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年不利劉二餅

劉二餅說著,還自懷中掏出一枚牌子,這牌子通體黑色,上麵有一個金色的“錦”字。這牌子正是鎮撫司發給這些錦衣少年的牌子,具體作用沒有,也隻是一個身份牌而已。

張輅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兩個少年同自己一樣都是錦衣衛的人,既然如此,張輅馬上笑笑,說道:“確實是誤會,是我失禮了,不如今日這頓羊肉卷餅就由我請好了。”

劉二餅倒是沒想到張輅會如此上道,他將牌子收回懷中,佯裝考慮,過了片刻才說道:“我們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人,你有這份心,我們也就不推辭了。”隻要能少花錢或是不花錢,劉二餅自是高興的,不過他也需要裝腔作勢一番才是,這樣才足以唬人,小小年紀,江湖上這些套路掌握的倒是不少,劉二餅深知其中精髓,也頗有這方麵的天賦。至於席師弟麽,他自然是聽從劉二餅的。

眼見一頓大餅卷肉就能消除誤會,在張輅眼中自然是值得的,況且要真論起來,眼前的兩個少年說不定就是自己的師兄或是師弟。

張輅自懷中掏出錢袋,不小心把懷中的牌子給帶了出來,眼尖的劉二餅自然是看到了,那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錦衣衛”三個大字,這牌子可是正式的錦衣衛腰牌,也沒人敢作假。

這下劉二餅卻是愣在了原地,天啊,自己還總以為自己聰慧絕頂,沒想到今日卻會遇到這種事,須知正牌錦衣衛的身份地位可要比他們這種錦衣少年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今日也算是裝X撞在了鐵板上,不過劉二餅還是瞟了瞟張輅,心中忍不住腹誹,你說你一個正牌錦衣衛,沒事吃什麽路邊攤,吃就吃吧,你可是錦衣衛啊,排什麽隊?

張輅付過錢,又將錦衣衛的腰牌撿起收好,見劉二餅在原地發愣,這才開口說道:“今日這事確實是誤會,還請兩位師兄勿怪,嚴格說起來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叫張輅,家師正是錦衣同知羅克敵,不知兩位師兄是誰的弟子?”

聽了這話,剛剛以為自己涼了一半的劉二餅現在更是覺得自己已經涼透了,這小子的師父是羅克敵那個酒鬼,整個鎮撫司誰還不知道羅克敵的大名?那可是妥妥的錦衣衛第一高手啊,這跟腳實在太硬,劉二餅現在隻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劉二餅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答話,還是一旁的席師弟咬了一口卷餅,看了看劉二餅,這才開口朝著張輅說道:“好說好說,我們兩個的師父乃是高海永千戶。我叫席月晨,這是我們大師兄劉二餅。”

高海永?這可是熟人啊,這下張輅立馬來了興趣,“原來是高千戶的高足,真是失敬。”

聞言,劉二餅道:“怎麽?你認識我師父?”

張輅點頭,“當然認識了,前幾天還跟你師父一起破案來著。”

劉二餅也是點了點頭,“嗯,我師父前兩天確實帶人破了‘厲鬼殺人案’,沒想到你這麽年輕也能跟著一起破案……”

說道這裏,劉二餅似乎發現了什麽,厲鬼殺人案,年輕,破案……

劉二餅脫口而出:“你不會就是破了‘厲鬼殺人案’的少年吧?”

張輅撓撓頭,“怎麽?我現在都那麽出名了嗎?”

劉二餅無語,心想你何止是出名啊,破了案子還不說,還敢跟平涼侯這種軍中大佬放對,就因為這事,我師父對我嚴厲了何止一百倍,天天念叨著讓我想你學習來著……

劉二餅也確實夠聰明,他知道現在的張輅對他來說無疑是一艘大船,應天府的勳貴子弟可不是那麽容易結交的,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自己一定要抱好大腿,說不得以後就能籍此關係一飛衝天。

劉二餅正要好生結交,卻被一聲嬌喝所打斷,“終於讓我找見你了!你給我站住!”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韓沁,張輅心中那個苦啊,整個應天府那麽大,自已還以為逃離了魔爪,誰知買個羊肉卷餅的工夫都能碰到這個小姑奶奶。

此刻張輅再想跑已經來不及,隻能單手握拳,轟在了韓沁飛踹過來的腳上。

這一接觸,韓沁臉色不禁凝重起來,這小子力量怎麽那麽大?

