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成縣吏了
幾日之後，趙知先讓人來請。
陳閔這一次學精了，帶上了二牛。
他讓二牛在外麵等著，自己走進了縣衙之中。
大堂裏。
趙知先讓人給陳閔沏了一杯茶。
陳閔坐在下座，並不著急。
趙知先如今已經穿上了縣令的官服。
顯然是升官了。
馮毅估計已經被州府的人帶走調查。
趙知先也並不說話，隻是打量陳閔。
大堂裏安靜異常。
等了一會之後，趙知先才開口說道：“陳閔，你倒是好心性，不急不躁。”
陳閔笑道：“大人說哪裏的話？我在等大人發話啊。”
“沒有什麽話，隻不過私鹽的案子是你揭發的，所以結果自然要和你說一下。”
“王家？”
“嗯，王家上上下下都被抓起來了，私鹽一案，連我們這個縣衙都沒有資格審判，所有的人都帶到了州府大牢裏去。”
趙知先喝了一口茶，淡然說道：“估計王家已經倒了，而且不會有人活著從大牢裏出來。”
陳閔拱手說道：“恭喜大人了。”
“恭喜我？不應該是我恭喜你嗎？王家沒了，你的敵人被你滅掉了。”
“我說的是恭喜大人升官。”
趙知先看了看自己一身官服，緊接著哈哈一笑：“陳閔啊，說實話，有沒有想要來縣衙裏做事的想法？”
陳閔疑惑：“大人為何這樣說？”
“私鹽一案，理應功勞都是你的，可你並非官身，也非即將入仕的舉人，潑天功勞給你，沒有任何好處。”
“但，你的功勞我看在眼裏，我在朝廷上占了你的功勞，總歸要給你一些好處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今我是代縣令，權力還是有的，若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在巡檢司裏找一份差事。”
巡檢司？
巡檢司屬於巡查縣城，與府兵聯合抓捕犯人的職位。
平日裏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與府兵溝通交流。
正常來說，不是大案子一般不會出動巡檢司。
陳閔拱手說道：“大人，我一介書生，做巡檢司的事情，不合適。”
“哦？那你想要什麽職位？”
“我不是那個意思，能夠幫助大人將縣城的毒瘤清除，那是我的榮幸，我怎麽還敢與大人要什麽好處？”
陳閔恭敬地搖搖頭。
實際上他知道，巡檢司這個職位，估計是兵營裏的那個校尉給的。
而目的也很簡單。
連弩和唐刀！
當初在府邸之中，太多府兵見到了他使用連弩和唐刀的情景。
能夠讓他們府兵節節敗退的武器，掌管兵營的校尉自然很感興趣。
能夠不直接來水圍村將自己抓過去兵營逼問已經很給麵子了。
畢竟私造武器，這本身就是犯罪。
對方完全可以將自己抓起來。
趙知先有些訝異。
要知道，普通人想要在縣衙裏做事，那是求爺爺告奶奶都求不到的。
想要入縣衙，而且還是巡檢司，必然要軍功在身。
所以巡檢司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從邊疆退回來的戰士。
他能夠讓陳閔進入巡檢司，那都是校尉宋河提出來的。
若不是宋河願意，他還做不到。
沒想到自己想順水推舟的人情，陳閔竟然不願意接受！
“你可要知道，這是許多人都謀不到的差事，每月俸祿三兩銀子，還不算各種上麵下來的補貼。”
陳閔搖頭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大人，我確實不合適進巡檢司。”
“我始終欠你一個人情，若不願意進巡檢司，那就去市舶司，如何？我聽說你有帶領村子裏的人在縣城開了間鋪子。”
陳閔看著趙知先。
真想不到對方硬是要將自己綁在縣衙裏。
但很顯然這是有意為之。
若自己再拒絕的話，可能往後對絕味有些不利。
畢竟市舶司就是監督縣城市場的。
所有商業都需要經過市舶司的同意。
“那就謝謝大人的好意。”陳閔拱手說道。
“嗯，等一下你就去市舶司報道吧，市舶司司員並不入品，但也是在州府那邊登記的。”
“私鹽這件事情牽扯甚大，我給你這個位置，也是為了保護你，免得州府或者豐都的某些人對你有什麽想法。”
說完之後，趙知先拿起了自己的茶杯，獨自喝茶。
陳閔道了一聲謝，拱手告退。
出了大堂，他就跑去市舶司所在的院子。
和市舶司司長打了招呼，司長吳岩明顯是已經早就收到了趙知先的示意。
所以並沒有為難他。
登記了陳閔的身份，又發放了一套縣吏的服裝和腰牌，就讓他明日過來上值。
陳閔拿著服裝走出縣衙，有些惆悵。
來之前還是一介草民，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就成了縣吏。
這身份轉變有些快啊！
霍正初在門口等著，見到他手上的服飾之後，露出笑容。
“看來，往後我們就是同僚了。”
“沒想到啊，趙大人那麽大方，讓你成為縣吏，要知道，普通人想要成為縣吏，需要參加科舉的，榜上有名。”
陳閔當然知道。
除非過了殿試，在府試名落孫山的其他舉人秀才若是沒有繼續科舉的意圖，就可以買通關係，到一個縣衙裏做縣吏。
包括名南縣的縣衙裏，大多數縣吏都是無望殿試，隻是通過了府試之後用銀子或者托人找關係進來的。
雖說不能當官，可成為縣吏之後，也比普通百姓要過得好。
陳閔倒是沒有什麽歡喜的。
他知道趙知先是想要將他綁在縣衙裏。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兵營校尉。
陳閔淡然地說道：“你不也一樣嗎？重回捕頭的身份。”
霍正初一擺手：“這捕頭的位置一直都是我的，隻不過奸人所害，才讓我落魄一陣而已。”
“行了，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霍正初說道：“我請你吃飯。”
“嗯？”
“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做那麽一件順心的事情。”
“聚香居？”
“好。”
陳閔招呼二牛，三個人到了聚香居。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桌上，霍正初突然正色道：“陳閔，你要小心了。”
陳閔笑著說：“現在才說正事？”
“不，請你吃飯也是我想的。”
“你接著說。”
霍正初看了看四周圍，壓低聲音：“王家隻不過是一個棋子，私鹽這個買賣牽扯到了許多大官。”
“這個我早就知道。”
“其中有一個是州府漕運總督。”
陳閔眯著眼睛。
這可是個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