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童言無忌
因為舉手的，居然是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秋武。
伊莎倒也舉手了，隻是比秋武慢了一點，估計是不夠自信。
扶蘇也好奇了，索性認真問了問幾人，沒想到都會。
正好韓非和桓齮去處理政務，扶蘇就站在院子裏，讓眾人給自己畫像，扶蘇也想看看誰畫得最好些。
終究還是沒想到，秋武這人看起來粗獷的外表下，居然還藏著如此細膩的藝術細胞。
如煙和如夢畫的也還行，但是差了些細節，伊莎和莉娜畫的也很好，就是差了些神韻。
反正四個女子畫的都是形似神不似，神似又形不似。
唯獨秋武的畫，讓扶蘇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不錯，不錯，交給你了，再畫兩幅。”扶蘇拿起秋武的畫忍不住出生誇讚。
四女此時看向秋武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她們自然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著很粗糙的漢子，畫畫居然這麽厲害。
“你學過？”沒等秋武接話，扶蘇再次開口。
“大哥，我小時候就喜歡畫畫..可是沒人信..我就悄悄的畫，用木棍在沙土上畫牛羊，用木炭在石壁上畫山水..”秋武談起這些，眼神變得清澈，笑容也掛在臉上。
“以後沒事你就畫，想畫什麽就畫什麽，給她們幾個也畫上..”扶蘇自然明白，這就是理想。
隻是當時沒有理想這個詞匯。
而秋武的大體格，從小就注定是練武的材料，怎麽可能讓他去畫畫？
至於四女的畫像，扶蘇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以後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謝謝大哥..”秋武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眼中甚至泛起了淚花。
好在這時侍衛來報，而且報了個好消息。
“正好，你們接著畫畫，我去看看。”扶蘇叫上子龍，離開郡尉府。
這好消息自然是從匈奴運來了一批好馬，這種好事當然是讓扶蘇先挑選的。
本來匈奴和九原郡的貿易就來往密切，扶蘇上位之後，這貿易就更密切了，而且扶蘇手上的東西，確實是稀奇古怪。
扶蘇之前甚至用一把自製的牙刷，換過人家二百兩黃金，這本就是物以稀為貴的時代。
“阿古達木見過殿下..”匈奴商人看到扶蘇，趕緊行禮。
這阿古達木和扶蘇可是老相識了，而且這個人本身也是匈奴一個部落的長子。
他到底是商人？還是馬背上的戰士？他和扶蘇都心知肚明。
“你真是深知我心啊，我正想買馬，你就來了。”扶蘇上前，直接摟住阿古達木的肩膀，表現得十分親密，就像兩人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其實現在的扶蘇，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他和阿古達木如此親密，他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因為大秦一統六國之前，秦國一直實行“遠交近攻”的政策，匈奴，也算是很遠了吧？至少距離鹹陽城很遠了。
而扶蘇對阿古達木的緊密舉動，也遠遠不是因為什麽遠交近攻的政策這麽簡單。
“殿下還是如此灑脫，就像我們草原的漢子..”阿古達木對中原文化也很了解，不單單是語言說得好，奉承也學會了。
“我是真的羨慕你啊，每天都可以在馬背上馳騁，有機會帶我去草原上看看？”扶蘇說著鬆開了阿古達木的肩膀，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扶蘇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阿古達木一時都不知道怎麽接扶蘇的話，笑容也僵在臉上，場麵顯得十分尷尬。
“怎麽不吭聲？我是認真的。”扶蘇卻把這突然的嚴肅解釋成了認真，同時也表現的一臉無辜。
“草原上沒什麽好看的..走幾十裏也許都見不到下一個部落..和殿下這裏比起來，差太多了..”阿古達木結結巴巴的解釋著，額頭上卻是冷汗直冒。
阿古達木也不是一般人，扶蘇的所作所為他是很清楚的，而且現在大秦有一統之心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阿古達木很擔心扶蘇說的到草原去看看，就是帶兵去“看看”。
“是嗎？走幾十裏看不到一個部落啊？那如果阿古達木你當了可汗，是不是就可以把所有部落聚在一起了？”扶蘇臉上寫著天真，但他這話卻說的嚇死人。
這就像有人當著扶蘇的麵，讓他當秦王一樣。
“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果然，阿古達木慌了神，四下張望，甚至差點抬手捂住扶蘇的嘴。
但阿古達木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精光，還是被扶蘇敏銳的捕捉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年紀小，亂講話..”扶蘇笑著打哈哈。
但此時阿古達木看扶蘇的眼神，真的就像見鬼一般。
你年紀小？你是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步步算計，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
不過這種心裏話，阿古達木可不敢真講出來，這畢竟是在九原郡，扶蘇把他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你還無處伸冤。
“殿下，要不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馬吧？”阿古達木是真的怕了，他不知道再聊下去會不會真把自己聊死。
“對對，你看，見到你一激動，把這個事情都給忘了..”扶蘇假裝失憶，還拍了拍腦門。
阿古達木隻能陪著尬笑，但他也趕緊抬腳朝前走去，因為扶蘇出現的地方，總是很快能圍上一圈百姓。
至於這些百姓裏，到底是不是都是百姓，那誰知道。
“不過啊，我覺得你這個人氣宇軒昂，若你真的有那個心，我肯定支持你..”扶蘇剛沒走幾步，又開口了。
那個心，說的不就是當可汗的心。
“殿下，阿古達木沒有那樣的野心，這次專門精心挑選了二百匹駿馬送給殿下..”阿古達木被逼無奈，隻能這樣說。
其實他這次帶來了三千多匹馬，還有很多其他東西，說是精心挑選了二百匹，這隻是為了堵住扶蘇的嘴，讓他別再說這個事了。
“哎呀，那怎麽好意思..又讓你破費了..”扶蘇口中的又，就說明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其實扶蘇的目的可不止是這二百匹馬的小便宜，但咱也不是貪心的人，見好就收唄。
終於是來到了馬場，這地方是扶蘇上任後單獨命人整理出來了的，貿易往來的牲畜，都在這邊進行交易。
說是馬場，這地方現在更像現在的花鳥市場，隻是規模大了很多很多。
“哇..不錯不錯，草原上的馬，就是比我們中原的好啊，你看看一個個膘肥體壯的..”扶蘇說著看了看子龍，又看向阿古達木。
阿古達木即便聽懂了扶蘇的含沙射影，也隻是眼角跳動了一下，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因為他就算計較也沒用，到時候扶蘇又要說自己年紀小，亂說話，一句對不起又要阿古達木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且阿古達木看出來了，扶蘇好像猜到了什麽。
“殿下，其實我這次來，還帶了兩匹真正的寶馬。”阿古達木索性也不再掩飾了，因為繼續掩飾下去，受傷害的總是自己。
“呀，你不早說，在哪呢？快帶我去看看。”扶蘇借著這副軀體，就裝孩子氣，讓你沒脾氣。
“殿下這邊請..”阿古達木也是無奈，誰讓咱有求於人，隻得強顏歡笑在前帶路。
一個單獨的馬廄，隻是看起來比周圍的都要高大很多。
這回阿古達木沒再耽擱，直接讓手下人打開馬廄，好讓扶蘇看個清楚。
其實扶蘇確實猜到了阿古達木有所求，所以他才故意刁難，也就是為了讓阿古達木明白，有求於我，代價很高。
但是看到馬廄裏的兩匹馬，扶蘇都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對人家阿古達木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