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言而有信
可是這個侍衛的劍不是係統青銅劍,鋒利度自然是差了很多,造成的傷口也就恐怖很多。
現在不隻是前任郡守的臉上、身上,他整個人都跪在了血泊當中。
“殿下..賤民知錯了..求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前任郡守的心理防線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此時除了哭喊,他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
“下一位..”扶蘇依舊淡定,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要說在這大牢裏殺幾個人,真的沒什麽,這可是秦國。
可是扶蘇這種殺法,太滲人了。
況且這大牢內本就陰冷,扶蘇的冷靜更讓大牢覆蓋了一層白霜,現在整個大牢的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
原本大牢內的囚犯還在看熱鬧,時不時還弄出點聲響,畢竟這前任郡守確實害人不淺,扶蘇也沒管這些囚犯的吆喝。
可現在,別說囚犯,就是這些侍衛都不敢大喘氣。
殺氣,是殺氣,扶蘇一個人的殺氣就覆蓋了整個大牢。
更可怕的是扶蘇臉上還掛著微笑,從始至終都掛著那讓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要說在百姓心中,扶蘇是老天派來的救世主,是聖明的殿下,是百姓的福星。
可現在,在這些囚犯眼中,扶蘇就是魔鬼,是地獄來的使者。
扶蘇的恐怖,也深深刻在了這些囚犯的心中。
當然,扶蘇絕對不是殘暴之人,他隻是分人,而且分的很清楚。
“你,認不認識他?”這次扶蘇換人了,他沒問前任郡守,而是問劫獄的人。
“..”劫獄那人張了張嘴,想說,但沒敢說。
扶蘇倒是大喜,這個時代,各種死士、刺客,層出不窮,這些人不是你拿金錢可以收買。
因為有些人的家眷,可能在幕後指使手中。
而有些人,就像桓齮和韓非,愚忠。
這個人知道怕了就好,至少沒有再緊閉雙唇。
“怪哉..怪哉..人家可是隻想著自己,都沒為你們求饒..”扶蘇這話自然是說給跪在前任郡守麵前那人聽。
“你們全死光了也沒用啊,這個人,我明天就把他推到南門斬首示眾..”扶蘇說著走到還跪在旁邊的兩個劫獄之人麵前,突然提高了聲音。
扶蘇此時手指的方向,是前任郡守。
“殿下..”前任郡守聽到這話渾身一震,想要最後一搏。
“且慢..”一個劫獄之人搶先一步。
“你幹什麽?”另一人也終於開口,不過卻是為了阻止先開口這人。
“叛徒..”還跪在前任郡守麵前那人也扭頭罵了一句。
“堪驚小兒啼,能開長者頤。”扶蘇慢悠悠的一句話,就讓餘下兩人閉了嘴。
其實扶蘇也是為了自己的形象,咱不能讓人家以為咱隻會殺人,咱也是有文化的。
而扶蘇這句話,也確實很應景。
扶蘇這話的意思是:沉默不都是金子,有時候還是孫子。
這話可不就是說給另外兩個劫獄的人聽的,給你們機會說的時候你們不說,現在罵人有什麽用?
“這樣..不管你們從哪來,隻要你們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放你們走..”扶蘇一本正經,許下承諾。
“反正死無對證,不管你們的任務是什麽,回去之後,你們就說任務完成了..”扶蘇說著,看向持反對意見的劫獄人。
“為這種人死,多不值得..”扶蘇搖著頭,蹲在最先開口那人麵前。
“說話算話?”這人確實動容了,此時皺眉看向扶蘇。
“那是當然。”扶蘇說著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個死人。
扶蘇想傳達的意思也被眼前這人順利接收。
說殺就殺,確實是言而有信。
“我們從趙國來..”此人說完,低下了頭。
“喲,我們郡守大人真是有能耐..”扶蘇並未表現出驚奇,而是起身看向前任郡守。
“等一下..我有一個疑問..”扶蘇說著又看向坦白的那個人。
“小人知無不言。”這人倒是識時務,反正都坦白了,也就沒必要再端著那不值錢的姿態了。
“你們說話為什麽沒有趙國口音?”扶蘇托著腮,像是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此時的韓非卻是大為佩服,差點就為扶蘇鼓掌了。
“殿下明察秋毫,小人已來秦國多年,隻為遞回邊關情報。”坦白這人現在也徹底放棄抵抗了,索性一股腦全說了。
“我明白了..”扶蘇點了點頭。
“放人..”扶蘇看向侍衛。
侍衛沒敢不從,馬上放開了三個劫獄的人,倒是這三人呆住了。
“都說了,我言而有信,走吧,給他們備馬。”扶蘇說著側身讓開。
子龍此時就在扶蘇身側,死死的盯著三個劫獄的人。
“小人佩服。”率先坦白那人也率先起身,對著扶蘇一抱拳。
扶蘇身後的侍衛也馬上牽來三匹戰馬,交到這三人手上。
眼看三人上馬就要離開,扶蘇再次開口。
三人頓時嚇了一跳,沒能坦白那兩人甚至埋怨的看了最先開口那人一眼。
“記得,回去就說任務完成。”
“傳令下去,放他們三人出關..”扶蘇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三人離開。
“殿下..我可以交代..我還知道很多..”此時的前任郡守好後悔,眼看著三人離開,他腸子都悔青了。
“唉..郡守大人客氣了,今晚好生休息..”扶蘇又換上微笑,喊人家郡守大人。
“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扶蘇看了前任郡守一眼,丟給大牢守衛一句話,直接轉身上馬。
“殿下..殿下..”前任郡守撕心裂肺的叫喊。
好吃好喝?坐過牢的都知道,這是小命到頭了。
至於騎馬離開的三人,此時也是百感交集,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就怕身後有人偷襲。
這些秦軍侍衛的身手他們是感受過了,但最可怕的還是那個扶蘇。
“大哥..我們真的能活嗎?”一人突然開口,就是最後跪在郡守跟前那人。
先前還罵人家叛徒,現在又喊人家大哥,這些人也是沒什麽底線。
“能。”這個大哥,就是向扶蘇坦白那人。
“大哥何出此言?”現在說話這人,就是跪在大哥身邊的那個。
“此人不屑於殺我們,甚至不屑於整個趙國..”大哥苦笑,說出了這番話。
“大哥,你怎麽敢說這種話?”罵叛徒那人又開始了。
“自從此人來到這九原郡,他做的事情你們沒看到嗎?論權謀,趙國無人能及,論狠辣,你我見所未見,更何況此人還是秦王長子,其麾下將士殺伐果敢,他自然有不屑的實力。”大哥說話間,眉宇間盡是無奈。
他雖然隻是趙國派來的小小奸細,但是他終究是趙國人,他何嚐不想趙國也是真正的強大,隻可惜事實擺在麵前。
餘下二人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這九原縣,他們大哥說的話他們怎麽可能不明白。
三人一路無言,策馬狂奔。
扶蘇確實遵守諾言,並沒有派人圍殺三人,三人一路朝著邊關疾馳。
但是返回郡尉府的路上,韓非好幾次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現在不說,小心失眠。”扶蘇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現在事情辦了,大家騎馬的速度都很慢,扶蘇也得以欣賞這九原縣的月色。
“殿下實在讓下官刮目相看..”韓非不是會詞窮的人,但是對著扶蘇,他有時候真的詞窮。
因為扶蘇給他的感覺太不一般,明明可以咬文爵字,又偏偏喜歡說一些稀奇古怪之詞。
明明看起來人畜無害,偏偏狠起來的時候讓你不寒而栗。
“我知道,是不是對我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扶蘇笑著扭頭看向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