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救兵

肩膀受創,張輅痛呼一聲,左手失了力氣,將手中的刀鞘掉落於地。

花子門幫眾瞅準時機,棍棒如雨點般朝著張輅左邊招呼。

張輅雖穩住了心神,但也無法將所有的棍棒盡數擋下,幾根棍棒砸中了他的身體,疼得他直咧嘴,好在他有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護體,至多也就是受點皮外傷,斷然不會傷筋動骨。

講真,如果此刻他想抽身離開,憑借自身的內力與輕功沒人能夠攔住他。

但張輅知道,他此刻不能有半分的退卻,這裏還有很多被拐賣來的人等著他救,這裏還有那個尋找兒子的美婦,若是此刻他退走了,這些人不知道會遭受怎樣非人的待遇,那麽他自己也將永遠活在自責當中。

張輅咬咬牙,縱身翻滾一圈躲過幾根棍棒,也算是與打狗陣拉開了些許距離。

趙瑀也沒有下令順勢強攻,若是亂了陣型被張輅抓到破綻,那他們也會複出不小的代價。

趙瑀在陣中,笑著說道:“錦衣衛又能如何?今日還不是被我花子門屠戮?我勸你趕緊將刀放下,說不定我還能發發善心留你個全屍。”

肩膀上的疼痛似乎是激起了張輅的凶性,他輕啐一聲,道:“我真不知你們這些古人是怎麽想的,反正都是死,兩眼一黑也就完事了,留不留全屍還有什麽意義?今天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小爺大不了就是一死。”

張輅說著,自長袍之上扯下一塊布,將繡春刀緊緊綁在了手上。

趙瑀也是冷笑,“冥頑不靈!關門打狗!”

趙瑀此言一出,馬上有人將花子門的大門緊緊關上。

張輅起身,提刀衝向花子門眾人,他一邊衝還一邊吼道:“你丫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今天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輅便沒想著自己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他便想著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就算擋不住所有的棍棒又能如何?咱有神功護體,以痛換傷還是值得的。

此刻的張輅猶如一頭猛虎,招式也變得大開大合,麵對棍棒,他沒有半分格擋的意思,任由這些棍棒敲打在自己身體之上,之後反手便是一刀,一刀劈中一人肩膀。

他刀勢不停,又相繼砍傷兩人。

此刻這些棍棒作用在張輅身上,也不過是降低的砍人的速度而已。

趙瑀也是情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皎潔一笑,趁著張輅不備一棍子再次敲在他的肩膀之上。

那鑽心的疼痛差點讓張輅暈厥,不過他還是怒喝一聲,憑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沒有倒下去。而是就地一番,脫離了戰圈。

肩膀被重創兩次,鮮血也流了不少,這讓張輅的腳步微微有些虛浮,握著刀的手也跟著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趙瑀放肆地大笑,朝著周圍的花子門幫眾命令道:“還等什麽,這小子已是強弩之末,大家一起上!幹掉他!”

但想著之前張輅那淩厲的刀法與銅皮鐵骨般的體魄,花子門幫眾竟無人敢上前,他們畢竟隻是江湖宵小,平時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但要真遇上強者,自然也不舍得拚命,說白了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眼見無人上前,趙瑀又道:“老子剛剛的話還有效!誰能殺了這小子,賞銀十兩!”

如今張輅是錦衣衛小旗,每月俸祿也才不到五兩銀,應天府尋常勞工每月也不過一兩二的薪酬,花子門這些幫眾平日敲詐勒索欺行霸市,所賺銀錢還要多些,但也抵不住他們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十兩銀子已經夠他們揮霍一陣。

所謂酒壯慫人膽,財帛動人心,終是有人抵不住十兩銀子的**,試探性地朝著張輅掄出一棍。

張輅喘著粗氣舉刀相迎,棍子應聲而斷,不過張輅的刀勢也已是強弩之末,他這一刀並沒能傷人。

在場的花子門眾人見此,紛紛大著膽子朝張輅襲去。

張輅抵住一部分,但卻有更多的棍棒朝他身上招呼過去。

他失血過多,護體神功也是支撐不住,真氣在經脈間時有時無,這一棍棍打在他身上是真的疼。

張輅嘶吼一聲,猶如一頭困獸,他此刻哪還有什麽刀法可言,隻是用力地揮舞著繡春刀,隻是他的刀已經傷不到任何一個人。

趙瑀獰笑一聲,朝著張輅麵門便是一棒,這一下力道不小,硬是讓張輅在空中翻轉了三百六十度。

張輅在空中看著那些滿含期望的肉票,無力的歎了一口氣,我已戰鬥至此,心中無愧,隻可惜沒能將這些人救出去。剛剛這一棒,打得小爺的臉真的好疼!

張輅落地,卻不是站立的姿勢,他以刀拄地,想要起身做最後的抵抗,可他嚐試幾次,均是以失敗告終。

趙瑀狂妄一笑,道:“你小子倒是狂啊!接著狂啊?你現在給老子磕頭喊三聲爺爺,我就讓你死的痛快些!”

張輅抬頭,雖是喘著粗氣,但他的眼中無悲無喜。

看著這樣的眼神趙瑀就覺得心中來氣,他怒罵一聲,“他娘的,還是個硬骨頭。死吧!”說著,趙瑀一腳踹在張輅肩頭,將他踹翻在地。

趙瑀抓緊手中的棍子,隻準備給張輅最後一擊。

張輅卻將眼睛閉上,自己本就是穿越而來,沒準在這邊死了還能回到以前那個世界,亦或許自己現在本就是在做夢吧,也許一會這個夢就能醒來。

張輅似乎已經認命,隻等著趙瑀給他最後一擊。

可他並沒有等來趙瑀的棍棒,而是等來了一個聲音,“再動一下,死!”

這聲音似乎夾雜了些內力,竟真的震懾的趙瑀不敢動彈,他在江湖摸爬滾打那麽些年,自然是識貨的,他知道,說話之人是個絕世高手。

趙瑀忍不住輕咽口水,兩鬢的汗珠也流了下來,此刻別說是動彈了,他連回頭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這聲音對張輅來說再熟悉不過,正是自己的師父羅克敵。

張輅將眼睛睜開,對焦了好久才看清站在房頂之上的羅克敵。

平時老以為自己師父不靠譜,看來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這師父還是在乎自己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