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麻木不仁
蝗災的事情在李寒的心頭縈繞。
坐在書房裏的他手中拿著書，其實一點也沒有看進去，眼睛時不時地往外瞥，看看有沒有人來匯報蝗災的情況。
忽然房門被推開了，李寒立馬站了起來，隻不過讓他有些失望。
來的卻不是匯報的人，而是李竹嫣。
“竹嫣？有什麽事情嗎？”
李竹嫣抬了抬手上的食盒，慢慢地走了進來。
“你已經在書房裏坐了一上午了，早飯也沒有吃，現在該餓了吧。”
李寒聞言看了看外麵，才驚覺已經是正午了，也正是這個時候，李寒才感覺自己腹中一陣絞痛，細細想來，自己昨天晚上好像也沒有吃東西。
“你許久沒有吃東西了，想來是腸胃不舒服，我熬了些粥，這還有些酸菜也是開胃的，你多少吃一些。”
李寒略有驚喜道：“這是你親手做的？”
李竹嫣將食盒裏的粥和小菜拿出來擺在桌上，文靜說道：“我不如姐妹們有本事，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先喝些粥吧，我已經試過了，不燙的。”
看著李寒喝完，李竹嫣為他按了按頭：“你不要太緊張，放輕鬆點。”
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揉捏，讓李寒這段時間的鬱悶都消散了不少。
“謝謝四老婆了，倒是我平常怠慢了你。”
李竹嫣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生活已經讓我很幸福了。”
李寒在李竹嫣的按摩下漸漸睡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出現在麵前的是鄭四。
拿開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李寒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振奮了一下精神，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這一覺讓李寒神清氣爽了許多。
“有什麽事嗎？”
李寒知道，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鄭四是不會把自己從睡夢之中叫醒的。
“殿下，派出去的人回來一部分了。”
李寒一聽，頓時認真了起來。
“哦？他們在哪？我要見見他們。”
“就在外麵候著，要叫他們進來嗎？”
李寒點了點頭，鄭四便出去叫人。
第一個進來的人卻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受的傷，然而等後麵幾人陸續進來之後，李寒的臉便沉了下來。
回來的幾人都是一個模樣，傷勢有輕重，最重的那人是拄著拐進來的。
“怎麽回事？”
幾人對視了一眼，最終一人上前開口道：“回王爺，我等所去之處都有蝗蟲出現。”
這個消息並不出李寒所料，點了點頭之後。
這幾人所探查的都是周邊地區，自然是該有的，蝗災到底會有多大的規模，還是得所有人都回來之後才清楚。
“那你們又是如何弄成這個樣子的？”
眾人又是一陣麵麵相覷。
“我們按照王爺的指示，探查各地是否有蝗蟲出現，在確定蝗蟲已經出現之後，便向周邊的村落示警，但是當地的書生說我們妖言惑眾，便糾結著村民把我們打了。”
李寒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這些書生想要幹什麽？
“可知道是何人在背後指使？”
一人連忙湊到前麵來，道：“小人知道，是宋曲之。”
作為李寒在南疆明麵上最過不去的人，宋曲之李寒府上的人都認得。
李寒目光一凝，向著那人看去。
那人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小人原本向百姓示警，百姓也都信服，組織人力捕殺蝗蟲，但是宋曲之聞訊趕來，還帶著刀兵，蠱惑不成，便以刀兵威脅，最終還是將我打了出來！”
“宋曲之。”李寒恨恨的說道，隨後他便想起了宋曲之背後之人。
“果然還是趙山嗎？”
說曹操曹操到，李寒剛念叨到趙山，外麵便有人進來匯報說是江渝城刺史趙山前來拜訪。
李寒聞言憤怒的抬起頭來，不過很快又壓了下去，此刻沒有什麽事比蝗災更重要的了，想要全範圍的滅蝗，還要趙山和他手下的官員配合，李寒願意因此暫時放下恩怨。
等李寒出現在大廳裏，趙山已經喝完一杯茶了，旁邊下人剛給他續上了一杯。
不過趙山見到李寒，也顧不上喝茶了，連忙站了起來，但是他不是來見禮的，一上來就是責問。
“殿下，是你叫人散播會有蝗災的謠言的？”
李寒毫不避諱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是我，今年降雨少，土地幹旱，氣溫又暖，蝗蟲卵大量提前孵化，定然會釀成蝗災！”
“那是你的猜測，隻是猜測如何能這樣大張旗鼓地調查，弄得現在人心惶惶的？”
“殿下還是不要小題大做，妖言惑眾，一些蝗蟲而已，叫人撲滅了就是了。”
李寒被趙山的話語氣笑了，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小題大做？妖言惑眾？一些蝗蟲？而已？你見過蝗災嗎？你知道鋪天蓋地而來的蝗災會將南疆變成什麽樣子嗎？那是要餓死人的！你知道饑餓是什麽樣的滋味嗎？那些不是蝗蟲，那是南疆百姓的索命鬼！”
趙山看著滿麵怒容的李寒，心中不由的火起，從李寒到南疆開始，李寒就羞辱自己，現在竟然拿民生之事來怒斥他，這讓他這個江渝城刺史的麵子往哪擱？
“老夫我自幼熟讀典籍史書，二十一歲任地方父母官，老夫是親自下田裏勞作過的，再怎麽樣也比你這個天潢貴胄更接近百姓一些！”
“你知道些什麽，宮裏長大的沒見過世麵的孩子，怎麽能與老夫比試誰更懂百姓的疾苦？”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仗著祖宗餘蔭胡亂作為的小家夥，使得都是些任性的小孩子把戲，若沒有這王爺的身份，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老夫亦是要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若是...若是這晉王位上坐著的是老夫，老夫必然做得比你好，好一百倍，一千倍。”
趙山瞪大著雙眼，雙拳緊握著，站起身來與李寒對視，一絲一毫也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