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遊俠兒

陳豐足足追了十餘裏地才追到沈青璿送與自己的馬兒。

陳豐見到它時,它正在溪邊啃草。銀白色的高頭大馬,在月色之下如同皮上了一層白色的光暈。

陳豐來到馬兒身前,輕撫馬兒鬃毛。“真不知花蓮吹得什麽破笛,身邊便有懂音律的鬼修,就不會和她們好好學學嗎!”

花蓮的笛聲陳豐是再也不想聽第二遍了,能將馬兒驚走的笛聲,實在是,找不出評價的詞了。

陳豐為馬兒清洗了馬鼻,而後在林間隨便找了一處背風之地以天為被地為鋪,隨意的躺靠在地。

元嬰境界的陳豐或許不用休息,但是馬兒需要。

重新將馬兒栓好後,陳豐取出了花蓮給他的兩幅仕女圖。而後將其中一幅隨意拋出。

圖被拋出之後卻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展開,畫中之人赫然便是陳豐之前見到過的詩詩姑娘。

淡粉色的裙衫將其身體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如花點綴的美貌,眉宇之間帶有點點憂愁。這便是詩詩姑娘畫像中的模樣。

陳豐輕喚一聲詩詩,那畫像隨即化做一位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出現在了陳豐身前。

詩詩姑娘朝著陳豐施了一個萬福,輕笑道:“詩詩見過公子。”

陳豐向其招了招手,詩詩姑娘便來到陳豐身邊,跪坐而下,伸手欲為陳豐捏肩捶背。

陳豐往後一挪。“詩詩姑娘做甚?”

而詩詩卻掩嘴笑道:“公子為何要躲?是因為詩詩生得太醜入不得公子之眼?還是……”

詩詩頓了一下才打趣說道:“還是說公子真的不行嗎?”

陳豐一聽,不樂意了,皺眉開口道:“誰不行了?”

說著便做勢要去脫詩詩的衣服,甚至都已經解開了詩詩的束腰。然而詩詩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一些期待。

陳豐見此,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而後取出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如此良辰美景,公子尋奴家出來卻都不看奴家一眼,反而獨自飲酒。”詩詩說道:“公子不覺得如此做為有些不解風情了?”

陳豐卻沒有搭理她,轉而問道:“花蓮手中一共有六幅畫像,不知你們六人彼此之間可否熟悉。”

“嗯!”詩詩思考了片刻而後說道:“我們六人的出身,來曆都不相同,且時常被困於畫中,彼此之間並無太多交集,自然也就談不上熟識了。”

陳豐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說道:“那你可知我手中另外一幅畫像又是如何被花蓮收入畫中的呢?”

詩詩亦是搖頭:“在我之前,她便已經被主人帶在身邊了。”

陳豐點頭,而後提醒道:“花蓮給了你們六人新生,叫他主人也無可厚非,但我要提醒一下,現在能為你放下生前執念的人是我,而不是花蓮,所以以後便不許你再稱花蓮為主人了。”

聽聞陳豐之言,花蓮立馬低頭對陳豐道歉。“是小女子一時失言,還請公子……還請主人責罰!”

陳豐笑道:“叫我公子即可,隻要以後不在犯錯即可,至於懲罰。”

陳豐說道:“便等我想到了在說吧!”

之後,陳豐卻也未將詩詩重新收入畫中,而另一位女將軍卻也沒有取出。

青歡沁,這位曾經的岐國鎮國大將軍的風采陳豐是親眼見識過的。在岐國叛軍圍城三月的時間裏,便是這位女將軍力挽狂瀾,一次次險死還生的衝殺,一次次挫敗敵人的陰謀詭計,如此才守住了岐國最後的一絲臉麵,也給岐國爭取了一線生機。女中豪傑不過如此。

在敵軍敗退之後,岐國皇帝立馬冊封青歡沁為岐國鎮國大將軍,還讓其統領全軍。

可就是這樣一位年輕且充滿傳奇的女將軍,卻又為何會死呢?即使是死了不也該被封為岐國神靈以鎮岐國國運嗎?可是現在她卻成了花蓮畫中的一位鬼修,這樣的結局令人唏噓,也令人疑惑。

但陳豐也知道青歡沁的強大,活著的時候便是武道九境的武夫,即使死後成為了鬼修,雖不負生前境界卻也不是現在的陳豐能夠對付的。

所以,在完全煉化畫像能夠與其心意相通之前,陳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開女將軍的畫像的。

而且,現在的陳豐也不夠資格去處理女將軍青歡沁的因果。

……

清涼的晨風吹開了夜色的黑暗,帶來了晨曦。

陳豐收起詩詩畫像後又去溪邊洗了把臉,之後他越上馬背,再次朝南進發。

陳豐南下的目的,一是為了前去當歸小築,接回他留在那的靈劫。而後便是想看看一路南下能否遇到王一那個家夥,若是遇到了,陳豐便順便為其護道一程,總之接回靈劫後,陳豐也是要往北去的。

至於第三,當然是為了看看這路上的風光,以此打磨心性。

正因這第三條,陳豐才選擇不坐渡船,不禦空,而是背鐵劍騎白馬,在這天地之間做個真正的遊俠兒。

這一路,走起來雖慢了些,但在路上的遇到的人,見到的風景,其中總會有些收獲,總會遇到一些值得交好的人。

南下千裏,陳豐足足走了一月有餘。走了這一千裏路之後,也終於來到了天武國與烙桑國的邊境處。

南關城,一座天武接壤烙桑國的邊城。

雖說天武國與烙桑國時有戰爭暴發,但是居於此處的天武國子民依舊一派歌舞升平,安平樂道。

兩國之間的戰爭,對於他們來說仿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一位背長劍,牽白馬的遊俠兒走進南關城時,卻也未在這南關城中引起多少關注。

入冬的南關城比起北方的鳶都郡要冷上許多,街道來往的行人也都穿上了厚實的衣服,有的則已經皮上了棉襖。

而陳豐的穿著在行人之中便顯得有些單薄了。

來到一家酒鋪前,陳豐取出酒葫蘆搖了搖,確定了裏麵沒有酒了,這才牽著馬兒朝著酒鋪走去。

瞧著馬背上駝著大包小包行禮的牽馬年輕人朝著自家酒鋪走來。

那酒鋪的老板卻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年輕人,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老板,給我來一斤老糟燒。”陳豐說著隨即將手中的酒葫蘆遞給了老板。

那酒鋪的老板接過後問了一句:“看你風塵仆仆的,可是從北方來的。”

陳豐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而後笑道:“嗯!去了不少地方,聽說這邊正在打仗便捯飭了些藥材,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