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主和偶像
克裏斯覺得自己的酒館和全倫敦男人的歡樂場考文特花園完全沒有可比性,雖然兩個地方都是可以給人帶來樂子的地方。
但是考文特花園大多數的樂子是由男人花錢,女人提供的。
而夢幻酒館隻是提供了一個場地而已,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樂子,都是他來提供的。
開業的當天晚上,當他通過走廊走向二樓留給自己休息的房間時。僅僅隻有20米的過道,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從過道兩側房間裏竄出各種此起彼伏的呻吟聲。
這讓他覺得自己又回到前世大學時,在學校後麵那個城中村老街上五層自建房改造而成的旅館。
記得那是在冬季的一個夜晚,他和朋友喝完酒後,超過了宿舍鎖門的時間,於是他和朋友在村裏賓館開了間80元一晚上的房間。那天晚上旁邊房間的一男一女也許正在看球賽,一會兒中路緊逼,一會兒直搗黃龍,最後可能是進球了,從房間裏發出了男人的歡呼聲和女人的尖叫聲。這種聲音反複出現,天花板傳來的、左右兩邊房間傳來的、連地板下麵竟然也有這種聲音。吵得克裏斯整整一夜都沒休息好。於是第二天他不得不帶著黑眼圈去學校。
而今天,他又一次體驗到那個夜晚,甚至更過分。畢竟木頭的隔音效果遠遠不如水泥。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安排阿瓦把所有房間的門縫用軟布堵好。
但是他依舊不覺得自己的酒館能與全倫敦最大的妓院相提並論。
因為從開業到現在,兩個月的時間裏,隻要學校男人紮堆的地方,就會出現討論夢幻酒館和考文特花園對比的話題,最常見的就是:“你知道麽?鎮上有個酒館,比考文特花園的花樣還要多。”
女人們聊的內容就簡單了很多,往往很多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些女人或者有意或者無意的就會以炫耀的語氣說:“那個紅粉佳人你喝過沒?沒想到杜鬆子酒還能有這種味道。”
每當這句話說出來以後,品嚐過的自然就順著話頭往下說,而沒嚐過的就覺得自己融不進去圈子,所以會花錢到酒館親自嚐一嚐。
這樣一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這個酒館。克裏斯也過上了每天忙忙碌碌,晚上在自己房間數錢數到手軟的生活。
隻不過當南劍橋郡的稅務官找到了他,拿著他的一張卡牌,指著卡牌背麵的廣告對他說要加稅,這讓克裏斯的好心情瞬間湮滅。
本來高昂的酒水稅和消費稅就已經達到了他總收入的20%,再加上新增的10%廣告稅,僅僅是直接稅款就已經達到了30%。
稅務官承諾未來可以獲得在南劍橋郡的選舉權,這是隻有納稅人才可以享受到的權利,這也代表著每次選舉時,克裏斯都可以參與其中並選擇舉手或者放棄。而鎮上的大多數人見到他也會稱呼他一聲克裏斯先生,但是克裏斯覺得自己用30%的收入換一個可有可無的選舉權,對於商人來講並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調製雞尾酒用的白蘭地是從法蘭西出口到南安普敦港口的,威士忌和卡牌印刷是來自曼切斯特的,鋼琴和其他的精細物件都是讓行商去倫敦采購的,成本加路上的損耗再加上30%的稅費,一杯酒的定價哪怕已經是它本身價值的數倍,但是能落到克裏斯手裏的,連兩倍的利潤都達不到。
