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其有幸啊

笑了笑,任永昌繼續道“當然,沒有人退出更好,但有人退出也不要為難,畢竟每個人生來的追求是不一樣的,本世子還沒有迂腐到不遵從自己都要砍頭的程度。”

“諾。”

任德孚和任誌實兩人應了下來。

回想世子所說的話,兩人的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起來。

將近一年時光的相處,軍團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

他們穿一樣的服飾,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經曆各種挫折。

互相之間建立了很深厚的情感聯係,倘若到時候無論有誰犧牲,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好了說些輕鬆一點的話題。”

見兩人神情凝重,任永昌岔開話題。

接下來,任德孚和任誌實兩人本以為世子會說一些較為家常的話題。

可任永昌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兩人坐立難安。

“呂家之事,你二人怎麽看?”

聲音不平不淡,聽不出喜怒。

聽得兩人心裏直突突。

這話題輕鬆嘛?

還不如剛才呢。

任德孚懵了,這壓根不是他一個旁二百八十三支的人能參與的話題啊。

呂家再如何,那也是玖隴外戚,也是家主三夫人的親族。

這根本不是他一個旁係族員能評論的。

任德孚開口道“殿下,臣堅決服從家主和您的命令。”

接著他舉起雙手,幹笑兩聲“殿下和家主對呂家做出的任何決定,小的都舉雙手雙腳讚同。”

任德孚的回複可謂是把牛頭對不上馬嘴這句名言演繹得淋漓盡致,一旁的任誌實直接呆了。

他竟把糊弄,演變成了一門藝術!

大家都是武夫,為何你如此能說。

咽了口唾液,任誌實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世子,

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啊,這如何處理呂家那是家主和世子的事,斷不是他一個一百八十三支的旁係子弟能談論的。

憋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好的。

心一橫,算了姑且讓那德孚嘲笑吧。

隨即,任誌實開口道“俺也一樣。”

兩人的回答顯然沒有讓任永昌滿意。

繼續開口道“談談嘛,就是嘮嘮家常。”

他心中暗道,兩個武夫有了文人般的心眼子,真是個人精。

你們不想多說什麽,我可不想如此就讓你們蒙混過關下去。

呂家所犯的這些事,夷族是肯定的,但絕不能從他這個世子的口中提出來。

任永昌需要找把刀。

茶杯蓋住了世子的半張臉,擋住了想要通過麵容表情窺探到他心中想法的任德孚和任誌實二人。

兩人直接麻了。

世子這很明顯是不打算輕易甩過這個話題了。

任德孚還在思慮任永昌心中到底怎麽想的時候,任誌實不幹了,腦子轉得生疼。

他隻是想進步,沒想到進步需要動這麽多腦子。

自己的腦子根本不夠用啊。

心一橫,直接朝著任永昌開口道“殿下,臣認為,呂家該滿門抄斬。”

“奧?何出此言?”任永昌輕疑道,終於聽到想要的答案了。

接著,他故作糾結,開口道“你可知那是我三弟的母族。”

話既已說開,任誌實也不扭捏了,有啥說啥:“殿下,作為玖隴的外戚,他呂家就更應該以身作則,遵從玖隴王律,好好約束族中子弟。”

猛灌一口茶水,任誌實繼續道“而不是借助玖隴的威勢去肆意妄為,橫行霸道。”

說著說著說上癮了,把茶杯捧得砸到石桌上,隨後繼續說著“殿下,您是不知道那個呂錫宸,他簡直就是個人渣,殺人放火,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壞到了骨子裏了,這種人就應該......”

任誌實喋喋不休,越說越上頭。

一旁的任德孚驚呆了,這貨真勇啊。

怪不得能從我德孚的層層防禦下,得到殿下的恩寵。

此刻的世子殿下呢,正以一副聆聽者的身份,臉上帶著微笑,認真傾聽。

這是說到世子殿下的點上了啊。

任德孚恨啊,自己就不該想那麽多的。

殿下一而再詢問,就是想要他們說出來啊。

一刻鍾後,任誌實回了神,反應了過來。

自己剛才有點不過腦子,有啥說啥了。

回想起,自己剛才在殿下麵前的做派,任誌實心中一顫。

自己真勇啊,敢在殿下麵前摔杯子。

反應過來後,他趕忙跪下朝著任永昌道“殿下,請恕罪。”

任永昌笑著扶起了他,輕聲道“何罪之有,起來吧,你剛才說得不錯,誇讚還來不及呢。”

任誌實摸了摸頭,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了。

得意地撇了一眼任德孚,心中相當暢快。

扶起任誌實後,任永昌又滿臉糾結開口道“你說得不錯,呂家應該被夷族,可是,你也知道那是我三弟的母族,本世子不太好...向父親開口。”

短暫沉悶後……

任誌實心猛地一顫,他明白了。

殿下這是早都想好要把呂家給滅了啊。

呂家是三夫人的親族所以,所以殿下不能自已向家主開口。

任誌實欲哭無淚。

原來,根本沒有所謂的歪打正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殿下的套路。

任永昌似笑非笑的臉就在眼前,任誌實心一橫,牙一咬,拱手一拜,回複道

“殿下,臣願意向家主稟告,還白鷺一個朗朗晴天。”

幹了,前怕狼後怕虎,什麽時候才能進大步。

替世子擋刀,世子定不會忘了自己。

任德孚看著向世子殿下表起忠心的任誌實,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這種替世子擋刀的機會可不多見啊,就這麽在自己眼前溜走了。

有了世子的倚重,三夫人的報複算個屁啊。

“玖隴有誌實這樣甘願為臣民赴湯蹈火的子弟真是何其有幸啊,是吧德孚?”

任永昌心情大好,親自為任誌實倒了一杯茶,後者連稱惶恐,可眼神中的自得卻出賣了他。

任德孚也隻能在一旁尷尬地陪笑。

殿下最後還不忘點自己一下。

接著任永昌和任誌實討論了一些細節後,就放兩人離開了。

他也要好好理順一下呂家的關係網。

絕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錯殺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