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疆之困

李寒暴怒的模樣,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趙山聞言也是滿頭大汗,他轉頭看了一眼宋曲之,眼中滿是威脅之意。

宋曲之見此情形,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殿下,下官確實有不察之罪,還請殿下責罰……”

“好一個不察之罪!本王乃是天潢貴胄,手下都差點被你們逼得自刎以證清白!要是尋常百姓家,今天這事不得又是一個冤假錯案?!”

李寒的暴怒之聲,問得趙山一行人啞口無言。

看著這些人緘口不言,李寒很想把他們就地正法!

可理智告訴李寒不能,才到封地就府城首官,必然會被冠上造反之名。

在張羨羨關心的目光下,李寒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行壓抑住了殺意。

李寒咬牙道:“罷了,今日這事你們所有參與官員,都停俸一年以做懲罰!並且為冤死的王屠戶守孝三天!”

李寒此話一出,趙山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如果他們按照李寒的命令做了,那他們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首先是停俸一年,這事情看似很小,但如果落實處罰,那他們明年的官員考核,肯定通不過,輕則降職處罰,重則革除官身!

其後為賤籍屠戶守孝,這事隻要傳出去,他們的名聲也就爛了。不說他們的靠山,就是他們的學生,也會對他們敬而遠之!

趙山直接就急了。

“殿下!您做得太過了!微臣在南疆治理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但微臣也有苦勞啊!”

這趙山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把李寒氣得夠嗆。

苦勞?

勾結土匪,殺人越貨,養寇自重這算哪門子苦勞?!

李寒冷笑著說道:“好一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趙山本王問你,朝廷每年撥給你多少銀子用於剿匪?!”

趙山聞言,立馬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養寇自重一事,趙山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因為他隻和各個山頭的匪首聯係,並且還把那些匪首的家人,給扣留在身邊做要挾。

看著懷疑人生的趙山,李寒冷笑連連。

也就是李寒沒有直接的證據,否則趙山等人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李寒沒有停止發難。

“你不敢說,那本王來說!朝廷每年撥給南疆五十萬兩用於剿匪!前六年,一共花了三百萬兩!可南疆依舊土匪猖獗!本王問你,錢哪去了?!”

聽聞李寒的話,趙山硬著頭皮道:“殿下!冤枉啊!微臣每年都斬首土匪上千人,隻是南疆多山,便於土匪隱藏,這些土匪才會剿了一波又長一波!”

趙山說的倒是實話,他才來南疆之時,也是想過剿滅南疆匪患,建立不世功業,得一個封侯拜相。

可南疆局勢糜爛之極,而且他雖是刺史,卻沒有任何兵權。

而且南疆多山少發展,百姓多困苦。豐年尚且勉強度日,一遇災年,就隻能落草為寇,拚一條活路。

所以趙山是剿了一茬土匪,沒過多久,就又來一茬土匪。

最終,趙山不得不妥協,和這群土匪同流合汙。

李寒也知道這個情況,但李寒對趙山沒有任何的憐憫。

在其位,做其事!

屍位素餐,濫竽充數,就是這趙山的問題!

更不用說趙山還有殺良冒功,和謀財害命這種滔天大罪!

李寒眼神冰冷的看向趙山,一字一句的說道:“哪怕你有萬種理由,但你身為南疆首官,沒有治理好南疆,那就是你的問題!”

“殿下!南疆外有南蠻襲擾,內有皇家囤萬畝永業良田,南疆可耕種的地方,本就不多……”

趙山話到這裏,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對李寒說道:“不是臣沒有治理好南疆,而是誰來南疆,都治理不好!”

“是嗎?”李寒不屑一聲道:“那本王就治理給你看看!”

李寒說完這一席話後,便轉身對講茶大堂的人們說道:“如果本王沒記錯,南疆有一條男耕日,女耕夜的習俗吧。”

李寒的話音一落,講茶大堂的南疆百姓們,皆是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這並非什麽歧視女性,不讓女性白天出門,而是南疆太窮了。

絕大部分家庭,隻有一兩件衣服,大都還破破爛爛。

男耕日,也就是男人不怕羞,穿件破衣服走光被人看見也無所謂。而女耕夜,就是因為女子害怕白天穿破衣服,走光被人看了身子。

就在昨天傍晚歸來的路上,李寒就看見過,有穿著露半個屁股破衣服勞作的妙齡少女。

這是南疆之恥,也是大乾之恥。

看著那些南疆的百姓為之羞恥,李寒開口道:“既然你們明白這其中緣由,那本王就不帶多說什麽了。”

頓了頓,李寒繼續道:“本王決定要改變這一切!既然因本王死了耕牛,那本王就把咱的一萬三千畝永業田,換給那些耕種不易的窮苦百姓!”

李寒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驚得無以複加!

就連張羨羨和王思雅,看向李寒的目光中,都帶著難以置信。

不怪他們震驚,而是這些永業田太過重要,這些田是南疆最適合耕種的土地。

在耕種條件落後的封建時代,這些田土可謂是寸土寸金!

反應過來的趙山,也是震驚的問道:“殿下!此言當真!?”

李寒隻是不屑的瞟了一眼趙山,隨後就不再搭理。

李寒轉過身,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今天能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你們中要是有人敢從換田的百姓手裏,強取豪奪本王的地,那本王的刀子,可不長眼!”

說罷。

李寒奪過鄭四腰間的佩刀,一臉狠厲的揮刀,劈開了身前木桌子。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做完這一切,李寒對著宋曲之和先前起哄的三個讀書人道:“你們先前說願為百姓當牛做馬,那本王滿足你們!兩個月後的春耕,你們全都給本王去拉犁!”

宋曲之和那三個讀書人聞言,麵色難看到了極致。

李寒冷笑著看著幾人。

兩個月後,就是這幾人的死期!

隨後李寒帶著王府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講茶大堂。

在回去的路上,王思雅神情複雜的說道:“晉王殿下,你剛剛很帥!可你的萬畝永業田給兌換出去,那你以後該怎麽辦?你和羨羨姐她們孩子,以後靠怎麽過活呢?”

張羨羨聽著這話俏臉一紅,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看著李寒,期待給一個解釋。

李寒見狀,笑了笑說道:“本王根本就沒想靠田土賺錢,種田能賺幾個錢?”

李寒的話,讓張羨羨和王思雅摸不著頭腦。

李寒一人獎勵了一個腦瓜崩,隨後才解釋道:“咱們手裏最值錢,並非是那一萬多畝的永業田,而是我對封地的稅權!”

張羨羨聞言,眉頭一皺道:“你莫非是想換田後,加重百姓的稅款?”

李寒差點被張羨羨這話氣笑了。

“本王在你眼裏,莫非是流氓不成?”

張羨羨沒有說,眼神中透露出,你就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