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截其源，斷其糧，賊可擒也
南岸前軍大營。
二皇子乾詡等人驚魂未定。
一場夜襲，差點讓他們吃了敗仗。
雖然這一役折損將士不多，但糧草被焚，北伐大軍將陷入困境。
乾詡站在案前。
跟前站著一眾將士。
“今夜蘇賊先是聲東擊西，然後夜襲南岸大軍，目的明確，隻為焚燒我軍糧草，看來他們是想將我們五萬前軍給吃掉呀！”
乾詡腦子裏麵複盤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今夜蘇賊夜襲，他應該早就想到了的。
前三日。
蘇賊來犯，皆是小規模渡河，無疑是在試探大軍的情況。
同時也為了摸清楚的大軍糧草囤放的位置。
今夜蘇賊狡詐，以後軍起火，引走王翰周庭兩名千戶帶領的三千兵馬。
奇襲前軍糧草，又將王翰周庭的三千人給拉回了戰線。
隻是等他們到的時候，蘇賊大軍已經撤了。
而五皇子所在的後軍，也被吞了個幹淨。
這一場戰，乾詡落了下風。
“二殿下，糧草被焚，軍中無糧，士氣大跌，皆是蘇賊再犯，戰局對我們不利呀！”
楊虎榮身經百戰。
大小戰役參加無數。
對於這種情況，他再了解不過了。
乾詡點頭：“楊將軍，你安排三人，兵分三路，從官道和兩側小路回汴找戶部侍郎葉增葉大人，將糧草一事悉數告知！”
楊虎榮微微一頓。
軍中糧草被焚。
理應盡快稟明天子，讓天子派戶部增糧，以穩固南岸防線。
可眼下二皇子瞞而不報，讓楊虎榮有些擔心。
“二殿下，末將不解！”
乾詡聞言。
這才解釋道：“蘇賊有高人相助，焚毀我軍糧草，自然就料到了我們會進京求糧，可別忘了，這莽山之中還有賊首雲中雁作亂。”
楊虎榮點頭。
所以乾詡才讓他安排三人從不同的路回汴京求糧草。
乾詡緩了緩，又道：“北伐之戰，第一次大規模交鋒就被燒了糧草，此事可暫緩匯報，待有戰績，再一同回稟父皇吧！況且，殘局有老五收拾，我們隻管專心北伐。”
乾詡沉默了繼續，又道：“朝中戶部侍郎葉增與本皇子尚有交情，他知曉軍中缺糧，定會相助資糧！”
眾人皆知。
戶部有二皇子乾詡的朋黨。
這侍郎葉增，便是二皇子一脈。
而乾詡剛才的一席話，也讓楊虎榮明白。
乾詡想要借他日之功抵今夜之過。
再者。
天子若是怪罪。
便可以五皇子失責為由脫罪。
“末將明白了，現在末將就安排幾個信得過的人前往！”
楊虎榮抱拳。
跟著便找來千戶三人，親自交代了事情。
“楊將軍！”
楊虎榮剛折返，乾詡又開口了。
“殿下還有何事要吩咐？”
“從現在開始，以渡口為起點，上下遊十裏河岸旁，設置明哨，盤查所有渡河人員，隻盤查，不設卡，統計渡河饑民幾何，蘇賊偽裝的饑民幾何！”
楊虎榮麵露疑色：“蘇賊才與我們正麵交戰，近期應該不會派人渡河吧？”
乾詡搖頭：“非也！”
“蘇賊焚毀我軍糧草，便會料定我們士氣大跌，他們定會將賊人混入饑民當中，偷渡澧水河，往老六的礦場而去。”
“一旦蘇賊渡河，他們會先悄悄奪礦，再以礦場為據點，反攻為守！”
“今夜就派人渡河，將礦場勞作可換糧食的消息傳過去，明天蘇賊定會冒險偷渡河岸的。”
楊虎榮聽完，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他不禁露出欽佩的神情。
“殿下此計妙哉！這是請君入甕，我們在來個甕中作弊，如此一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果實，便盡歸二殿下了。”
楊虎榮自然是猜到了乾詡的心計。
盤查偷渡河岸的蘇賊，卻又放他們過去。
一來是為了讓蘇賊去奪乾元的礦場，借刀殺人。
二來是統計渡河蘇賊的人數，也好有應對之策。
“楊將軍，你應知道如何安排下麵的人做事，去吧！”
乾詡揮手。
楊虎榮眾將士便退出了營帳。
……
澧水河北岸。
渡口眾多船隻停泊。
蘇軍士氣大漲，紛紛高呼蘇震南的大名。
“恭賀蘇公首戰大捷！”
謀士薑煦一拂袖袍，拱手而言。
蘇震南心中喜悅。
先前被一個俞朝老六耍得團團轉，今天雖是小勝，但卻讓俞軍毀了糧草，失士氣。
接下來的戰鬥。
利在蘇軍。
時間拉得越長，俞軍的士氣就會跌得越狠，敗的也就越快。
蘇震南握住薑煦的手：“先生智慧，若無先生謀劃，今日我軍莫說殺敵，就連渡河都困難呀！隻是我有一事不明，今夜戰局我們明顯占了上風，為何不乘勝追擊，大挫俞軍？”
薑煦輕笑：“楊虎榮是一員猛將，連蒙拓將軍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俞軍訓練有素，又有二皇子坐鎮，想要挫敗俞軍，難也！”
“此番夜渡，我們誌在俞軍糧草，沒了補給，南岸守軍很快就會潰敗的。”
蘇震南恍然大悟：“先生高見呀！截其源，斷其糧，賊可擒也！”
“那我們隻需要拖上俞軍幾日，那南岸防線便會不攻自破，屆時我等輕鬆渡河，屯兵莽山之中，進可攻汴京，退可回守北莽，任那俞軍再多，也能將其阻於莽山之外呀！”
薑煦卻在這個時候搖頭了。
“非也！現在渡河，還不是時候，南岸守軍五萬，有大將楊虎榮，驍勇善戰，又有二皇子詡，謀略過人，想渡河屯兵，需從長計議。”
蘇震南頓了一下。
然後重新看向薑煦：“那依先生所見，該如何是好？”
薑煦輕笑。
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在沉默了幾許後，才緩緩說道：“先前斥候見南岸有人渡河而來，在眾饑民間透露消息，說莽山有礦，饑民可渡河入礦勞作，換取糧食飽腹。”
“我有一計，可破南岸守軍，助蘇公攻入莽山。”
蘇震南聞言，大喜。
薑煦助他，定能成事。
今夜的勝仗，便是最好的證明。
“還請先生指點！”
薑煦點頭：“明日蘇公可命一千將士，身著內甲，暗藏兵刃，偽裝成北莽饑民，分散混在北莽真正饑民當中，與幾名一同渡河。”
蘇震南麵露不解：“一千？還身著內甲，暗藏兵刃？恐怕一上岸就會被俞軍發現，斬於河岸旁吧！”
薑煦笑著擺手：“非也！”
如此回答，讓蘇震南更加疑惑了。
難不成俞軍還會放他們的人過河岸？
薑煦見蘇震南滿腹疑問，也不再藏拙。
“消息是俞軍派人來泄露的，目的便是想引我們偽裝饑民渡河，我們將計就計，俞軍也會放我們過去，讓我們奪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