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罪了一個王爺

在場的人當然不知道什麽是瞳術,也不知道什麽是血輪眼,隻當是張輅胡言亂語而已。

老和尚還準備再給張輅一個深刻的教訓,沒想到竟被國字臉攔了下來。

國字臉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有些勇氣也是難得,我這裏也就不追究了。”

國字臉說完轉身便走,這也讓周圍的勳貴子弟暗暗呼出一口氣。

可張輅卻沒打算善罷甘休,說道:“站住!”

國字臉緩緩轉身,一臉不解,問道:“我已經饒過你了,還有何事?”

張輅說道:“我呸,還你饒過我?你趕緊跟我同學道歉,不然你今天休想離開這裏!”

張輅此話一出,就連受了欺負的小同桌都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張輔卻生怕張輅得罪了人,感覺出言道:“您切勿責怪,我弟弟確實有腦疾。”

國字臉轉過身,沒有理會張輔,而是朝著張輅道:“道歉?我這輩子就從沒跟任何人道過歉!”

隨後他又指指小同桌,繼續道:“你問問他,我敢道歉,他敢受嗎?”

說完,國字臉轉頭便走,可張輅哪肯讓他如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收服人心的機會,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張輅大喝一聲,一拳朝著國字臉後心打去,“我要你道歉!”

身後的張輔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一句道歉,已經觸碰了國字臉的底線,隻見他眼中精光一閃,一個轉身用拳頭迎上了張輅的拳頭。

拳拳相交,國字臉在原地未動,張輅卻接連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緩住了身體。

僅這一下便高下立判,張輅不是國字臉的對手,不過這小子也是個倔強的性子,打不過又怎樣?反正小爺氣勢決不能輸。

“再來!”張輅再次欺身而上。

這次國字臉沒有動手,他身旁的老和尚卻動了。

老和尚的眸子再一次睜開,他身上的袍子無風自動,一股能量自他體內升騰而起。

隻是簡單地揮了揮僧袖,張輅便覺得有股勁風襲麵而來,胸口更是像被大錘敲擊過一樣的疼痛。

張輅想穩住身形,但他失敗了,他的身體被拋向了半空,若是就這樣摔在地上,少說也要落下個殘廢的下場。

張輅緩緩將眼睛閉上,這一刻他沒了恐懼,反而多了一絲釋然,自己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即便已經在大明呆了有些時日,但卻始終無法真正的融入這個時代,也許,這次能夠再穿越一次吧。

事情的發展往往和想象的不一樣,等了許久,張輅都沒能感受到想象中那摔在地上的劇痛。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一個人已經穩住了他的身形。

這人看上去有些年邁,身體還有些佝僂。

張輅平日在詹士府也見過這人幾次,這裏的侍衛和內侍都稱呼他為“賈公公”。

張輔眼見張輅無事,立刻上前感謝道:“多謝賈公公。”

“怎麽?賈公公要護住這個小子?”國字臉頗為不善地問道。

賈公公笑笑,臉上的褶皺清晰可見,“這裏好歹是詹士府,若在這裏出了人命,太子臉麵不好看。”

國字臉說道:“太子那裏我自然會去請罪,但今日我必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賈公公依舊一臉笑意,道:“那便盡管來試試。”這話輕鬆之中又透著無盡的霸氣。

國字臉沒有動,老和尚卻拉開了架勢,他同樣在乎臉麵,在乎國字臉的臉麵。

兩股無形的氣勢從賈公公和老和尚身上迸發而出,眼看大戰一處即發。

卻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老四,你真是出息了,還不趕緊住手!”

在場眾人全都尋聲望去,見朱元璋不知何時到了這裏。

皇帝在此,誰敢造次?望著朱元璋那滿臉的怒氣,老和尚身上的氣勢瞬間便消散下去。

“兒臣參見父皇。”國字臉不再咄咄逼人,而是低眉順目般說道。

而張輅卻在風中淩亂,“父皇”?原來國字臉竟是個王爺,怪不得傅讓之前說他身份特殊,想到這裏張輅有些後怕,同時又在心中有些責怪傅讓,你丫的直接說國字臉是王爺不就完了嗎,還身份特殊,不知道我這小腦袋瓜反應不過來啊?

朱元璋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輕輕揮了揮袖袍,國字臉便乖巧地帶著老和尚退了下去。

朱元璋環顧四周,指了指張輅和小同桌說道:“你們兩個留下,其餘人等都下去吧。”

眾人領命,紛紛退了下去,隻有張輔有些擔心張輅,並沒有立即下去。

張輅則對著張輔輕聲說道:“輔哥放心,我沒事的,再說大伯不是說過陛下之意不可違嘛。”

聽了這話,張輔也隻得跟著眾人下去了。

現場算是清淨了,朱元璋換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他越過張輅,先是走到小同桌身邊,很是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沒事吧?”

小同桌努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回答道:“皇爺爺放心,孫兒沒事。”

皇爺爺?孫兒?一旁的張輅內心徹底淩亂,國字臉是皇帝的兒子,小同桌是皇帝的孫子,叔侄之間不睦,這怎麽說都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自己算哪根蔥?敢跳出來胡亂管閑事?他喵的,早知道就不充這大尾巴狼了……

這邊的張輅在深深做著自我檢討,那邊卻是一台溫馨爺孫家庭劇。

“你四叔自小在軍中長大,性子嘛難免野了些,你切莫有何介懷,好歹他也是你四叔,你可要與你四叔好好相處,都是自家人嘛。”朱元璋苦口婆心地說道。

小同桌立刻點點頭,開口說道:“皇爺爺您放心,我以後定會與四叔好好相處的。”

朱元璋老懷大慰,哈哈一笑,又對著小同桌說道:“哈哈,果然是個好孩子。”

爺孫倆又說了幾句,朱元璋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張輅,與剛剛那慈祥的目光不同,現在朱元璋的目光似乎透著些銳利。

張輅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低著頭裝聾作啞,今日已經得罪一個王爺了,可千萬不能再得罪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