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檀木盒子

沈青璿微笑。當是收下了陳豐送的酒肆。

並且還改了酒肆門頭的牌匾,以指為刻刀,在一塊木牌上刻下平安二字。

從此,不染城中多了一家從不開門的平安酒鋪。

不過今日,十月初二。酒肆依舊營業。

原來的酒肆老板離開後,陳豐與沈青璿便將酒肆當做了歇腳之地。

陳豐坐在平安酒肆門前的長凳上,提著酒葫蘆搖了搖,對著沈青璿說道:“仙子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娘。不知老板娘有何打算呀!”

沈青璿瞧了眼陳豐,而後向其走去。接過陳豐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

“沒什麽打算。”

正說話間,剛剛接手酒肆的沈青璿也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客人瞧著到是俊朗,穿著到也幹淨但就是有些隨意。眉宇之間一副懶散神情。

客人慢悠悠走進了酒肆,尋了一處地方坐下。

陳豐認出了來人,正是啟天閣的閣主,明悅。

不過陳豐此時的身份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所以並未前去相認,而是裝出了一副素不相識的模樣。

陳豐看了看沈青璿道:“老板娘,有客人來了。”

沈青璿沒有搭理陳豐,但還是將酒葫蘆還了回去。

沈青璿提了一壺酒放到了明悅身前的桌椅上。

明悅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碗,為自個倒了一碗,聞了聞卻沒有喝。

轉而看向沈青璿道:“到了不染城也不去啟天閣,卻來這當了個老板娘兒。”

陳豐坐在酒肆門外,灌了一口酒一副看戲的模樣。心道:“原來認識。”

沈青璿朝明悅行了一禮,說道:“初來不染城,想感受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所以並未第一時間去尋閣主。不過閣主下轄的不染城還真別有一番獨特風味。”

“幾年前青涯來的時候也說了同樣的話。”明悅說道:“之後他便將我啟天閣的年輕一輩欺負了個遍。”

他看向沈青璿微笑著問道:“青璿這次來不會也懷著同樣的目的吧?”

沈青璿不經意間朝門口的陳豐看了一眼,而後笑道:“閣主誤會了,隻是聽師兄說啟天閣有位有趣的年輕人,與師兄不相上下,青璿聽了甚是好奇,所以也想來見識一下而已。”

“哦!”明悅微微點頭,而後笑道:“那還真是不巧了,你說的那位年輕人一年前便外出遊曆去了。”

沈青璿道了聲:“無妨。”

而後將目光投向陳豐說道:“來不染城的路上,我也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明悅微笑卻未多言語,他豈會不知道門口那人的真實身份。

曾經沈青涯前來啟天閣觀禮時,陳豐便以啟天閣年輕一輩的身份與沈青涯有過一戰。

而如今,陳豐變換了身份,卻也被沈青璿當做是有趣的人。

“劍宮這小一輩中竟是出了兩個不得了的人物了。”明悅心中感慨。

然後明悅也將目光投向陳豐,笑道:“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之後明悅收回目光歎息道:“年紀一個比一個小,修為一個比一個高。還是你們這一輩的厲害。十多二十歲便達到了別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境界。”

然後他看著沈青璿道:“青璿今年也才滿十九歲吧,修為卻已經是陸地仙人境界了。真是了不起啊!”

沈青璿搖了搖頭:“閣主當年不也是嗎?”

兩人熟人見麵,便多聊了一會兒,陳豐也沒去打擾。聽二人聊到了自己卻也當做沒聽見。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

當然,若有客人前來買酒的,陳豐也就充當了平安酒肆的夥計。

好在酒肆的生意不怎麽好,所以陳豐倒也清閑。

不一會,明悅便與沈青璿道別,本來他是請了沈青璿到啟天閣做客的,但被沈青璿以自己剛剛接手酒肆為由拒絕了。

明悅自然知道那不過是沈青璿的托辭而已,卻也沒有強求。

不過沈青璿還是答應了明悅過兩天會去拜訪。

到了酒肆門口,明悅看了一眼陳豐。

本想著既然你變了樣子,裝作不認識我,那我也隻好不認識你了。

如此想著,明悅便準備離開了。

然而在與陳豐擦身而過之時,明悅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微笑著搖了搖頭,自行離開去。

平安酒肆一直開到了半晚,陳豐方才等到啟天閣的一位執事弟子。

沒有多餘的寒暄,來人將一個檀木盒子交給了陳豐。

陳豐接過後,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向來人微笑道:“替我謝過閣主。”

說完陳豐便收起了手中的檀木盒子。

盒子裏的東西是念無雙留下的,她曾交代陳豐。若是收到山河印,便去不染城找啟天閣主拿一樣東西。

現在,念無雙留下的東西陳豐已經收到了。那麽他也該往回走了。

其實檀木盒子裏的東西倒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物件。

不過是一盒粗糙的紙張和一塊印泥而已。

而也就是這一盒紙張和一塊印泥在別人手中或許沒什麽用,但在手握特殊山河印的陳豐手中卻能發揮出及大的作用。

到最後,沈青璿也沒有去啟天閣走上一遭,她還是跟隨陳豐離開了。

才開了一天的平安酒肆也就此關門歇業。

陳豐不明白她為何要跟著自己,但也沒有詢問緣由。

出了不染城,再次踏上東海,陳豐依舊祭出符舟,與沈青璿一同往陸地所在行去。

行駛一段路程後陳豐取出了檀木盒子,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山河印。

將手中山河印往印泥戳了戳,然後取出一張檀木盒子裏的紙張。在紙張上印上山河二字。

陳豐又取出一枚如意錢,用印有山河二字的紙張將如意錢小心包好。隨後便向大海之中扔去。

沈青璿看著這一幕,有些好奇,但也沒有詢問。

就像陳豐沒有問她為何跟隨一樣,她也不曾詢問陳豐的來曆,甚至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陳豐的名字。

但他不願說那她也不問,陪伴同行卻不打擾。

這也許便是彼此間的默契吧。

每行駛一段距離,陳豐都會重複原來的動作,用印有山河二字的紙張包一枚如意錢然後扔掉。

又是滿天繁星,又是朝陽初升。

一路無話,再次登臨平召國時,如今的平召國卻是多了許多的巡邏士兵。

特別是對於入境之人的盤查更加嚴格了。

“平召國發生了什麽事嗎?”沈青璿問道:“怎麽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

陳豐摸了摸鼻子:“許是有敵人混入城內吧!或者是哪個坐在高位的大人物遭遇了刺殺!誰知道呢?”

陳豐可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被人追殺所以不得不借一國之力來禦敵的。

陳豐和沈青璿倒也輕鬆通過了盤查,入了平召國後陳豐思慮再三,最後還是在紙張上留下了山河二字,包上一枚如意錢後將紙張偷偷地扔在了城隍廟外。

紙張落地的瞬間便似落入水中一般,沉入了大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