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並部的條件
“祁雨回來了？”
“是，跟他一起的還有玄蛇部的幾個人。”
“讓他來見我！”
祁山下令。
他正看薑羽磨刻炎龍，舍不得就此離去。
薑羽耳朵一動，忙說道：“等等，酋長，我們出去迎接。”
“為什麽？我還要等著你刻完圖騰呢。”
“不，見玄蛇部人更重要！”
薑羽正色道，“圖騰也就差兩隻眼睛了。”
畫龍點睛，最後一筆。
說著他在炎龍的兩個眼眶中用力磨刻，刻出了兩隻眼睛。
一頭張牙舞爪的炎龍吞吐火焰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薑羽起身揉了揉腿：“好了，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今天諸事皆順，八下都合適！”
祁山聽得一頭霧水，什麽天，什麽八？
“走啊，酋長。”
祁山不解：“玄蛇部沒有酋長，不該他來見我嗎？”
薑羽搖頭：“你親自去迎接，顯得對他們比較重視。
尤其是兩部現在處在並部的關鍵時候。”
“重視？”
祁山皺眉，想不明白。
但他有一點好，聽勸。
即便聽不太明白，他還是跟薑羽一行往部落外麵而去。
門口，祁雨等人已經下馬。
跟著他們的，還有幾個玄蛇部的人。
石明、石山，還有幾個叫不上來名字的。
其中一個頭發居然都有些花白了。
看樣子，年齡比祁山要大。
“酋長！”
祁雨快步上前，低聲卻難言興奮，“玄蛇部的人商量出結果了，同意並部。
但他們說並部可以，得先確定幾個條件。”
“條件？”
祁山對於並部實在沒有經驗，隻得看向薑羽。
薑羽笑道：“隻要他們條件不過分，當然可以答應。”
祁山點頭。
祁雨這才轉身：“石秉叔，石明兄弟，石山兄弟！”
薑羽不由多看了一眼祁雨，這小子腦子夠通透的，現在就“叔”、“兄弟”地叫上了！
白發老人石秉在前，石山、石明等人在後，來到祁山麵前，欠身行禮：“見過祁山酋長！”
祁山連連欠身回應。
隨後撇了一下頭，示意薑羽。
薑羽指了指河邊的位置。
祁山會意：“你們的意思祁雨已經跟我說了，不如我們到河邊議事點坐下來好好說？”
石秉、石明、石山等人客氣答應。
石明湊到石秉跟前瞥了一眼薑羽，眼神介紹。
石秉上下打量了一下薑羽，眼神懷疑：他都病得臉都白了，是巫醫？
誰家巫醫病成這樣？
薑羽看出他審視與懷疑，猜出大概，也不計較，跟著幾人往河邊議事點而去。
結果到了河邊，祁山再次看向薑羽，接下來怎麽辦？
薑羽無奈了，還是我親自上吧。
他上前欠身行禮，沉聲道：“幾位炎龍部的兄弟，我是炎龍部巫醫，薑羽。
酋長他很忙，所以這次並部的事就讓我來跟你們說。”
祁山鬆了一口氣，趕忙追加了一句：“對，都跟他說就行了！”
石秉不由重新審視起薑羽來。
不管石明等人把他吹得多厲害，至少眼下能全權處理並部這等大事，他就不簡單！
石秉欠身：“見過巫醫大人！”
薑羽擺手：“石秉叔不用客氣，兩部即將合為一部，以後都是族人。
對於合部，你們有哪些要求？
放心，隻要合情合理，我們都會盡全力促成。”
他沒有說“都答應”，而是說“盡全力促成”，這就是語言的魅力了。
萬一有的條件太過分，那結果就是“盡全力促了”，但“沒促成”。
石秉哪曉得說個話還有這麽多彎彎繞？
此時的他隻覺得薑羽著實客氣、平易近人。
一部巫醫，沒有像石頭、石黎他們，經常喜歡仗著自己的身份對族人吆五喝六，頤指氣使。
更沒有以勝利者的姿態瞧不起他們。
一句“石秉叔”叫得他心底暖乎乎的，很是受用。
一時間，反倒是石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本一些想爭取的條件，現在看來也有些過分了。
但他此時還代表著玄蛇部，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巫醫大人說的是！
但兩部之前有過衝突，現在卻要合部，所以很多族人是不放心的。
為免並部出現意外，族人們商議出了幾個條件，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同意並部。”
薑羽點頭：“你說！”
“一、並部之後，炎龍族人不能對玄蛇部族人報複，尋仇。”
薑羽點頭：“這是自然，兩部合並為一部，都是族人。
誰敢尋仇，就是違背部落規定，破壞部落團結，一律按照部規處置。
輕則降為奴隸，重則逐出部落，或者直接處死！”
石秉吃了一驚，炎龍部這麽狠的嗎？
在玄蛇部，族人之間爭鬥，輕的罰其不準吃飯、多幹活。
重的才是降為奴隸。
而炎龍部卻這麽狠！
薑羽看出石秉遲疑，出聲提醒：“處罰得狠，才能減少甚至杜絕合部之後的摩擦與衝突。
醜話說在前頭，一旦合部，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不管他之前是炎龍部的，還是玄蛇部的，一旦違背，處罰都是一樣的。”
石秉著實被驚著了。
但想到薑羽說得有理，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二、並部之後，玄蛇部希望能獲得一塊單獨的地方居住，這樣也可以減少與炎龍部族人的衝突……”
石秉說這個條件的時候，頗為緊張。
他當然知道，並部自然要聽部落的統一安排。
可族人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劃區居住，可以稍稍安慰玄蛇部被覆滅的感覺。
祁山、祁雨等人聽到這個條件，眼睛眯起。
薑羽直接搖頭：“這個條件不行！”
“不行？”
“是，不行！”
薑羽果斷回答，“兩部合並之後，族人部分彼此，打散了重新分屋子居住。”
劃區住？
開什麽玩笑！
兩個部落都是五六百的人口，合部之後一旦分開住，明擺著是讓一個部落出現兩個分支。
這不妥妥地是自己搞派別嗎？
今天玄蛇部敢提出劃出單獨區域去住，明天就敢要求再給他們一個副酋長。
這個口子要是開了，以後但凡並部都有可能出這個幺蛾子。
一兩個、兩三個部落合並這麽搞還湊合，費點心思還能搞定。
可合並的一旦多了，問題也就多了。
部落合並，固然可以快速壯大。
但再次分裂的隱患是重中之重。
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從根源上杜絕！
一個部落，開始就幾個分支，算哪門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