反作用力下,韓沁在空中來了兩個後空翻才最終穩住身形平穩落地。

眼見已經拉開了距離,張輅朝著劉二餅和席月晨拱拱手,說道:“今日有些麻煩,我就先走了,等改日咱們好好聊聊。”

說完,張輅拔腿就跑。

而劉二餅心思卻活絡了起來,自己不正想要抱張輅的大腿麽,機會這不就來了?現如今他有麻煩,我稍微出手幫其一把,怎麽也能落個好吧?不過話說回來,張輅怎麽會被一個那麽漂亮的姑娘追著跑呢?一定是欺負了人家姑娘,心中有愧。哎,這些勳貴子弟真是不幹什麽好事,不過,我怎麽那麽喜歡呢?

眼見韓沁又要去追,劉二餅直接站了出來大喝一聲:“呔,哪裏來的丫頭敢追我們錦衣衛的人?”

劉二餅說著,還不忘將那“錦”字腰牌拿在手中晃了晃。

劉二餅聲音不小,正在逃跑的張輅也是聽了個滿耳,他心中這個感動啊,不愧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居然能為了同門去阻攔韓沁這個小魔王,真是仗義啊。感動歸感動,但張輅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韓沁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她堂堂一個縣主,平日裏欺負欺負權貴子弟也就罷了,總不能連錦衣衛中平民自己也要欺負吧?

韓沁是誰?應天小魔王!有什麽愛好?跟高手約架!她為何追張輅?不就是為了比武麽?眼見麵前就站了一個自稱是錦衣衛的人,自己何必舍近求遠?

韓沁停下腳步,望著劉二餅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這笑容,劉二餅不知為何有些遍體生寒的感覺。

“你可會武功?”

還不等劉二餅回答,旁邊的席月晨已經開口說道:“這話說的,我劉師兄可是鎮撫司大師兄,在鎮撫司比武中從無敗績!”

韓沁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如此正好,咱們來過過招,本縣主實在無聊。”

神馬?縣主?過過招?

此刻的劉二餅恨不得抽死自己,本想落個好印象,誰知卻平白惹了一位縣主?這縣主還要跟自己過招?自己有幾個腦袋?真是流年不利啊!

劉二餅腦子當中還在胡思亂想,韓沁已經騰空一腳踹來。

劉二餅哪裏可能是“久經沙場”的韓沁的對手?這一腳被結結實實踹在了胸口,他也是一口氣沒上來,直愣愣的便暈了過去。

這下換成韓沁愣在原地了,說好的鎮撫司大師兄呢?就這點水平?韓沁隻覺得掃興極了,瞬間便沒了繼續比武的心思,她搖搖頭,失望至極的消失在人海之中。

而席月晨先是有些錯愕,隨後抱著劉二餅嚎啕大哭:“師兄誒,你怎麽被打死啦?師兄啊,你醒醒誒!”

過了片刻,劉二餅悠悠轉醒,他吐出一口氣,很是虛弱地說道:“哭啥?師兄我還沒死呢!”

眼見劉二餅還活著,席月晨哭得更傷心了,嗯,這是喜極而泣,“師兄你武功那麽高強,怎麽連個丫頭都打不過?”

劉二餅則是沒有好氣地說道:“你是不是傻?讓你平時多用用腦子,你偏偏就愛用那一身子力氣!剛那丫頭自稱‘縣主’,我跟她動手,有幾個腦袋夠砍的?被她踢一腳然後裝暈不是正好?”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不光武藝高強,就連腦子都那麽好使,席月晨趕緊抹了抹眼淚,朝著劉二餅豎起一根大拇指道:“師兄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