想想前世看的小說,別的穿越者要麽發明蒸汽機改變社會,要麽發明槍支、大炮或者無煙火藥武力統治,恐怕沒有幾個和自己一樣,開一個小小的酒館,忙活了兩個月,也就掙了200磅。
這是拋去達達尼昂和蓋爾的本金,再算上采購和稅費以後,酒館兩個月真正的利潤。
而他個人的收入是70萬,按後世的貨幣來算就是70萬。
不過克裏斯並不滿足,因為在後世的某音上有因為和明星長得像就可以月入350萬,而某爽的日薪208萬也讓人瞠目結舌,他掌握著遠超這個時代的知道,兩個月才掙了70萬,著實慚愧。
本來今天他可以在**躺著舒舒服服地去思考這些問題,但是當薩塞克斯爵士的仆人駕著馬車來到宿舍,告訴他今日有一個高爾夫球會邀請他參加。他明確表示拒絕後,又說他的好友們已經到了,當他還在考慮的時候,仆從說這是來自薩塞克斯公爵的善意,他就明白今天的他甭想賴床了。
“克裏斯,你在想什麽呢?”艾米莉亞湊過來,金黃色的劉海有一縷被汗水打濕,緊緊地貼在她的前額上。
“我在考慮為什麽要答應薩塞克斯爵士來參加這個球局,我是真的不會打高爾夫這種貴族運動。”克裏斯舉起手中的山毛櫸木做成的球杆,自嘲道。“我覺得我更適合去當球童,而不是拿著球杆在沙地裏打著自己打不到的球。”
“哈哈哈哈,”艾米莉亞被克裏斯陰陽怪氣的語氣逗笑:“不過你也是貴族後裔不是麽?尊貴的羅伯特·德·羅斯男爵的後代。”
克裏斯聳肩道:“我隻是男爵的後裔,男爵的頭銜從我爺爺不是長子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可能屬於我了。所以我更希望你喊我叫夢幻酒館的老板而不是什麽男爵後裔。”
“好的,好的,尊貴的老板,趕緊去那邊吧,畢竟小公主為了見到自己的偶像可是專門從倫敦跑到劍橋呢。”艾米莉亞打趣道。
眼前是精心布置的球洞、用采自蘇格蘭原產地的沙子鋪成的沙坑,占地超過240英畝的草坪,無不體現這球場主人身份的尊貴,這裏是劍橋郡薩塞克斯公爵所擁有的高爾夫球場。
而今天,組織這場球局的是薩塞克斯公爵的大兒子,未來的薩塞克斯公爵,現在的克羅德·薩塞克斯爵士。
但是今天的主角卻不是薩塞克斯爵士,而是夏洛特·奧古斯塔·瑪蒂爾達,英國國王喬治三世和梅克倫堡-斯特雷利茨的索菲·夏洛特女公爵的女兒,國王的長女。
一個月前《梁祝》這個故事、這首曲子傳到了倫敦,就如同16世紀莎士比亞創作的《羅密歐和朱麗葉》一樣,很快就風靡整個倫敦,而創作人克裏斯也被傳的神乎其神。
據說他的智慧猶如莎士比亞一樣,才華無限;他的身材就像是米開朗基羅刻下的大衛一樣,肌肉健碩;而他的長相堪比《荷馬史詩》中的阿波羅,英俊瀟灑。
據蓋爾所講,最新版本的《哈裏斯的考文特花園青樓排行榜》裏統計了現在最受女性歡迎的人物,克裏斯榮登前十,甚至很多貴族夫人在多個公開場合聲稱願意成為克裏斯的情婦。
就這樣一傳二,二傳三,三傳百,導致克裏斯雖未至倫敦城,但倫敦城裏鋪天蓋地都是他的傳說,連今日到劍橋郡的夏洛特公主都視他為偶像。
是的,夏洛特公主想讓偶像親自為她演奏一曲《梁祝》。
而薩塞克斯公爵為了滿足公主的心願,不僅主動邀請夏洛特公主來劍橋郡,還安排自己的長子全程陪護。
爵士則早早就約好了蓋爾、達達尼昂和艾米莉亞,等到三人都答應後,才邀請的克裏斯——以防克裏斯不願意來,還可以讓他的朋友約他來參加。這讓克裏斯想到八個字——未雨綢繆,防患未然。
當然,他之所以這麽做的重要原因是由於夏洛特公主是喬治三世的第一個女兒,而喬治三世現在是大不列顛的國王,而且是近100年來少有的以王權壓製議會的國王。
所以克裏斯覺得薩塞克斯一家人很聰明,因為如果是他在這個位子上,他也會這麽做。
