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蘇震南:賊六不講武德,偷襲!

澧水河,南麵山腹。

焰硝礦場。

盧儉帶領一幹礦農已然在礦場唯一的通道前設置了大量的拒馬。

盧儉縱馬在前。

所率九騎在後。

再便是上百礦農,他們持鐵鎬,準備迎敵。

此時。

蘇震南帶數百精銳踏馬而來。

“嘶……”

馬兒嘶鳴,蘇震南拔劍而起。

“六皇子乾元何在,你殺我兒,速速出來受死!”

蘇震南怒氣正盛。

於礦場坡下叫喚。

盧儉上前。

“大膽蘇氏,直呼六殿下名諱,出言不遜,還帶兵前來,是要造反麽?”

蘇震南一指盧儉:“你是何人?”

盧儉拔劍:“六皇子殿下帳前千戶盧儉,賊人來犯,當誅之。”

蘇家二子蘇長川聞言,同樣拔劍。

“哼!區區千戶,也敢口出狂言,乾元殺我族弟,卻隻敢躲在礦場之中。”

“父親,容我將那千戶挑於馬下!”

蘇長川請戰。

蘇震南點頭默許。

礦場位於山腹,易守難攻。

先讓蘇長川打個頭陣,壯壯士氣。

“殺!”

蘇長川得令。

踏馬而來。

盧儉臉色一沉,手中利劍當即斬出。

兩人兵器碰撞,強大的力道,讓蘇長川震得虎口發麻。

蘇長川色變。

他調轉方向,再次逼殺。

盧儉嗤笑。

區區蘇家小兒,豈能與他這身經百戰的盧儉相比。

當蘇長川再度襲來之際,盧儉看準時機,一劍**開了對方手中的劍。

跟著又是一刺。

直取蘇長川頭顱。

“休傷我兒!”

蘇震南大驚。

隔空一喝,正欲上前。

卻見蘇長川縱身一側,避開了盧儉的劍。

但還是被盧儉挑了頭上的發冠。

同時他重心不穩,直接栽下了馬。

蘇長川大急。

也顧不上自己的佩劍,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跑去。

宛如喪家之犬,尤為狼狽。

若不是這山坡上易守難攻,對方有人多勢眾。

盧儉定會乘勝追擊,斬下蘇長川的首級。

“父親救我!”

蘇長川邊跑邊高呼。

蘇震南顧不了許多,當即下令。

“弓手,上弦放箭!”

頓時。

箭雨襲來。

盧儉等人隻能回撤防守。

蘇震南看準時機,再次下令:“蘇氏男兒,隨我衝殺!”

“殺!”

呐喊聲震耳欲聾。

拒馬後的礦農們個個發顫,早就沒有了對敵的勇氣。

蘇氏的是精銳,而他們不過是礦農呀!

敵眾我寡,這是一場必輸之戰。

在弓手的掩護下。

一盞茶的功夫。

蘇氏的人便衝殺到了跟前。

盧儉邊站邊退。

上官雅更是浴血奮戰,英勇殺敵。

奈何雙方過於懸殊,不到一刻鍾。

蘇震南便率軍殺到了礦場大門前。

坡上坡下,屍首遍地。

但大多數,都是手持鎬頭的礦農。

“上官小姐,一會兒我掩護你衝殺出去,一旦脫身,便將蘇賊起兵奪礦之事告知陛下,讓陛下出兵援馳!”盧儉身為千戶,自然是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上官雅點頭:“盧千戶放心,我必不負重托。”

她很清楚。

此行,盧儉等人再無活路。

“殺!”

蘇賊高呼。

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盧儉緊了緊手中利劍,準備奮力一搏。

其身後九騎,紛紛咬牙,縱死不悔。

“蘇家男兒,隨我殺敵奪礦!”

“殺!”

蘇賊士氣高漲。

最後一輪衝鋒,礦場可破。

而就在這時。

蘇震南後方傳來一陣高呼。

“報!”

來人策馬狂奔。

衝至陣前。

一個不穩,翻下馬來。

那人卻不敢懈怠,連滾帶爬的來到蘇震南跟前。

“族長,大事不好了,六皇子元偷渡澧水河岸,帶人殺入我族,奪族中財寶,又開族中糧倉以施饑民,大小姐受辱,特命我來報,請族長和二公子即刻回援!”

“什麽?”

蘇震南大驚。

他帶人奪礦,就是要殺乾元而後快,為蘇百裏報仇。

可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老六居然偷了他的家!

蘇震南急忙追問:“消息可真切?蘇氏糧倉有督糧官魏奎和副將蒙括看守,切不睡魏奎,那蒙括可是以一挑十的好手,正麵交鋒,無人能及,有他在,糧倉怎會有恙?”

