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真是朱允炆?”張輅猶自不死心,再次確認道。

朱允炆再次點了點頭,道:“對啊,我叫朱允炆,不過咱倆以後也不用如此生分,有人在時你須喊我一聲‘殿下’,若是四下無人,我喚你一聲‘輅哥兒’,你喚我一聲‘允炆’便好。”

能直呼皇室姓名,這已經不能用恩寵來形容了,不過張輅卻沒感覺怎樣。

張輅仔細打量起這個小同桌,這貨居然真的是朱允炆,不過似乎也無所謂,交好朱允炆與交好朱棣似乎也不衝突。說不得以後朱允炆當了皇帝還會賞自己一個大官當當,等將來再投靠朱棣,也算在官場有了些資本,人都是有私心的,既要順應天下大勢,又要在這個時代活的有滋有味,賣主求榮……呸呸,咱這根本不是賣主求榮,而是順應時代的潮流,反正這種事對張輅這個現代人來講實在不算什麽大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張輅心底又開始盤算將來如何將朱允炆綁的結結實實賣給朱棣的問題。

“輅哥,咱們也別在這裏站著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朱允炆怯生生地道,語氣之中似乎有一絲絲的討好,這也怪不得他,主要也是因為他身邊一直沒什麽朋友,今天好不容易交到一個,他分外珍惜。

張輅點頭,道:“也好。”

朱允炆興奮地跑去安排車架了,不多時,一架豪華地馬車便停到了張輅跟前。

你看,跟朱允炆做朋友也是有好處的,須知詹士府可是在皇城之內,尋常人哪有可能在這裏坐車?張輅上了車,不過卻顯得有些躡手躡腳,隻因駕車之人是賈贇仝。

對張輅這個穿越人士來講,對待皇族他缺少敬畏之心,但麵對江湖高手,他可是打心眼裏敬畏。

馬車一路朝著便宜張家府邸駛去。

“對了,允炆啊,我想向你打聽個人。”張輅道。

今日難得有了朋友,若是能幫到一二,朱允炆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從小便從應天長大,對這裏也頗為熟悉,官員權貴也都是熟識的,即便我不認識也能托人打聽出來,不知輅哥要打聽何人啊?”

隻聽張輅開口說道:“這人你肯定認識,說起來你們還是一家人呢,燕王朱棣你肯定熟吧?能不能跟我說說他的喜好?”

聽了這話,朱允炆的小臉立刻白了下來,原本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張輅見狀,馬上開口問道:“允炆你這是身體不舒服?”

朱允炆一臉嚴肅地看向張輅,緩緩搖了搖頭,之後便開口道:“燕王是我四叔,就是剛剛在詹士府外欺負我的人。”朱允炆說著,臉上還透露出恐懼的神情。

納尼?張輅則是愣在當場,五雷轟頂啊,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救下朱允炆本就是巧合,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可因此而得罪燕王可就虧大了,想想吧,未來的皇帝整天心心念念的想弄死自己,這他麽的能有好?能活就要燒高香了,還指望著能當大官?還指望著能多娶幾個媳婦?

想想都覺得未來暗淡,張輅的臉色也自然不怎麽好看。

“輅哥你這是身體不舒服?”眼見張輅臉色不好,朱允炆又將這話還了回來。

張輅輕輕搖頭,聲音多少有些顫巍地問道:“你四叔可有什麽喜好?”趕緊問問吧,說不定能投其所好讓朱棣饒了自己的狗命呢。

朱允炆想了想,說道:“我四叔倒也沒有特別的愛好,他鎮守北平,平日混跡於行伍,以行軍打仗為樂。若是回到應天,那就是喜歡找我麻煩欺負我了。”

提到朱棣鎮守北平混跡行伍,朱允炆眼中居然閃出的都是崇拜,這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恐懼與崇拜在某些狀況下似乎也是不矛盾的。

張輅頓感了無生趣,吐出一口氣,朱棣這愛好也是沒誰了……要不我現在就將朱允炆綁了送給朱棣,任由自己這小同桌被國字臉欺負?還是算了吧,想想朱元璋剛剛對朱允炆的寵溺,恐怕自己會死的更快。要不還是我將自己綁了送給朱棣吧?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哪怕真砍了自己,也好過每日擔驚受怕吧?

還是算了吧,好死不如賴活著,對命運低頭也不是咱的性格,作為穿越大軍中的一員,就算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與實力,但也不能拖了大家的後腿,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者說,咱現在也認識了不少勳貴子弟,裏麵總有能跟朱棣說得上話關係不錯的吧?找中間人說說情,朱棣還能不給這些權貴麵子?

張輅倒是樂觀,他旋即又問道:“燕王既然鎮守北平,沒事跑回應天府做什麽?”

朱允炆回答道:“燕王妃是魏國公的女兒,魏國公過世,我四叔自然也要回來吊唁一番的。”

張輅這才想起,自己前些時日確實聽說了魏國公過世的消息,當時整個金陵城都全城素鎬來著。這大概也是一個能緩解矛盾的契機。

“咱們同學裏有沒有魏國公家的子弟?”張輅滿心期待地問道。

朱允炆點點頭,說道:“魏國公家的老四徐增壽在詹士府讀書,不過他目前正守孝在家,等過些天你才能見到。”

這下好辦了,隻要搞定朱棣的小舅子,也就是那個徐增壽,朱棣還能殺我?展現咱人格魅力的時候到了!等一會回家,趕緊將這件事記在小本本上。

……

另一邊。

詹士府內,朱元璋坐在主位之上,下首則站著太子和黃子澄。

朱元璋喝了一口內侍奉上的茶,問道:“張輅和張輔這兩兄弟來詹士府也有段時間了,你們對這倆兄弟有何看法?”

太子抬眼看了看黃子澄,那意思很明顯,這倆都是你學生你先說。

黃子澄上前說道:“張輔穩重踏實,少年老成,做事也勤懇認真,想來將來必能成才,至於張輅那小子,性格跳脫的厲害,經常左右而言它,實在讓臣摸不到頭腦,不過今日課堂之上他念了一首詩,實在不錯,想來與學識一途也是有些天賦的,若性子能穩下來,將來成就恐還在張輔其上。”

“一首詩?”朱元璋有些好奇,但轉念一想,這個年紀的勳貴少年恐怕也做不出什麽好詩。

黃子澄點點頭,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到朱元璋跟前道:“是,微臣將那詩寫了下來。”

朱元璋將茶盞輕輕放下,接過紙讀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詩,確實有些意思。依俺來看,這小子才華是有的,勇武也是有的,隻不過整日都在裝瘋賣傻,這樣的人,不是大善便是大惡。”

太子卻是有不同意見,“張輅不過是個小少年,思慮哪有如此深遠,或許這小子隻是故意藏拙,不想被勳貴的身份束縛而已。須知從古至今,不喜束縛的大才也不在少數。”

朱元璋思慮片刻,道:“但願如此,那就再好好觀察觀察這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