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好主意

張輅也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錦衣衛竟然會全體出動,隱藏在陰暗處的蛇蟲鼠蟻被抓了不少,金陵城的治安更是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距離夜不閉戶也是不遠了。

其實當日遇刺之後,張輅足足昏迷了三日,一開始大夥還都守在他的床邊,在得知了他並無性命之憂後便紛紛投身到了報仇事業之上。隻可惜當日的刺客實在滑溜的厲害,哪怕是錦衣衛全體出動將金陵城徹底犁了一遍,刺客依舊杳無音訊,宛如憑空消失一般。

幾次曆經生死,也讓張輅成熟穩重了不少,此刻他回頭看看,同樣感覺到了平涼侯那封信件的問題,雖然張輅在蔣瓛那裏得知平涼侯確實與花子門關係匪淺,但他也想明白了,那封所謂的平涼侯署名的信件也多半不是平涼侯親自所寫。

可問題在於,當日張輅可是在花子門親自搜出了那封信,既然信件不是平涼侯所寫,那這封信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這封信件又與自己遇刺有沒有什麽關聯?在自己遇刺的事件中,平涼侯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這些問題困擾著張輅,似乎一個龐大的網這向他襲來。

張輅將那封信折好放回自己懷中,就算這信不是平涼侯所寫,也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麽作用,還是先留著為好。

張輅的生活再次回歸了平靜,雖然他還對刺殺的事情心有餘悸,但好在錦衣衛依舊在徹查刺客順道打黑治惡,刺客也並未再次現身於張輅不利,就好像刺殺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這一日張輅就想尋常一樣去到詹士府上課,除了勳貴學子,還有不少宦官和太醫進進出出,而且朱允炆也並未出現在課堂上。

張輅拉過傅讓和周驥,問道:“這些人進進出出的是要幹嘛?”

傅讓皺皺眉頭,幾次欲要開口終是沒有回答,周驥卻憨憨傻傻沒有那麽多顧忌,他開口道:“聽說太子身體近來愈發不好,恐怕是不行了。”

一旁的傅讓一巴掌扇在周驥頭上,周驥一臉無辜,問道:“傅三哥你打我作甚?”

傅讓卻搖著頭,怒其不爭地說道:“周六你是不是傻?太子是儲君,儲君的身體狀況也是咱們可以妄議的?在家的時候江夏侯沒告訴你這些話不能說?”

周驥揉了揉腦袋,頗為委屈地說道:“傅三哥說的是,我爹確實囑托過我這些事不能亂說,可輅弟一問我就把這茬給忘了。”

張輅卻是抬眼看了看傅讓,道:“傅三哥你這人不地道啊。”

傅讓不解,問道:“輅弟何出此言啊?”

張輅道:“太子是儲君不假,他的身體狀況確實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妄議,但此間就咱們三個,又不會傳播出去,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都問出來了你都不告訴我,這是不拿我張輅當兄弟啊?還是周六哥好,夠意思。”

平日裏大家說起周驥,多會拿他打趣說他憨傻,似乎隻有張輅不那麽說他,如今張輅更是說他夠意思,這也讓周驥高興不少。

他挑挑眉毛,朝著張輅憨笑道:“輅弟待我好,我自然夠意思。”

傅讓卻扒拉開周驥,道:“你就別打岔了。”

說完,傅讓又轉頭朝著張輅道:“輅弟你說這話可就遠了。就咱倆這交情,那可是過命的,你救過我這事我更是時刻不敢忘,要不是有輅弟,恐怕我早就蒙受了不白之冤,而且也正是因為有了輅弟,我也敢鼓起勇氣麵對感情,也才敢將阿依從平涼侯府接到了我家,我和阿依還商量了,等孩子出生,一定要認你當幹爹才行。”

說起阿依張輅倒也記得,正是平涼侯府小妾身邊的土人侍女,當初得知兩人的情況,張輅可是還當吃瓜群眾來著,那時候他隻以為傅讓是玩玩,畢竟勳貴子弟大多不是個東西,就算那時候阿依已經懷有身孕,哪怕將來生下孩子估計也落不下什麽名分,可誰曾想傅讓居然會把阿依帶到了自家府上,這點實在難得。

想到這裏,張輅趕緊朝著傅讓拱拱手,道:“傅三哥倒還是個重感情的漢子。”

傅讓也是拱手還禮道:“那是,阿依畢竟懷了我的孩子,若將他們母子拋棄,那我也太不是人了。”

張輅也是趕緊說道:“小弟剛剛還質疑傅三哥不地道,傅三哥可別放在心上。”

傅讓笑笑,道:“哪能啊,還是那句話,咱可是過命的交情。對了輅弟,你之前不是得罪了燕王嘛。”

燕王啊,那可是張輅永久的痛,本就曆史知識匱乏的他也隻知道燕王以後會當皇帝,所以蒼天若再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抱住燕王的大腿。

張輅苦笑一聲,道:“傅三哥快別提這事了,說起來我就頭痛,我還想著有沒有什麽機會能補救一下,看看能不能緩和一下和燕王的關係呢。”

傅讓笑著說道:“你放心,這事我已經想到了方法,隻要輅弟聽我的行事,保準能緩和和燕王的關係”

這是什麽?這就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張輅堅信,傅讓就是他人生中的貴人,看來當初幫他洗脫嫌疑,果然是幫對了。

張輅再一次朝著傅讓拱手,說道:“既如此,小弟先謝過傅三哥,傅三哥果然仗義!”

張輅這小子說白了就是不要臉,剛剛還在說傅讓不地道,如今又誇傅讓仗義,也是一時一變。

張輅又道:“我要怎麽行事?傅三哥趕緊跟兄弟說道說道。”

傅讓也是正襟危坐,他很喜歡別人誇他仗義,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魏國公今年病故,燕王妃又是魏國公嫡女,燕王本次進京本就是為了陪著王妃祭拜魏國公,也一直住在魏國公府。可燕王畢竟是藩王,不能久居京師,再過些時日,燕王就會回北平,明日本就是休沐,有不少人會去給燕王踐行,咱們兄弟幾個也跟著一起去。”

張輅撓撓頭,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怕自己會被燕王打出來。”

傅讓擺擺手,道:“輅弟你這話說的,這天下間誰還不要個臉麵?屆時那麽多人看著,燕王若給你不痛快,那他的臉麵也不好看,而且傳出去也會說他氣度不佳,我估摸著這事能成,他八成不會與你計較。”

張輅思略片刻,點點頭,道:“好吧,這事就麻煩傅三哥了。”

傅讓道:“既如此,明早我便在魏國公府門口等候。”

張輅點頭,道:“好,咱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