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死之約
天黑入宮，可比白天繁瑣的多，何況現在的局勢十分危急，趙王再昏庸，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好在帶路的是郭開，在趙王心裏，這個郭開是大大的忠臣，如此著急覲見，肯定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大王..這二位是我請來的天外方士..”郭開沒給扶蘇和子龍開口的機會，率先就把功勞攬到自己頭上。
“天外方士？”趙王果然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現在趙國的境遇，或許真的需要這一類身懷異術的人才能破解了。
“臣以為，近來所發生之事甚是古怪，所以自作主張花費重金，派人遠渡深山，才請得二位方士，還望大王不要怪罪。”郭開這一番話，扶蘇聽得在心底嘖嘖稱奇。
難怪這人能蠱惑趙王，馬屁拍的深藏不露，這功勞攬的無懈可擊。
“愛卿一心為國，實乃我趙國之福，若是此次趙國能渡此難關，本王一定重重有賞，快請方士..”趙王果然被郭開幾句話說的五迷三道。
其實請什麽情，扶蘇和子龍就站在郭開身後。
“拜見大王..”扶蘇和子龍照例行禮，不過也隻是拱手而已。
他堂堂扶蘇公子，怎麽能跪拜你區區趙王？
“先生有何高見，速速道來..”好在趙王也不在乎這些繁縟禮節，趙王臉上的急切倒讓扶蘇心底有了幾分欣慰。
“老夫接到郭大人的密函，馬上掐指一算，趙國恐有天災將至啊..”易容成老人的扶蘇也學著郭開，先把責任推幹淨。
反正他也不需要從趙王這裏得到什麽賞賜。
“是何天災？”趙王馬上就被扶蘇帶入了自己的節奏，臉上焦急之色更甚。
郭開對於易容成老人的扶蘇這番說辭倒是微微點頭，至少相信扶蘇不是來搶他功勞的。
郭開索性退到一邊，讓扶蘇和趙王對話。
“地動之災..”扶蘇麵露難色，聲音低沉。
那個時候對於地震是稱呼為地動，所以後來張衡發明的那個東西稱之為地動儀。
“啊..？”趙王大吃一驚，身子本能後仰。
地震這種事情，別說是古代，就是現代那也是讓人非常恐懼的災禍之一。
隻是扶蘇說出這話的時候，一旁的郭開也大吃一驚。
甚至郭開也開始重新審視易容成老人的扶蘇。
因為地震這種事，你可不能亂說，他要是真的來了，你就真的成了天外方士，可地震要是不來，那你就是江湖騙子，分分鍾要被殺頭的。
可現在易容成老人的扶蘇如此篤定的說出趙國會地震，這難免讓郭開對這個人另眼相看了。
“先生可知地動所在？”趙王從驚慌中回過神來，目光灼熱的看著扶蘇。
眼下看來這趙王已經相信了扶蘇的話，這可能和之前的秦國陰兵也有關係。
畢竟古人認為，陰兵的出現要麽是預示著大災，要麽是遭遇了大災。
“一重纏是一重山，關門如有八分險，尋龍千萬看纏山..”扶蘇學著鬼吹燈小說裏的樣子，一邊掐指驗算，一邊念出口訣。
扶蘇當然不懂什麽預測之術，眼下為了做戲，自然要演得逼真一些，而扶蘇心裏記得的奇奇怪怪口訣，也就這幾句。
不過扶蘇這仙風道骨的老者模樣，加上現在念念有詞眉頭緊鎖的架勢，倒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神秘。
不隻是趙王，就連郭開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子龍是沒敢表現出來，但此時子龍心裏都有些懷疑，這扶蘇是不是真的會這些東西了。
“地動發生在代地，到時候天塌地陷..我看到地上有一條超過百步的巨大裂縫..”扶蘇閉上眼，加上一些肢體動作，開始背曆史。
