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來還是我來?

知道李寒來者不善,趙山隻是笑笑。

“殿下,畢竟我還是渝城刺史,平時有事,我們還要互相走動不是,你方便我,我自然方便你。若是你不方便,那有些事,我這也會有些不方便。”

這話,讓李寒的眼睛一眯,他死死的盯著趙山的眼睛。

“那本王可不知道,有什麽需要刺史大人來方便的。”李寒冷下臉,他生平最厭別人威脅他。

趙山笑眯眯道:“那王爺就不想知道永業的田產能分到百姓手上的有多少麽?”

趙山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李寒敏銳察覺出趙山此人背後想必一定有了靠山,不然不會說這種話。

李寒沒有開口。

趙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冠冕堂皇道:“缺五此法,確實該死。但賭坊坊主罪不至死,頂多算是看管不嚴,罰些錢也就算了。況且大乾律法中並未有禁開賭坊這一條。王爺此舉,莫不是有了私自殺人之過。”

李寒冷笑一聲站起來盯著趙山道:“那刺史大人說說,本王應該怎麽處理。”

“臣不敢。”趙山退後一步。

李寒卻沒放下心,這種老滑頭最是難對付的。

果不其然,趙山接著開口道:“既然大乾律法中沒有禁開賭坊這一條,那做賭就算正當合法。王爺大可將缺五此人當斬,殺雞敬候,其餘人有了這個先例,出老千時自然會掂量掂量。”

趙山見李寒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說下去:“還賭桌清明,那日後再有好賭之人,念及王爺今日之舉,自會感恩王爺的英明神武。”

“是啊,是啊!”周圍嘈雜喊道,一道明顯的聲音說:“若是真能將這出千之人揪出,還賭桌一片清明,我等謝謝王爺!”

李寒看了過去,那些人向後退了一步,隨即憑著法不責眾又開始喊道:“王爺殺雞敬候,我等感念王爺!”

“王爺英明!”

周圍的喊聲讓李寒愈加不耐煩,他緊皺眉頭又坐回了椅子上。

趙山步步緊逼:“王爺,這好賭本就是人心中之欲,屢禁不止之事,與其您為此憂心,不如想想百姓。您當初在永業做了好事,將田產分給地中百姓,可那些百姓不過是底層之身,田產守不守得住可不一定。您揮一揮衣袖就走了,留給百姓的,真是田產麽?”

李寒陰沉著臉沒有出聲,他倒想看看這人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王爺勢大,我等都要臣服於王爺之下。可若是王爺仍舊一意孤行,讓蟻蟲們聚在一起,那危害力也不小。”

趙山話語一頓,慢慢說道:“何況是有蟻後的蟻群呢。”

好好好,李寒在心中冷笑,原來是他們已經開始聯手準備對自己下手了,怪不得這麽一個小小的刺史也敢在自己麵前叫囂。

“閉嘴。”李寒朝周圍喊道。

賭坊中聲音一靜,膽小的已經跪在了地上。

李寒看向趙山:“刺史大人此番真是厲害,短短幾句話,威逼利誘用了個遍,你將本王當成了什麽人?隨便你幾句話就會害怕之人麽?”

李寒站起來,穿過人群走到缺五的旁邊,此時缺五已然嚇暈了過去。

李寒接過親衛的刀,一刀揮下。

血濺在李寒的衣擺之上,他卻並不在意,繼續對趙山道:“本王仔細想了想,刺史大人的話也在理,這出千騙賭之人本人要斬,開賭坊者確實罪不至死。但若是私卷皇室田業,侵占皇家私產的人,刺史大人,您說說此人該不該殺?”

趙山後退幾步,瞥向趙公子,狠狠白了他一眼,訕笑道:“這還用說,私吞皇室田產,侵占皇家私產自然是死罪。”

“有刺史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李寒說道。他將麵前的賭桌一腳踹翻,上麵的銀錢、骰子灑了一地。周圍人不知李寒這是怎麽了,連忙朝後退去。

李寒站在一地狼藉中,看向趙山:“那刺史大人再說說,永業田產屬於本王的田產麽?”

“這以前自然是屬於的。”

“哦?”

李寒嘴角勾起一抹笑:“趙大人此話說的可不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塊地是父皇賞給本王的,那怎麽能叫以前是屬於的呢?”

趙山心中一凜,看向自己的侄子,深知今日之事絕對不可能被糊弄過去了。

話說這李寒是瘋了麽?

他難道不怕被對付麽?

“王爺說的對,是臣措辭不當,永業田產永遠屬於王爺。”

“這就對了。”李寒說道。他蹲下將地上摔落的骰子撿起來,看向周圍的賭徒們,看他們滿臉興奮,便將骰子一把砸了過去。

賭博此事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之路,這些人是非不分不識好歹。

“你們這一群廢物,成天沒日沒夜待著賭坊之中,不分是非好歹,不念父母妻女,倒念本王的好!”

“本王殺了出千之人就是好?天下出千之法如此之多,本王殺了一個能全部殺盡嗎?”

“一群沒良心的畜生!不想著怎麽讓父母頤養天年,讓妻兒有好日子過,就知道賭、賭、賭!”

“好好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看看。把桌子拆開看看,機關有多少?陷阱有多少!若是此生都不再賭,那才是念本王恩情,都給本王滾回去好好清醒清醒!”

李寒沒再理那群賭徒,奪過侍衛的刀架在趙公子的脖子上。

“刺史大人,本王的話放在這了,永業田產屬於本王,有私自圈田者,就屬於侵犯天家威嚴,你這侄子不知好歹,將本王的田非法占了去,今日不給本王一個說法,這事就不算完。”

“那王爺……”趙山抹了把頭上的汗。

“就說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本王動手。本王經驗不多,若是一刀下不了你侄子的腦袋,那他還要多受幾刀。”

趙公子徹底軟了下來,他扒住趙山的衣擺,哭求道:“叔叔,救救侄兒吧,侄子不想死,侄子知道錯了。”

見趙山無動於衷,便爬向李寒:“王爺,王爺,草民知錯,草民知道錯了,這就把那些地契還給那個老頭,還給他!”

李寒盯著趙山。

劉明月走了過來,拉住李寒的衣擺:“你可想好了?我聽著你若是動手了,那可有的麻煩。”

李寒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他麵無表情看向劉明月道:“這人並非知道錯了,他求饒,是他明白自己要死了!僅此而已!”

劉明月卻露出些不讚同:“我知道你想殺雞敬候,可這隻雞可不好對付。不管怎麽說,趙山到底是個刺史,若是他聯合旁人給你下絆子,那可不好處理,麻煩著呢。”

“我今日若是不把這隻雞殺了,那我才是真露了怯。這些人就等著我態度弱下來。況且此人必然要死,他這賭坊開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知道早就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絕對不能就這麽放過去!”

這番話讓同來的周湘微微一愣,劉明月還想說什麽,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為首的幾個是方才從賭場中跑出去的人,帶著一堆人堵在賭場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