要死要活的。
“廖先民為了對付我,可真是下血本,十三條命!一個女人的清白!好……好啊!!”
張洞庭神色冷峻,周身寒氣往外冒,顯然已經動怒。
之前李四、田亮在他看來都是小打小鬧,即便是齊大壯上殿他也渾然沒當回事。
別看他頂著紈絝皮,定國公府上至管家下至仆人都是一群武夫,但個個心眼子多著,做什麽都留著好幾手。
唯獨眼前許芮,讓他無法再淡然!
“禁臠?!”
“嘶!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眾臣子看清楚後一個個嘴上罵著有辱斯文,心下卻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還能這麽玩?
“張洞庭是真會玩啊,不愧是京都第一紈絝。”
“玩歸玩,鬧歸鬧,私底下風花雪月的事鬧到無極殿來,可夠他喝一壺咯。”
黃公公打眼瞅去,又看向張洞庭,暗暗豎起大拇指。
他在外也養了幾房外室,花樣玩的夠變態了,沒曾想一山還有一山高,實在是高!
不過……
眼角瞥到梁安黑沉下的臉,黃公公瞬間收斂心思。
現在就算他有心看在錢的份上幫張洞庭打掩護,也有心無力了,畢竟牽扯到十三條人命,且鬧到了無極殿!
“張洞庭!!”
“你還要如何狡辯?!”
梁安真的氣急了,此事傳出去天下百姓或會把張洞庭祖墳罵塌,但私底下被罵的人中絕對少不了他。
堂堂定國公府世子如此罔顧王法,還不是他這個昏君封的?
至於罵先皇?
先皇都成灰了,誰還去和死人計較,到頭來黑鍋隻能是他背!
“張洞庭你大膽,皇上問你呢竟不回話,你是不是……”
見張洞庭沉默不語,廖先民心裏樂開花。
可是他剛訓斥出聲,砂鍋大的拳頭衝著他的麵門砸來。
“哎喲!”
老臉硬接一拳,廖先民眼眶子疼的感覺眼珠子都要離家出走。
突然的變故驚的所有人,包括梁安在內全都突然息聲。
誰也沒料到無極殿上,滿朝文武以及皇上麵前,張洞庭竟當眾毆打朝廷命官!
“你大膽……”
“砰!”
又一拳砸去。
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
“張洞庭打人啦?”
“禁衛軍,禁衛軍快攔住他!”
殿外禁衛軍懵了下,直到梁安下令才進來要拉開二人。
而張洞庭趕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把廖先民打趴在地,即便禁衛軍前來一時竟也沒拉開他。
“快拉開他,哎喲疼死我了,快快哎呀娘咧……”
到底是世子身份,禁衛軍不敢下狠手,這也給了張洞庭繼續重拳出擊的機會,打的廖先民滿地滾爬。
這一幕看的梁安眼皮狂跳,怒氣持續飆升。
“立刻給朕將人分開!!”
“是,得罪了世子爺。”
龍顏發怒,禁衛軍不得不反剪張洞庭雙手,強行將他從廖先民身上拉起來。
張洞庭眉頭一皺,正要掙開時理智回籠,麵上怒意卻絲毫不減。
他是紈絝,他沒有功夫。
“焯尼瑪,廖先民你個卑鄙小人,老子焯你全……”
胳膊是鉗製了,嘴卻沒堵上,張洞庭瘋狂輸出,把廖家祖宗十九代問候了個遍。
蹦出來的詞也讓眾人再次大開眼界,又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罵人還可以這麽罵!?”
“學到了,學廢了……”
無極殿內,當著列位臣工和皇上的麵,先是被暴打,後是被辱罵,廖先民理智漸失,老臉漲紅。
“豎子,安敢辱我?”
“罵的就是你這個不肖子孫,當初老子就該把你老祖噴牆上!呸,混旦玩……”
張洞庭持續的輸出讓廖先民徹底失去理智,拄著一瘸一拐的腿神色猙獰上前。
“無君無父的東西,今日我就代定國公教訓你!”
“就你?”
一聲冷笑,眼見廖先民到了可踹範圍,張洞庭眼疾腿快,穩準狠的踹中靶心。
“呃!”
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是兩股間一涼,架著張洞庭的兩名禁衛軍更是微不可察的屁股往後挪了挪。
荔枝被踹,廖先民躬著身子,老臉立刻白了好幾個色號,汗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滴答滴答,像是袋子裏漏出的精華液。
“來啊!你踏瑪繼續來啊!”
“看老子不給你踹廢!?”
張洞庭繼續叫囂,神情狂怒不似作假,真真是將紈絝在外的作風,好好的在梁安麵前發揮個淋漓盡致。
梁安臉色一僵,不禁瞄向廖先民,他是不是得先傳禦醫?
剛才喊著世風日下,對張洞庭落井下石的臣子不吭聲了。
尼瑪!
