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們給我笑一個
紀綱趕忙拱手說道:“卑職代各位兄弟,謝過大人。”
張輅點了點頭,朝著一眾打手說道:“咱們幹的是彩票營生,雖然你們有可能還不太了解彩票,但這不要緊,你們隻要記住,凡是過來買彩票的人,就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對待客人,就要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你們懂嗎?”
這些打手以前比的是誰拳頭大,誰最能打,誰最是凶神惡煞,所以對於張輅的話,這些殺坯並不能很好的理解,但他們還是異口同聲朝著張輅吼道:“懂!”
這一聲回答頗有一番排山倒海的氣勢,將張輅震的就差捂耳朵了。
張輅點了點頭,又開口道:“不錯,氣勢很足。為了能讓顧客光顧,你們要學會微笑,聽我口令!現在開始!都給我笑!”
這些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張輅的命令,一個個開始笑了起來。
刀疤臉抱著自己肚皮,咧嘴傻笑,這笑容牽動了臉上的疤痕,看上去更加麵目可憎。
猥瑣臉咧開嘴巴,露出兩排大黃牙,兩顆大門牙還少了一個,這形象實在難以形容。
還有人嘴角上翹,一股陰冷的氣息便散發出來。
反正這些人裏就幾乎沒有一個人的笑容是能看的。
張輅無奈地捂著自己的臉。
紀綱也覺得臉上無光,關鍵時刻,自己這些手下居然連一個笑的好看的都沒有,丟人啊。
不過他還是朝著張輅說道:“大人,這些人都是以前跟著卑職混黑道的,讓他們笑,實在有些為難他們了。”
張輅無奈地點點頭,又伸手拍了拍紀綱肩膀,說道:“你還是去找幾個漂亮小姐姐吧,以後接待顧客的任務,就讓漂亮小姐姐負責。”
紀綱點了頭,又問道:“那這些兄弟們呢?”
張輅則開口說道:“他們就守著店裏的錢,防止店裏的錢被盜,鎮場子的也要有,雖然咱們是錦衣衛身份還交了稅,但也難保有不開眼的過來搗亂,再找一部分兄弟出去散播彩票的消息。”
紀綱馬上拱了拱手,道:“不愧是大人,您做的這些安排卑職自愧不如。稍後卑職就會去安排,大人您先去內堂坐坐。”
張輅點了點頭,便邁步進了內堂,此刻內堂之中坐著幾個書生模樣的人,見張輅進來,他們微微向前躬了躬身,道:“東家。”
紀綱站在張輅身後,開始介紹起來:“我手下那些都是粗人,大字都不認識一個,卑職特意去聘請了幾位先生,既能寫彩票,又能算賬。”
雖說叫先生,但也不過是幾個破落的書生,但凡是家境好些,他們也不會選擇來彩票中心工作。
張輅道:“不錯,大家都先坐吧。”
說完,張輅率先做到了主位之上,以後他就是老板,自然要有老板的架勢。
紀綱安排人上了茶,這才跟著幾個先生一同坐下。
張輅不喜歡喝茶,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抿了幾口,他抬抬眼,開口說道:“將賭場改為了彩票中心,花費不小吧?”
紀綱屁股還沒坐穩呢,馬上又站了起來,說道:“也還好,就是將屋子翻修一下,桌椅板凳也都換了,總要考究些才行,抽獎用的木箱也是特意定製的。”
紀綱說著,朝著其中一個先生使了個眼色,這先生會意,馬上將一本賬本呈到了張輅麵前,說道:“這是近幾日的賬冊,還請東家過目。”
賬冊這東西張輅哪看得懂?他隨意翻了幾頁便覺得頭大如鬥,那一條條由繁體字記錄的賬目十分繁瑣,若是有可能,張輅不介意將賬目都改成阿拉伯數字,不過他現在著急開業,哪有時間教這些先生阿拉伯數字?況且這些先生都能寫會算,算是專業型人才,直接讓他們學習運用另一種記賬模式,沒準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張輅也就熄了教授阿拉伯數字的想法。
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張輅耐著性子翻看了許久。
等到大致看完,他這才點頭說道:“這賬目做的不錯,以後大家也不能鬆懈,賬目事關重大,總要細心些才行。”
幾個先生起身應是。
張輅點點頭,又說道:“想必各位對彩票已經了解了,對咱們彩票中心,各位還有什麽建議沒有?若是建議可行,賺了錢可以給大夥多發些酬勞。”
一個團隊是需要凝聚力的,這樣人們才能好好幹活,能聽取和采納意見,會讓員工有參與感和歸屬感,物質上的獎勵也能激勵員工,這樣才能製造出一個好的團隊,作為一個現代人,張輅也是深諳其道。
剛剛那個遞賬冊的先生開口道:“咱們這裏位置偏僻了些,前期也隻能做些熟客的生意,等積累了更多的錢財,東家可以尋些好的店麵,這樣來買彩票的人才能更多,另外咱們還能找些人,專門在人多的地方討論咱們的彩票,或者是請幾個說書先生說說咱們的彩票,相信這樣彩票生意會很快做大起來。”
紀綱的賭坊本就是個暗坊,接待的都是熟客,位置當然也就偏僻得厲害,這個問題張輅其實也想到了,但金陵城那些臨街的店鋪都不便宜,礙於資金問題,彩票中心也隻能先在紀綱的賭坊這對付一下。
都說讀書人迂腐,可這個先生就看得足夠通透嗎,而且還想到了利用說書先生插播“廣告”,也算是個人才了。
張輅抬頭看著麵前的中年先生,開口道:“先生大才,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中年先生開口道:“東家謬讚了,在下俞詔森,東家以後喚我一句‘老俞’即可。”
紀綱也是站起身子,請功般說道:“老俞以前是我家鄰居,總喜歡到處遊學,是周圍這幾條巷子出了名的才子,一想到要開彩票中心,卑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俞,說來也巧,他剛遊學歸來,就讓我給請過來了。”
俞詔森已至中年,鬢間也有些許華發,但作為讀書人,麵皮還是薄了些,他趕緊擺了擺說道:“我可當不起才子二字,而且我那也不是遊學,不過是為了生活到處奔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