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最怕我

隨著汪宜年話音落下,房間門逐步打開。

身穿一襲黑色中山裝,頭頂藥包的汪宜年,踱步走了進來。

他臉色陰沉,目光陰鷙。

還在滲血的藥包,無聲的訴說著這位黑龍幫副幫主此時壓抑的情緒。

在洛城,敢反駁他的人,都已經被沉海了。

而現在,給他開瓢的人,卻喝的紅光滿麵,醉眼微醺。

他很生氣。

那二十萬,他不要了。

縱使打他的人是林家少主,豪門子弟,今晚也必須要死!

“黑白配,挺時髦的。”

許長生依舊懶洋洋的斜挎著身子,一雙星眸,充滿戲謔的掃量著汪宜年頭上的藥包。

“你若喜歡,我可以在你的葬禮上,依舊這麽穿。”汪宜年微微昂首,滿臉冷酷。

“頭一次見麵,裝這麽熟幹嘛?我婚禮都沒打算請你,葬禮請你過去哭墳?”

“再說了,就你身後這點人,確定幹的死我?”

許長生掃了眼對方身後的彪形壯漢。

黑壓壓一片,比昨晚的氣場更大,更足。

不開玩笑的說,這上百人同時蹦一下,這棟樓能塌!

“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在我麵前裝。”

“但我很欣賞你,要不來我這兒?”

“我有十三個幹女兒,你可以隨便挑。”

汪宜年冷冷的笑著,唇角掀起一抹冰冷的譏諷。

生哥偏頭,看向婆娘:“他都當著你的麵挖牆腳了,你不說點什麽嗎?”

林女神沒回應,隻是平靜的翻了個白眼。

今晚這局她已經看了個大概。

最後的總結就是,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等男人死了,女子直接動手就行。

所以林女神漠然的走到了小舅子麵前,揪著對方的耳朵來到了角落裏。

給足了生哥麵子,也給足了對方待會活動的空間。

“一群被你玩爛的貨色,就別拿來惡心老子了。”

許長生抬眸看向汪宜年,輕彈煙灰:“給你背後的人打個電話,問問他,他同意你這麽做麽?”

“他不同意,不會告訴我你的資料。”

汪宜年發出一道微不可聞的嗤笑。

都到這一步了,對方還在這兒裝大尾巴狼,想要狐假虎威。

可惜,他縱橫江湖三十餘栽,怎會在這種事上犯錯?

那位貴人,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贅婿,有資格驚動的!

“哦,你不打,那我來?”

許長生掏出手機,晃了晃。

汪宜年眼神微凝,死死的盯著對方手中的手機。

他不相信,許長生有資格接觸到那位。

更不相信,對方有本事讓那位低頭。

這混蛋,依舊在詐他!

“嗯,打吧,順便替我問聲好。”

汪宜年好整以暇的觀望著許長生,麵露鄙夷。

許長生笑了笑,調出一通電話,撥通了過去。

不多時,一道沙啞粗厚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麽事?”

這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似乎剛從夢中驚醒。

但對於許長生的打擾,卻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

甚至話語間,還帶著點微妙的惶恐。

不多,卻足以說明他對許長生的敬畏!

而汪宜年,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略顯蒼老的麵容輕輕顫抖著,腮幫子都在抽搐。

那雙渾濁而睿智的眸子,更是充滿了驚懼之色。

“你養的狗,咬了我小舅子。”

“而且,打算對我媳婦下手。”

“這事,你怎麽說?”

平靜的嗓音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輕蔑。

麵對電話那頭的大人物,許長生沒有絲毫怯場,甚至還帶著幾分玩味。

對方沉默半晌,應道:“我不是已經把他交給你了嗎?你看著處理。”

“但他卻曲解了你的意思。”許長生聲音微沉,冷聲回道:“現在,他提著斷頭酒,手持開山刀,打算要我命。”

“他剛才還說,要在我的葬禮上,穿一身時髦的黑白裝,為我送行。”

“話說回來,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會開心的連放三天煙花?”

聞聽此言,對方頗為無奈的回道:“我養了那麽多條狗,實在管不過來,要不你受累,替我滅兩隻?作為回報,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會告訴你。”

“借他的命,獻我這尊佛?你倒是會打算盤。”

“但你為何會覺得,我自己審不出來想要的東西?”

生哥眼神微眯,望著汪宜年那瑟瑟發抖的身軀,淩厲且森寒。

“明白了,把電話給他。”對方徹底妥協,長歎道。

汪宜年聞言,連忙顫顫巍巍的走上前,從許長生手中接過手機。

努力調整了一番情緒,壓下內心的惶恐後,他這才硬著頭皮道:“軍,軍哥。”

“我想到你會愚蠢,但沒想到你會這麽愚蠢。”

“不說他現在的身份,單是從兵的經曆,是你一個混混惹得起的?”

“把他哄好了,繼續當你的萬年老二。”

“哄不好,我剁了你!”

冰冷的聲音,仿佛寒冬臘月的一盆雪,從脖頸灌入了汪宜年的身軀。

縱橫江湖三十年,汪宜年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恐懼過。

他害怕極了。

顫抖的聲音,帶著苦苦的哀求,汪宜年沙啞道:“軍哥,您放心,我一定給許先生一個滿意的交代。”

“嗯,能不能繼續留在那破地方當你的土皇帝,就看你的姿態,放的有多低了。”名叫軍哥的男人,不著痕跡的提醒了一句。

掛斷電話,汪宜年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將手機還給了許長生。

“許先生,等我安置好家人,我這條命,您隨時拿走!”

“不著急,先聊聊。”許長生溫和一笑,笑的人畜無害:“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能這麽精準找到你背後的人麽?”

“您是大人物,自然有您的法子,好奇害死貓這麽淺顯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汪宜年苦笑著回道。

“嗯,其實也沒什麽。”

“我在華南軍區當過兵這件事,確實是真的,隻不過沒有十年,隻有三個月。”

“還有那什麽三十二屆兵王大賽的冠軍,也是扯淡的,我壓根就沒參加。”

“出門在外,名聲都是自己給的,不巧,你說的這些事,我隻告訴過三個人。”

“那三個人裏麵,隻有你背後的人,跟你是同行。”

許長生拍了拍汪宜年的肩膀,神色玩味的笑道:“更不巧的是,那三個人裏麵,隻有他最怕我,知道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汪宜年已經猜到了什麽,腦袋垂的更低了。

許長生微眯著眸子,雲淡風輕的回道:“因為他檔次最低,最容易被我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