張洞庭就是個瘋子啊!
梁岩崇掃視一圈收回目光,垂眸間一縷精光壓下,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咕咚!”
太子梁庭平和三皇子梁庭寧不約而同的咽了下喉嚨。
聞名不如見麵,他們現在明白了,六皇弟梁庭軒惹了張洞庭,已是對方腳下留情,不然現在就不是在尚賢宮無能狂怒,而是灌藥養傷了!
眼看張洞庭越罵越起勁,無極殿成了他一個人的主場,梁安捏了捏眉心。
“住嘴!!”
“當朕的無極殿是什麽地方?地痞流氓爭鬥的地方嗎?!”
“張洞庭,你再不休停,朕現在就讓禁衛軍拿下你!”
聞言,張洞庭這才使勁掙開禁衛軍的鉗製,麵向梁安,餘怒未消。
“皇上,我是紈絝不假,吃喝玩樂招貓逗狗樣樣通也不是傳言,但觸犯國法家規的事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怎麽和許芮對峙,張洞庭沒有任何說辭,六個血字也讓他站不住跟腳。
如今隻能無理取鬧,扮演一個受委屈的孩子,至於打廖先民之事,最多事後受點處罰,但和坑殺十三人的罪比起來,已經是輕的。
“皇上,如今各方各有道理,不如問問許家女。”
梁岩崇拱手高喊一聲,將眾人注意力拉回來,間接的解決了張洞庭眼下的危局。
“可!”
“禁衛軍退下,張洞庭你也給朕消停點,莫再惹是生非!”
“許芮,你有何冤屈與朕說,朕自會為你做主。”
梁安順水推舟把事情接過來,可不敢再讓張洞庭審問,看廖先民那身子骨,不像是能經得起第二腳的樣子。
“民女叩謝皇上,謝皇上為許家做主。”
許芮三拜過後,方才說起許家十三口人遇害一事,隻是相較於剛才,她對張洞庭不再那麽仇視。
畢竟剛才張洞庭那般一鬧,任誰看了都心生起疑。
莫非,真的是冤枉了他不成?
梁安再三警告,張洞庭也規規矩矩的站回去,皇帝的麵子還是得給的。
“民女家原是安分守己的商戶,雖身份低微但也從不用奸詐手段……”
大梁士農工商,商者,賤籍,還不如老百姓身份大,但賺錢也是比老百姓賺的多。
許家經商,從小本經營慢慢做大,數年積累之後成為京都有口皆碑的商戶,今年剛接了外夷絲綢生意,不料卻被張洞庭盯上。
因為定國公府名下最大的鋪子,便是和外夷做絲綢生意,如今被許家拿了去,自然記恨上。
隨後夜黑風高夜,殺手夜襲許家滅口,而許芮因長得頗有姿色被帶走麵見張洞庭,之後被張洞庭刻下六血字。
能逃出來,完全是因為張洞庭最近在紅樓摔了腦袋又去拍花魁,方才令小院守衛薄弱給了許芮可乘之機。
故事完美閉關,劇情也很符合張洞庭身上最近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張洞庭本人在這都要信以為真了。
畢竟定國公府侍衛皆是退下來的兵卒,充當殺手不在話下,那六血字也沒法鑒定筆跡,簡直毫無對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先不說你家人是不是我下令讓人殺的,但我家缺那點外夷絲綢生意?”
“外夷絲綢生意向來惹人眼紅,裏麵利潤斐然,京都商賈誰人不想爭一爭?你定國公府再有錢,難保不動心。”
許芮據理力爭,一口咬定是張洞庭所為,因為她隱秘地方被刻字時,雖沒看到張洞庭的臉,但卻看到了隻有定國公和世子才能穿的黑色雲紋靴。
皇室宗親上朝穿杏黃,常服各異,唯獨不染黑色,唯有大梁唯一異性王方被特賜黑色莽服雲紋靴。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那人與張洞庭的聲音如出一轍!
“衣服可以作假,聲音能作假嗎?”
“世間奇異之事不知多少,長得相象的都有,聲音一樣的有什麽稀奇的?”
“你……”
“你都沒看到我的臉,就篤定是我殺了你全家,那我還說我父母的死是廖先民背後設計的呢,這樣是不是也得治他的罪?”
張洞庭一通詭辯,聽得眾人一怔。
感覺不對勁,但又覺得說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我不是,我沒有啊皇上。”
廖先民大驚,趕忙喊冤,再任由張洞庭這般說下去,他褲衩子都兜不住了。
“是非曲直,朕心裏有數。”
“張洞庭,若是你無法證明自己清白,那麽朕隻能交給大理寺處置了。”
龍音落下,大殿內霎時間安靜的針落可聞,眾人心中明悟,張洞庭這道檻邁不過去,那麽定國公府幾十年基業不毀,也要倒塌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