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患上腎病,卻被趕出家門

“你聽不懂人話嗎?!蘇元洲,你已經不是我們蘇家的人了!”電話那頭冰冷刺骨的話語聲傳來。

“為什麽?”蘇元洲心口一緊,臉色蒼白地囁嚅道。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吧!因為真正的蘇家六少爺已經找回來了!而你蘇元洲!”

“隻不過是蘇家收養的,並不是親生的!”

“我已經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也和他們聯係上了,行李讓保姆收拾好了,也讓司機帶到你體檢那個醫院的外麵,你拿上就可以走了。”

“姐姐,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可……”

“我不想再見你了,蘇元洲,我再說一遍!我們不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再叫我姐姐了!我不是你姐姐!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姐姐,我……”

我得了絕症。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還未說完的話堵在了喉嚨間。

蘇元洲站在醫院外麵,看著司機開來的那輛車,以及從車尾廂裏取出的一個行李箱,想扯起嘴角強裝不在乎,但嘴角卻重得一點都抬不起來。

最後,終於是放棄了。

所以其實一切根本就隻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手上掐著的那張醫院的確診通知書,上麵刺目的鑒定結果——【遺傳性腎病,晚期,99%可能性】。

醫生說這是血脈裏自帶的遺傳病,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夠再活兩年多。

兩年多,僅此而已。

醫生說讓他想開一點,隻要好好接受治療還是能多活幾年的,頂多後期的副作用就是全身的骨頭都是疼的,坐著、站著、躺著,不管身體接觸哪裏都會疼,全身的骨頭都在疼。

可是,怎麽想得開呢?

他才剛剛上大學沒多久啊!脫離了高考的苦海,他以為要迎接自己全新的生活了……

可是。

就是這麽可笑。

腎病晚期……還有治療的必要嗎?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體檢大樓,接到了大姐打來的電話,以為是關心他的體檢結果,卻沒想到是來通知他,他蘇元洲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

而他相處了快二十年的家人,也都不是自己的家人。

他隻是領養而來的。

一個為了彌補蘇家人創傷的……替代品。

將近二十年的日子裏,蘇元洲猶如一個傻子一般,被蘇家的人騙得團團轉。

他對五個姐姐真心相待,想要將最好的都給五個姐姐。

可是現在,真正的蘇家六少爺找回來了,而他,則被嫌惡地一腳踢開。

如同雨天一灘粘在腳底板的濕泥,惡心,受盡白眼。

看著手機裏曾經的家人群,如今也被踢了出去。

原本昨日還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如今什麽都結束了。

“六少爺。”

司機將行李箱推到了蘇元洲的麵前,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已經不是六少爺了。”

蘇元洲自嘲般地應了一句,將行李箱拉了過來。

不重。

這是他在蘇家整整二十年所留下的一切,輕飄飄的就像是他在蘇家的地位,隨時都是可以丟棄!

可是。

為什麽他這樣的年紀要承受這樣重的打擊!

年紀輕輕得了治不好的病,家裏告訴自己不是親生的,自己隻不過是撿來的隨時可以拋棄的棄子!

這一刻,蘇元洲完全不能接受現實!

一陣驚雷響起。

電閃雷鳴後的,是傾斜而下的大雨。

瓢潑大雨全數澆在了蘇元洲的頭上,臉上,以及身上。

秋末的天,一身雨水,寒冷徹骨。

但是,比不上他的心寒。

患上無藥可治的腎病,又被最愛的五個姐姐趕出了家門。

真是可笑而又失敗的人生。

過往的日子,他覺得自己真好運,身體健康,還有五個姐姐,一家人熱熱鬧鬧開開心心。

可惜了,一切熱鬧的假象,卻不過是在掩蓋著一個真相罷了。

蘇元洲低下了頭,滾燙的淚與冰涼的雨夾雜在一起。

他哽咽著,有些喘不上來氣,隻呆愣地佇立在自己的行李旁邊。

司機終究看不下去,從車裏拿了把傘給他,隨後便驅車離開了。

回到蘇家的別墅後,司機咬咬牙,還是將蘇元洲可憐的模樣告知了蘇家的五位小姐。

“大姐,我們會不會對元洲太殘忍了點,至少也見個麵好好說吧……”

排行第五的妹妹蘇婷婷不忍的開口說了一句。

然而,大姐蘇若靈沒有開口,反而是老三冷笑了一聲。

“五妹,你怎麽能夠心疼蘇元洲呢!不是都說了他不是我們家親生的,你心疼他有什麽用!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就是啊,如果沒找到真正的六弟就算了,讓蘇元洲在這裏也沒什麽,可是現在真正的六弟回來了,這個喪門星怎麽還能夠留在蘇家!”

“他已經在這裏過了快二十年的少爺生活了,怎麽著都夠了吧,而且,我們還幫他找到了他的親生父母,他應該感謝我們!也不知道這麽多年六弟過的是什麽日子,要是六弟回來看到這個蘇元洲在這裏,他難道不會心寒嗎!”

另外三個姐姐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了起來。

聽完這些話,蘇婷婷不由得低下了頭。

“行了行了,不必再說了,蘇元洲走,已成定局!至於他之後,和我們蘇家再沒有半點關係!”

“五妹,今後我不希望再在你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蘇若靈沉聲道了一句。

冷眸之下,是一張薄唇,身著一身純黑的女士收腰西裝,v領襯衫,遮蓋著胸前兩團巨大的柔軟,後臀挺翹,在西褲的勾勒下更是顯得動人。

縱然身材極好,但那張臉太冷,叫人不敢生出一分褻瀆的心思來。

自從蘇家父母失蹤之後,蘇若靈以蘇家長姐的身份接受了蘇氏集團,多年來手段狠辣,冷酷無情,才算是斷絕了那些想要侵吞蘇家財產的所謂親戚故友,以及商界的競爭對手。

如此威懾,商界中無人敢對她無禮,更不敢輕視。

另一邊,蘇元洲緩過勁來,正想找個地方躲雨,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故意放輕的呼吸聲,像是害怕嚇到他一般。

一陣沙啞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你……你就是元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