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什麽都沒說

農莊內。

七八個護衛正圍在一起,一腳踩著長凳,脫了衣服,麵紅耳赤。

“大大大!!”

坐莊的護衛搖著骰子,最終安穩地放在桌子上。

“買定離手了!”

“開!”

蓋碗打開,大家都往骰子看去。

“二三三,小!哈哈哈哈,給錢!”

哚!~

就在有人狂喜有人愁的時候,大門打開,一根弩箭射穿了坐莊護衛的身體。

眾人臉色一頓,回頭去看。

噗噗噗~!

陳閔帶著眾人站在房門口,對著裏麵的護衛一頓亂射。

雖說在村口的時候說得非常好。

山林戰術,脖子腦袋這些致命的地方。

可真到了實戰,眾人打開門的一瞬間,除了陳閔射中坐莊護衛的那一箭。

其他的弩箭都是亂射。

隻不過射擊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息之間,二十多支箭如暴雨般激射。

將這七八個護衛都紮成了刺蝟。

“啊~!!”

哀嚎聲不斷。

陳閔全身都在顫抖,雙腳發軟。

他可是第一次殺人,一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不適讓他幾乎蹲在地上嘔吐。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隻有二牛臉色鐵青,愣是忍著。

片刻之後,陳閔緩過勁來,對眾人說道:“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說著,自己先踏入房間。

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陳閔幾乎又有一種嘔吐的感覺出現。

不過這一次他忍住了,來到還沒死的護衛麵前,抬起連弩。

嘣~

弩箭將對方的紮了個對穿。

還有的護衛,陳大狗他們自行解決。

“留個活口!”

陳閔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對正將弓弩對著護衛的陳哲。

陳哲聽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雙腳不斷顫抖。

陳閔強撐著來到這個還未死的護衛麵前。

轉頭對二牛說道:“將陳展帶回去,找鎮上的大夫,一定要救活了!”

二牛二話不說,轉身拉著陳賀去了關押陳展的房間。

陳閔拉了長板凳坐下來,盯著這個嘴裏吐著鮮血的護衛。

“屋子裏關著的人,王莽抓的?”

護衛滿臉惶恐,望著圍過來的眾人,嘴裏隻有求饒。

陳閔將連弩對著護衛。

“不說,現在就死。”

他的雙手已經不再顫抖地厲害,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護衛趕緊說道:“是王公子讓兩個外麵的人抓回來的,那兩個人以前是做衙役的。”

“王莽什麽時候會來這裏?”

“一般是午時之後。”

“今夜除了你們,還有人會來嗎?”

“不…不會了。”

陳閔點頭,將連弩收起來。

“謝謝你的回答。”

說完,他帶著眾人離開了屋子,到外麵喘口氣。

大狗緩緩走上前來,嘴唇有些顫抖。

“閔…閔哥,我們回去了嗎?”

“裏麵的弩箭,我們要拿回來,不能讓別人見到。”

陳閔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屋子。

“從死人身體裏拔出來?”

陳哲有些害怕,回頭望了一眼。

屋子門口,大家的鞋子都多多少少沾了鮮血,此時在門口的地上凝固。

借著月光,就好像有鮮血溢了出來。

“對,從死人身上拔出來,這些弩箭要是不拔,衙役來了,會知道我們的武器。”

“仵作通過傷口也可以知道是什麽武器造成的吧?”陳哲眼中帶著不安。

陳閔搖頭:“我們的箭頭,和羽箭一樣,若隻通過傷口,仵作隻會認為是弓箭。”

陳哲猶豫再三。

大狗走上前來,一巴掌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你丫的那麽膽小就不要跟著過來了,殺人的事情都做了,收尾的事不敢做?”

“你要是不敢,就給我滾回家去!玩你的布娃娃!”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入房間裏。

隻聽到細微的聲音傳來,陳哲咬著牙,最終大吼一聲,這才鑽入屋子裏。

陳閔不斷深呼吸,緩了許久,心裏稍稍緩和了一些,手不抖了,腿也不軟了,這才一頭走入屋子裏。

再看這些被自己殺死的人,他心中隻剩下愧疚。

畢竟這些人和他沒有任何仇恨。

隻不過各司其主。

他們收人錢財,替人賣命而已。

陳閔目光落到那個剛才還活著的護衛身上。

此時護衛也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了。

大狗和陳哲將所有的弩箭都拔了出來,正用屍體上的衣服擦幹淨血液。

大家的表情並不好,但卻依舊咬著牙做著自己的事情。

陳閔看著沒有遺漏,這才招招手讓大家離開屋子。

到了大門口,他又從一個屍體身上扒了一件衣服,將地上的所有鞋印抹掉。

做完這些事情,他對著眾人招招手。

二牛和陳賀已經抬著陳展出來,陳展全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到處血肉模糊。

“閔哥!陳展還活著!”陳賀對陳閔喊道。

“太好了!趕緊送到鎮上醫館去!”

“他有話要對你說!”

陳閔聽著,走上前。

陳展臉上也血肉模糊,一道道刀痕血肉翻飛,他努力地睜開眼睛。

當見到陳閔的時候,他眼中恢複了光彩,用盡全力說話。

“閔哥!我沒有和他們說,我什麽都沒有和他們說。”

他聲音嘶啞,全身顫抖,用盡全力也僅僅是讓眾人聽到。

陳賀用肩膀擦去臉上的淚水。

其他人亦是紅著眼睛。

這一下,他們並不覺得殺的那些護衛有什麽愧疚了。

都是該死的!

陳閔將手放在陳展的手背上:“放心吧,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出賣我們。兄弟,你先休息,我們現在帶你去醫館,給我撐住了!”

說完,他幫著抬陳展往外麵走去。

其他人也趕緊上前來幫忙。

將陳展輕輕放在驢車上,陳閔特意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墊在下方。

板車太硬了,隻能用衣服墊起來,盡量不要有太大的顛簸。

眾人一路往鎮上趕去。

天際多了一抹魚肚白,陳閔他們也來到了鎮上。

醫館還未開門,大狗直接跑上前去,大手猛拍大門。

“開門!開門啊!救人啊!”

大門打開,大夫揉著惺忪的眼睛,不解地問:“什麽事情那麽著急啊?”

但見到驢車上一身鮮血的陳展,大夫瞳孔一縮,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了啊?怎麽傷得那麽重?”

“大夫,趕緊救人啊,問那麽多幹嘛?!”

大狗說著,跑到了驢車上,和眾人一起將陳展抬到了醫館之中。

大夫也隻能趕緊處理傷口。

陳展的臉色蒼白。

已經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

陳閔一看就知道極為嚴重。

大夫將工具拿出來,正在包紮,可陳展身上的鮮血如何都止不住,用來包紮的布帛都被浸濕了。

大夫額頭上滿是汗水。

“這!這不行啊,這小夥子傷得太重了,我這裏沒辦法救治了,你們…你們還是抬到縣城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