來人連忙回答:“族,族長,督糧官魏奎被乾元騙至馬前,伸首而斬,那乾元不講武德,搞偷襲!蒙括將軍也……死了,他們的首級被懸於鞍旁……當做戰利品帶走了……”

“什麽?賊六無恥,我與你不死不休!偷渡北莽,開倉放糧……乾元是要奪我北莽民心,快回北莽!”

蘇震南瞬間反應過來。

蘇長川卻是不甘:“父親,奪礦將成,此時回撤,前功盡棄呀!”

“北莽民心若失,我們要這礦場何用?所有人聽令,即刻撤退,回北莽誅殺賊六乾元。”

蘇震南下令。

所有人即刻撤退。

蘇長川雖然不甘心,但佩劍已經尋回,隻能下次再戰了。

蘇氏精銳數百,浩浩****地往坡下撤去。

到了山下,更是調轉方向,往北而去。

礦場前。

盧儉等人劫後餘生。

一幹礦農,皆是歡呼。

唯有上官雅,臉色大變。

“阿元在河對麵端了蘇氏老巢,如今蘇賊回援,阿元危險了,不行,我的即可回汴,上奏陛下,請求陛下派兵,營救阿元!”

上官雅話落。

也顧不上渾身是血,當即上馬。

往汴京方向去了!

澧水河岸。

蘇震南的精銳匯合。

總共近三千人馬,整裝渡河。

“族長,河水湍急,東風驟起,此刻不宜渡河呀!”

一蘇氏族人上前來報。

蘇震南皺眉。

此刻族中生變,若不趕緊回援,家都要被人端了。

“將所有船隻用鐵索連在一起,防止河水將我們衝散了,收起船帆,所有人上船渡河!”

“是!”

族人連忙退去,卻又被蘇震南叫住:“等等,上船後,先向下遊行船十裏,再行渡河。”

族人不解,卻也按照蘇震南的意思吩咐下去。

眾人紛紛上船。

蘇長川卻是問道:“父親,東風驟起,船隻鐵索連環是為上策,可為何還要往下遊行船十裏再渡河呀?”

蘇震南沉聲道:“外界都傳那俞朝六皇子是個無能之輩,可今日他竟能想到巧渡澧水,開倉放糧奪民心,可見此人不簡單。”

“他定是算到我們率精銳奪礦,又因族中生變,從而撤兵渡河,故此他必然會在澧水河岸設伏,此前那乾元兵力不明,我們若是原路返回,恐怕會落入對方陷阱!”

蘇長川恍然大悟。

他連連抱拳:“父親大人英明,此番奪礦雖不成,但卻激起了眾將士的血性,待安族內外,再戰莽山,定能大勝!”

蘇震南點頭。

扶劍迅速上船。

三千精銳開拔。

順流而下,足足行船十裏,方才轉舵,往北渡河。

……

蘇氏糧倉。

乾元大開倉門。

蘇氏這些年囤積的錢糧,全都被饑民洗劫一空。

萬千饑民,匯於糧倉前。

每個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抱著一袋麥穀。

乾元站在一高處。

“諸位,糧已放,雖解百姓燃眉之饑,卻非長久之計,本皇子現有一策,可解百姓之憂,讓你們餐餐有飯,頓頓有肉!”

乾元開始畫餅。

北莽饑民千千萬,這些可都是廉價的勞動力。

焰硝礦場雖有礦農,但不多。

要是能夠將北莽的這些人全部拉過去,定能讓焰硝的產能提高一大截。

屆時,乾元便能夠實行他下一步計劃了。

“我等願追隨六皇子殿下。”

“對,我也願意,隻要有吃的,讓我幹什麽都行!”

眾饑民紛紛高呼。

乾元見狀,這才說道:“北莽往南,過了澧水河,約十餘裏地,越過兩座山頭,有一礦場,爾等若是渡河前往礦場挖礦,本皇子可以保證,不會讓你們在餓一頓!”

“當然,空口無憑,你們可以派幾個代表隨我而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饑民們相互對視交談。

焰硝礦是禁止私自開采的,而且河對麵的莽山上常有賊寇出沒。

強寇雲中雁就在其中。

去了,怕有一死!

但留在北莽,同樣是餓死。

“我願對殿下渡河。”

“我也願意……”

乾元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此番渡河,我隻帶十人,且要聽從安排,聶青,你去挑幾個機靈點,聽話的人。”

“是!”

很快。

十人便被挑選了出來。

乾元過目之後,便讓人從蘇家的馬廄裏麵找來了十匹馬,又到蘇家船塢弄到了一艘船。

一切安排就緒。

乾元臨行。

卻又高聲道:“哦對了!蘇賊應該差不多要返回北莽了,他們是奪你們錢糧,愚弄你們,害你們家破人亡,你們知道當如何了吧?”

話落。

乾元上馬離開。

眾多饑民躁動。

回想之前乾元所說,心中便是怒意迸生。

在逗留片刻之後,饑民們紛紛往渡口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