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投石機神威
七江縣外土匪營地之中。
趙山陰沉著臉頭發披散著坐在營帳內,肩膀上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在七江縣城下受到的恥辱。
此刻的他不願意見人,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他都覺得是在嘲笑自己,這樣的恥辱隻有攻下七江縣才能夠洗刷。
想到這裏,趙山忍受著疼痛站起身來,一步一頓的走出了營帳。
土匪中的披甲精銳守在營帳門口,看到趙山走了出來,立馬上前查看。
趙山沒有看他們,轉頭看向營盤之中的另一個方向。
南蠻的攻城器械已經先一步運過來了,工匠們正在做最後的組裝,隻等南蠻大軍一到,便能立即攻城。
但是趙山忍不了,他一時一刻都不願意等。
趙山轉過頭來冷聲的說:“既然攻城器械已至,那便攻城,一刻也不要耽誤。”
趙山手下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下去準備去了,很快南蠻和土匪們盡皆集結完畢,那些攻城器械也已經整裝待發。
南蠻士兵這邊雖然有些奇怪,為何沒有見到自家的先鋒官。
但是攻城的命令在即,他們也被趙山“攻破城後任憑劫掠”的保證激的興奮,完全沒有想過別的事情。
很快,攻城的號角吹響,器械在前,士兵們皆隨著器械往城牆推進。
城牆上眾人早已經做了準備,箭矢從城牆上潑灑而下。
但是大多都釘在了雲樓等攻城器械的護板上,傷著人的很少。
城下的土匪和南蠻們雖然心中很急躁,但是腳下卻一點不急,跟著攻城器械一點點如同烏雲一般勢不可擋的向著城牆壓過來。
很快,雲樓搭上城牆,早就已經饑渴難耐的南蠻和土匪們順著雲樓就衝上了城牆,一齊用力下,很快就在城牆上麵站住了一塊地方,隨後便是源源不斷的士兵向城牆上湧著。
此刻李寒和他的親衛不在此處,城牆上隻有七江守備和俘虜們,各個咬著牙瞪著眼,好不容易才在城牆上擋住了土匪和南蠻軍,緊接著便是慘烈的戰鬥。
李寒得知城牆已經開戰的時候,還在投石機工坊裏參觀投石機,剛想要試射一發就看到趙苒苒領著傳令兵找了過來。
趙苒苒臉上神色慌亂,身後的傳令兵更是急不可耐。
一看到李寒,她便三步並做兩步衝了過來道:“王爺,蠻子攻城了,並有雲梯車十五架,小的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城牆了!”
李寒頓時一愣,隨後對著親衛大聲喊道:“備馬!備馬!”
馬是被牽來了,卻被趙苒苒一把拉住韁繩,問道:“你要去哪?”
李寒翻身上馬,說道:“自是去城牆上!”
周湘也上來拉住了李寒的韁繩說道:“看城牆上還未亂,說明城牆上眾人還能勉勵維持,你現在過去,他們必然要分神保護你,說不定就哪裏疏漏被衝破了。”
李寒愣了一下,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但是如今要怎麽辦呢?總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吧。
隨後李寒的目光就落在了一邊的投石機上了,如今已經沒有時間試驗了,隻能祈禱它如自己想的那一般好用了。
李寒從馬上下來,看向一旁的鄭四說道:“親衛隊去城牆上支援,投石手拉上投石車跟我走,城能不能守住,就看它的了!”
說完馬也不騎了,與投石手們一起上手拉起投石機來。
李寒帶著投石機沒有直接往城門而去,而是換了個方向,上了另外一段城牆,從側邊過去了,趙苒苒隻是擔心的看著,周湘卻咬了咬牙一並跟了上來。
走不了多遠,正麵戰場便出現在了李寒的麵前。
此刻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刀光劍影間,血肉橫飛。
幾個雲樓搭上城牆的板子處,更是死傷枕藉,後上來的南蠻兵都是踩著屍體往前的。
李寒帶著投石機來到側邊城牆,通過瞄準器,將投石機對準了一架雲樓,隨後固定住,旁邊的投石手立馬填充填滿炸藥的大銅罐。
李寒手裏拿著火把,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勉強跟上來的周湘更是連連咽著口水。
生死存亡,隻在此矣!
李寒心一橫,用手中的火把將裝滿炸藥大銅罐上的引線點燃。
隨著投石手鬆開手的那一刻,銅罐嗖得一下,飛了出去、
周湘嚇的將眼睛捂上,李寒卻瞪大了眸子,努力的捕捉著被發射出去的大銅罐。
隻見一個模糊的物體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正落到一架雲梯上。
隨後引線燃盡,接下來發生巨大的爆炸聲,還有木頭碎裂的巨響!
很快,整架雲樓連帶著上麵還沒來得及的上城牆的士兵一同崩塌,揚起巨大的煙塵。
大銅罐炸毀雲梯之後,有一塊巨大的彈片,射向了在雲梯下麵等待的人群。
爆炸帶來的威力,讓銅皮一路碾了過去,留下一條血肉模糊的血溝,最終在土中堪堪停了下來。
這樣的動靜瞞不過任何人,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了這一幕,整個城牆上下,七江縣的百姓及士兵們頓時爆發出巨大的歡呼。
至於土匪和南蠻軍們,則是驚駭欲絕,有膽小的已經開始轉身逃跑。
李寒看著坍塌的雲梯,心中一陣喜悅。
但是沒有時間耽誤,像這樣的雲梯還有十四架,立馬重新調整投石機。
旁邊投石手熟練的清理把投石機,重新恢複成待發射狀態,然後再一次填上裝滿炸藥的大銅罐。
戰鬥在最後一架雲梯的坍塌之中接近了尾聲,李寒挨個兒點名這些雲樓,將它們全部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破爛木頭。
城牆上的土匪和南蠻沒了支援,看著敵人凶神惡煞的表情,以及剛剛破壞雲梯的神仙手段,紛紛放下了武器投降。
幸存下來的士兵和百姓們簇擁著李寒,歡呼雀躍著,李寒則看著遠處安靜下來的營盤,捏緊了拳頭。
土匪和南蠻的大營之中,趙山陰沉著臉坐著,聽傳令兵帶回來的戰報。
一道身影粗暴的推開守在門口的披甲騎士,闖進了趙山的營帳之中,正是整場戰鬥都沒有出現的南蠻先鋒官。
他今日在營帳之中昏睡了一天,直到現在還昏昏沉沉,聽說今日攻城大敗,又聯想到自己今日的昏睡,怎麽能不明白呢,抓起自己的彎刀就跑到了趙山所在的營帳。
南蠻先鋒挎著刀,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指趙山,大聲喝問道:“趙山!我南蠻男兒的性命就是叫你這般糟蹋的嗎!誰叫你今日攻城的?我南蠻大軍不日便至,你就這般著急?”
然而,就在這時,一把尖刀突然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他迷茫地轉過頭。
隻見隨著他一同進來的副將,此時正一臉猙獰的看著自己。
南蠻先鋒官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劍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嘴中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趙山從座位上起身,看著南蠻先鋒官漸漸失去神采的眼睛,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大軍既然將至,我又何必聽你在此聒噪,你是什麽身份,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