“屆時房倒屋塌，百姓死傷超過數萬，我看到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隻怕是樂徐以西北至平陰都要受災啊..”扶蘇說著猛然睜眼，就好像真的看到一樣。
其實扶蘇說的這些都是曆史上有明確記載的，扶蘇隻不過是背書而已。
“...”但扶蘇的這番表演十分到位，趙王身子一軟，癱坐王位。
郭開在一旁也聽得冷汗直流，這天災可不分人。
“怎麽辦..怎麽辦..”趙王神色難看，一個勁的念叨。
前有秦軍虎視眈眈，後有天災不知何時將至，難道蒼天真要亡我趙國？
“先生可知天災何時將至？”趙王猛然看向扶蘇。
“此乃天機，無法洞悉，還請大王馬上轉移代地百姓才是。”扶蘇終於等來機會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下官認為先生所言極是，現在局勢堪憂，若是大王未卜先知，定能重振軍心，定能讓百姓愛戴，定能讓秦國忌憚。”郭開馬上抓住機會跳出來，三個定能說的趙王喜笑顏開。
扶蘇都忍不住看了郭開一眼，這家夥和曆史上記載的卑鄙小人不一樣啊，這家夥在關鍵時候可是有大用處的。
“傳我命令..”趙王果然馬上拍板。
小太監很快就把趙王的命令傳了下去，幾人還在大殿等候。
扶蘇和子龍現在反正走不了，而且扶蘇也想看看傳說中的李牧大將軍到底什麽模樣。
沒錯，趙王把這件事，交給了李牧。
李牧來的很快，估計是騎馬趕來的，李牧隻以為是有戰事了。
可是當聽了趙王的說法，李牧瞬間就不樂意了。
“代地百姓數十萬，遷移之事勞民傷財，豈可因為江湖術士幾句言語，就行此禍國殃民之事？還請大王三思。”李牧說著還狠狠地瞪了扶蘇一眼。
這人生的是高大挺拔，看起來也頗有氣勢，甚至還有幾分帥氣。
可這說話就真的惹人不悅了，難怪郭開隨便蠱惑趙王幾句，趙王就真的把這李牧給弄死了。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這..”李牧一席話直接讓趙王都啞口無言。
你說你懟別人也就算了，你對你大王都這樣，要不是你有用，隻怕早殺你了。
“將軍所言甚是，但若是真有此事，那數十萬百姓的性命，將軍難道不管不顧？”扶蘇率先開口，此時的扶蘇懟李牧倒不是反感，就是討厭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
“若無此事，我定取你狗命..”李牧轉身就想拔劍。
扶蘇趕緊反手拉住子龍，這兩個人要是在這裏打起來，那趙國幾十萬百姓，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還好李牧隻是做了做樣子，在趙王麵前拔劍這種大不敬的事情，他終究還是沒敢做出來。
“我的命，和趙國幾十萬百姓的命，孰輕孰重，將軍自有分寸。”扶蘇也不急，對於李牧的舉動，扶蘇也能理解。
古人迷信是一回事，但李牧考慮到勞民傷財，這也是一回事。
畢竟現在趙國和秦國隨時可能開戰，這個時候李牧的擔心很應該。
人家沒說你扶蘇是秦國派來的間諜，故意禍害趙國去勞民傷財就是好的了。
但好在扶蘇這句話一出口，李牧沒有急於反駁，而是皺眉沉思起來。
其實李牧現在想到的也是秦國陰兵一事，若是沒有陰兵的出現，李牧打死也不會相信扶蘇說的要地震的鬼話。
“若無地動..你人頭落地。”李牧沉思片刻，惡狠狠的看向扶蘇。
“若有地動，將軍又作何解？”扶蘇也不示弱。
“若真有此事，我給你叩首謝罪。”李牧倒也漢子，隻是有些占便宜的意思。
人家輸了就是個死，你自己輸了就磕頭了事？
“趙王在上，一言為定。”扶蘇朝著趙王拱了拱手，算是接下賭約。
“末將這就帶兵前往代地..你不可離開邯鄲半步。”李牧對著趙王說了半句，都沒等趙王回話，又對著扶蘇下了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