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是傳奇

克裏斯走在學校鋪滿石子的小路上,太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身上,而他的心事卻如同一片烏雲,籠罩在他的心頭。

陽光透過他的衣服,按說應該會覺得溫暖,可他感覺到身上傳來的一陣陣的寒意。

到了艾米莉亞宿舍樓下,他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每一個褶皺他都用手仔細的撫平,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宿舍的門。

年邁失修的宿舍門閉合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艾米莉亞和她的哥哥回過頭來。

艾米莉亞本來是坐在**的,看到克裏斯,眼神裏滿是開心,快步跑過來,小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安娜告訴我今天你可能就要離開學校,我想看看能不能讓你多留幾天。”

艾米莉亞的哥哥冷冷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雙手環胸,一語不發。

克裏斯覺得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可以洞悉他內心的每一個細微的情感,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波濤浪靜,但是他感到自己仿佛處於一種不適的焦灼之中,如同被審視的小船在大海中搖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突如其來的巨浪掀翻。

“您好,納爾遜先生”克裏斯臉上掛著強擠出來的微笑,主動打起招呼,還把手主動伸了出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克裏斯覺得隻要自己姿態低,最起碼也能博到大舅哥的一點點好感。

納爾遜連姿勢都沒變一下,隻不過眼神裏又多了一絲警惕。

看到自己哥哥這樣,艾米莉亞的嘴往旁邊一撇,眼眶一紅,用手把臉一捂,眼瞅著就要哭出來。

也許是不忍心看到妹妹這麽傷心,納爾遜不情不願地把手從胸前放下來,和克裏斯的手勉強握在了一起說道:“霍雷肖·納爾遜。”

霍雷肖·納爾遜、海軍,克裏斯把這兩個關鍵詞聯係在了一起,他的瞳孔猛然間放大,瞬間凝滯,猶如被一道閃電擊中的樹木,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凝固在那裏。

麵容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是在試圖表達內心巨浪的激**,震驚的情緒如同一場暴風雨,吹散了他先前的緊張與不安。

霍雷肖嚐試著把自己的手從克裏斯的手裏抽出來,幾次都沒有成功。他朝自己的妹妹挑了挑眉,好像在問她這是什麽情況。

艾米莉亞從後麵拍了拍克裏斯,發現克裏斯的後背已經被汗浸濕了。

“喂喂,鬆一下手啦。”艾米莉亞提醒他。

克裏斯這才晃過神,熟悉的聲音軟化了他僵硬的身體,他趕緊鬆開了手,看著麵前的霍雷肖·納爾遜,心頭湧動著莫名的敬畏和親切。

前世他唯一喜歡玩的遊戲有個段子——你說一局遊戲從七點玩到八點很長嗎?

星期天早上吃完飯發現才七點鍾,等遊戲結束的時候發現才已經八點鍾,於是你準備再開一盤。

但是當你看到天色已經微亮,再仔細一看,就匆匆忙忙地背著書包去上學。是的,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

沒錯,就是那個號稱再玩一回合就睡覺,卻回回睡不了的《文明》係列遊戲。

記得他大學的時候在水域數量較多的地圖上酷愛使用英國,而每一次他一定會優先在臨海的地形上建造皇家海軍船塢這個在遊戲裏獨屬於英國的建築。

而《文明6》中的英國偉人之中就有這麽一位,在他遊戲麵板的簡介中如是寫道:作為第一代納爾遜子爵及第一代勃朗特公爵的霍雷肖·納爾遜是英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海軍戰術家。

而這位未來在被評出最偉大的100名英國人中位列第九位,甚至比“護國主”奧利弗·克倫威爾,對,就那個把英格蘭傳奇女王伊麗莎白之子查理一世推上斷頭台的傳奇人物排名還要高。

如果說在這個時代拿破侖是陸地上的猛虎,那麽納爾遜就是大海裏的蛟龍。

隻不過當這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國皇家海軍之魂現在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帶來的隻有壓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和這位傳奇將軍的妹妹談起了戀愛。

但是,他未來是誰不重要,現在是誰更重要,現在看來他就是自己和艾米莉亞自由戀愛路上的絆腳石。

於是克裏斯用微笑掩飾內心的緊張,試圖展現自信而成熟的一麵:“納爾遜將軍,我和令妹同屬三一學院,是她的同學,也是她的男友,我叫克裏斯蒂安·德羅斯……”

納爾遜打斷他問道:“克裏斯,你今年多大歲數?”

“20歲。”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納爾遜:“艾米莉亞多大你知道麽?”

“和我一樣也是20歲。”

納爾遜:“你未來想和艾米莉亞結婚麽?”

“啊?”克裏斯被問了個猝不及防,不過他馬上補說道:“想,我是以結婚為目的和艾米莉亞談戀愛的。”

納爾遜看了一眼艾米莉亞接著說道:“克裏斯,你來是不是想讓我同意你們?”

克裏斯也扭頭看了一眼正牽著自己手的艾米莉亞回答道:“是,因為您是她的哥哥,所以我想得到您的認可。”

“跟我來。”說完,納爾遜帶頭離開了這裏。

克裏斯心情忐忑地跟在後麵,握著艾米莉亞的手往自己這邊用了點勁兒,艾米莉亞心領神會的靠過來,他小聲問道:“你哥哥準備怎麽做?”

艾米莉亞也小聲回複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12歲的時候就輟學加入了海軍,好像13歲就成了少尉,然後就一直在海軍服役,中間隻回來過一次,這次是第二次回家。”

“什麽?13歲的少尉?”看看,別人的13歲已經在船上乘風破浪了,而自己的13歲還在學校苦哈哈地想辦法解決寫不完的作業,克裏斯被這個消息雷了個外焦裏嫩。

艾米莉亞陷入了回憶:“嗯,因為他從軍的時候太小了,而且一直都在海上,沒怎麽在陸地上生活過,所以他的做法可能更傾向於軍隊內的交流方式。不過小時候因為是相差最小的兄妹,所以他非常照顧我。記得我在十歲左右吧,在父親的教堂做完禮拜後,有個小男孩向我扔泥巴,他追著那個小孩兒揍,從教堂追到他家。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了。”

“嘶”克裏斯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納爾遜帶著他來到酒館前麵,按那句老話說,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