在他的記憶裏,現在的首相是諾思勳爵,也是喬治三世的好友,喬治三世在這位好友的幫助下,組成清一色的“國王之友”議會,現在的上下議會,都由這位後世舉世聞名的瘋王陛下所掌控。
所以,薩塞克斯公爵和薩塞克斯爵士的安排,充分體現了一個家族該有的精明與世俗。他們為了保證克裏斯一定能來,做了很多安排。
但是克裏斯不喜歡這種被安排的感覺,他明白,提前邀請他的好友,就是要提醒他,在這裏他的一舉一動並不是由他來決定的。
再加上稅務官層告訴他手上的選舉權隻能選薩塞克斯家族指定的人。
那麽很容易就得出結論,在連治安官都是由薩塞克斯家族指定的地盤,拒絕了薩塞克斯家族的善意,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夏洛特是大不列顛王國的長公主,現在僅僅隻有13歲,克裏斯並不排斥給一位13歲的小朋友彈鋼琴,但是薩塞克斯爵士這種帶有脅迫的安排,他非常排斥。
他的好友蓋爾是利物浦貿易公司股東的兒子,艾米莉亞是牧師的女兒,隻有達達尼昂是法國貴族。可是達達尼昂從未在他們麵前擺過貴族的架子,而且他對於君主立憲的推崇備至,讓學校不少英國老牌貴族的後裔都對其厭惡之極。
這是克裏斯穿越後第一次真正地接觸到這個時代的貴族與權力。
而通過這次接觸,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想再受到這種來自權力的壓製。
所以,他覺得這件事不完全是壞事,因為他知道了自己未來想要的是什麽了——自由,不受約束和威脅的自由。
當克裏斯來到球場裏的別墅,看到故作成熟的夏洛特公主向他伸出手作下垂時,他也配合地牽起她的指尖輕輕提起吻了一下。
周圍的人輕輕笑出了聲,克裏斯也是一樣,因為吻手禮的施禮者,應是已婚婦女,而夏洛特公主明顯不是。不過,沒有一個人不識趣的點破這一點。
克裏斯一首《梁祝》奏完,小公主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紅著眼眶問道:“克裏斯,你什麽時候能去倫敦,我想讓你去白金漢宮給我的母親還有我的朋友們演奏這首偉大的鋼琴曲。”
旁邊的薩塞克斯爵士朝克裏斯點了點下巴示意克裏斯答應。
貴族,總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克裏斯委婉地拒絕道:“公主殿下,現在的我還是劍橋大學的學生,未來會有機會的。”
見他沒有答應,薩塞克斯爵士的眉頭皺了起來,小公主則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不過我可以保證,未來如果我去倫敦的話再給您演奏也可以。畢竟,我明年就要畢業了。”克裏斯接著說道。
“那你到時候可以來白金漢宮來找我,我和母親通常會在那裏居住。”
“好的,公主殿下,到倫敦後我會去拜訪您的。”
聽克裏斯這麽說,夏洛特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些,薩塞克斯爵士揮了揮手,穿著黑馬甲白襯衣的侍從們把各種茶水、咖啡和精美糕點端了上來。
艾米莉亞和其他女伴帶著克裏斯昨天新發明的遊戲去找公主,這新穎的遊戲立馬就吸引了夏洛特的注意,畢竟有哪位女人能拒絕這麽有趣的社交遊戲呢。
“我要當女巫。”夏洛特公主搶先說道。
“公主殿下,這是需要抽選自己身份的。”艾米莉亞解釋道。
“好吧好吧,那就祈禱我能抽到女巫吧。”
很快,狼人殺這個遊戲就讓女人們打成一片。
而男人們坐到旁邊,品嚐著來自錫蘭的紅茶和來自牙買加的藍山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