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劍匣

淩曉峰捧著蛋糕,剛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裏麵傳出一陣不該有的聲音。

淩曉峰還天真地以為,白寧不知道出租房的隔音效果差,電腦放了太大聲。

想著白寧一貫的清純形象,淩曉峰還琢磨著怎麽委婉地提醒她一下,結果房間裏響起了說話聲。

“草,還真特麽是頭一回。”男人在享受之後,語氣中依舊帶著輕蔑。

“說了你也不信,最寶貴的東西,我肯定留給最重要的人。”女人的聲音十分疲憊,可見剛才被折騰得多慘,可她依舊堅定地表白。真特麽的卑微!

不對,等一下,這聲音怎麽不像是從電腦上發出來的,反而像是白寧的?

淩曉峰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隻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白寧跟淩曉峰青梅竹馬,從小學同學到高中。

高考後,白寧砸鍋賣鐵去上大學,淩曉峰則是背上行囊去打工,並每月省下三分之一的工資打給白寧。

幾年下來,淩曉峰靠著自己的勤奮努力,成了金城集團售樓處的金牌銷售,白寧也學業有成,應聘了金城集團的策劃。

本來覺得有情人要終成眷屬,可到頭來,自己竟是個一廂情願的二百五。

那一刻,淩曉峰呆立門口,心中的不是憤怒,反而是悲哀,悲哀白寧如此自輕自賤,更悲哀自己四年心血都喂了狗。

他想把蛋糕直接砸在白寧臉上,可想想還是算了,蛋糕招誰惹誰了?

淩曉峰轉身準備離開,可房間裏的男人又說話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你不怕那個冤大頭來給你送蛋糕?”

“切,普通同學而已,他當自己是誰?來了正好,省得他整天的癩蛤蟆爬腳麵。”

淩曉峰苦笑,癩蛤蟆,這就是自己在白寧眼裏的形象。

男人則是開心地哈哈大笑。

白寧趁著男人開心,趕緊道:“你是不知道,現在策劃部何姐請假生孩子去了,策劃那群人亂成一鍋粥,我每天工作的事兒就已經夠頭大的了,下班還要被他惡心。”

“切。”男人不屑地輕笑一聲,“你們這些女人說話就喜歡拐彎抹角,你不就是想要姓何的那個職位嗎?這會兒知道要臉了,要臉有用的話,你還來**幹什麽?”

白寧隻能賠笑,“還請龍哥成全。”

男人又是一陣暗示性極強的笑聲,“看你表現了。一個職位而已,也就我妹一句話的事兒。”

淩曉峰腦子嗡的一聲,席大龍!

白寧**的,居然是席大龍。

如果說淩曉峰剛才隻是悲哀,那現在就是惡心,在金城集團裏,那群姓席的完全就是蛀蟲。

要學曆沒學曆,要能力沒能力,就因為席甜甜嫁給了集團老總的侄子,他們一家都跟著雞犬升天,把個售樓處折騰得烏煙瘴氣。

席大龍剛要開始新一輪的折騰,白寧突然問了句:“對了,那個淩曉峰,真的不能離開金城集團嗎?聽說姓顧的一直想挖他。”

“那當然了,誰讓他傻缺,簽了十年合同呢。就算我妹讓他在金城刷馬桶,他也得笑著去刷,否則,違約金他賣血都賠不起。”

白寧有點惋惜地道:“可惜了,他雖然沒怎麽上過學,可能力還是有的,給他個經理他也能當起來,現在卻隻能在一線幹銷售。”

確實可惜,如果不是為了讓白寧在大學的生活不那麽拮據,他又怎麽會為了每月多拿三千底薪,簽下那種賣身契似的合同?

“我呸!”席大龍跟誤食了蒼蠅似的呸了一口,道,“他當經理?就那麽幾個經理位子,我們家裏人還不夠分呢,給他當了,我們幹什麽去?姓顧的倒也有意思,一個賣藥的,跑賣樓的家裏挖人,挖回去當小白臉嗎?”

白寧笑道:“當小白鼠還差不多,顧小姐那種眼高於頂的?包養也得包養個白淨的,看看淩曉峰那窮酸德性。”

“也是,姓顧那小妞,眼光那叫一個高,連金城大公子都瞧不上,你說怎麽就這麽中意這個淩曉峰?”

白寧道:“那就不知道了,也或許,是聽了什麽傳言,覺得淩曉峰知道那把古劍的下落吧,那可是文物。”

“古劍,淩曉峰每月就指著那幾個破工資,還玩得起古劍?”

白寧無所謂地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以前我們村地少,很多人開荒,他爹挖出來個劍匣,上交文物部門了。結果匣子打開是空的,他爹有偷盜重要文物嫌疑,進去踩縫紉機了,現在那把劍也沒找著。”

淩曉峰的手再次一緊,把蛋糕盒子捏變了形。

父親是個單純農民,挖出來的東西,原封不動交上去了,可第二天,文物部門帶著匣子來家裏的時候,卻已經有了撬痕。

可憐父親一輩子老實誠信,最後卻落得在獄中鬱鬱而終,母親也在生活的重壓下早早離世,這一切,都是偷文物的那賊人造成的。

這個仇,他遲早要報。

席大龍不知道淩曉峰在外麵,隨口道:“草,我說這小子怎麽這麽傻缺呢,原來他爹就是個傻缺,想五百塊錢和錦旗想瘋了吧?真特娘的農民才有的豬腦子,整天扒拉大糞,把腦子也扒拉成大糞了吧。”

“王八蛋!”淩曉峰猛地轉身,一腳把門踹開,手裏的蛋糕就朝白寧臉上砸了下去。

父親一生正直善良卻蒙受不白之冤,淩曉峰絕不允許有人如此詆毀他。

白寧猝不及防,被蛋糕糊了一臉,等她手忙腳亂地把臉上的蛋糕扒開,席大龍的兩邊臉頰早已經高高腫起。

席大龍本就是廢物膿包一樣的人,當場就被淩曉峰給打懵了,腫著腮幫子,直喊好漢饒命。

還是白寧撲過來,死死抱住淩曉峰,“曉峰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寧死死抱著淩曉峰,用自己的胸膛貼著淩曉峰的胸膛,用自己的嘴巴擋著淩曉峰的嘴巴,用自己的胳膊,死死鎖住淩曉峰的肩膀。

淩曉峰不是掙脫不了一個女人,隻是,白寧現在這個白花花赤條條的模樣,他想推開卻沒有地方下手。

看淩曉峰被白寧控製住,席大龍也反應上來了,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哐地就敲在了淩曉峰的後腦勺上。

“兔崽子,死吧你!”

席大龍是真下了死手了,這一酒瓶,可以把人打傷,也可以直接把人打死。

淩曉峰後腦一熱,眼前直接就黑了。

席大龍對著倒地的淩曉峰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光打不過癮,還撿起旁邊的碎玻璃,狠狠在淩曉峰臉上劃了兩道。

“姓顧的不是喜歡看你這張臉嗎?看看這樣她還喜不喜歡?”

淩曉峰倒在地上,整個人被疼痛和羞辱包圍,換作別人,現在怕是已經求饒了。

可淩曉峰一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你當我是朋友,我也當你是朋友,你想要我的命,那我絕對也得跟你玩命。

他確實不夠聰明,瞎眼把白寧當了好女人,可他絕對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這世上,沒有誰是生來就該被人欺負的。

趁著席大龍彎腰劃他臉的機會,淩曉峰的手迅速摸上席大龍的脖子,掐住就不鬆手。

大不了同歸於盡,都是隻有一條命,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