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責別人,拒絕內耗

河邊,議事點。

一群十來個人正坐著。

薑羽趕到河邊時,第一眼朝他們臉上看去。

這是快速區分兩部之人的方法——臉上的彩紋顏色不同。

五個玄蛇部的。

見到祁虎,幾人眼神一縮。

祁虎,居然真的活著!

幾人暗戳戳對視,都看出了彼此眼中驚駭。

狐岐月的醫術,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嗎?

救人於必死……

恐怖如斯!

幾人憂心忡忡。

這樣一來,玄蛇部跟炎龍部再有衝突的話,可就不妙了。

炎龍部有能救人於必死的巫醫狐岐月。

可玄蛇部沒有啊!

兩部一旦再有衝突,炎龍部的戰士肯定敢豁開性命不要跟他們打。

但他們卻不敢次次拚命。

“該死,狐岐月他不能活!”

雖然這麽想,但幾人臉上卻不敢表示分毫,隻是朝祁虎微微欠身,算是招呼。

隨即看向祁山:“山酋長,你們炎龍部的巫醫呢,怎麽還沒來?”

祁山起身,指著薑羽笑道:“他就是。”

明顯是玄蛇部領頭人的瘦削青年皺眉道:“他是巫醫?”

祁山眼睛眯起,心底狂喜,不認識!

確定了,薑羽不是玄蛇部的人!

最後的一絲擔心消失無蹤。

他忍住驚喜,默然道:“是。”

瘦削青年搖頭:“山酋長,我們兩部戰鬥時生死相向,沒什麽好說的。

可眼下是兩部交換俘虜,就該互相坦誠。

誰都知道,炎龍部的巫醫是狐岐月。

你們找一個這麽小的族人過來,是打算糊弄我們嗎?”

祁山冷哼:“你們以為我炎龍部都像你們玄蛇部一樣奸詐?

說好的交換俘虜,你們偷襲祁虎?”

瘦削青年搖頭道:“山酋長,這你就誤會我們了。

之前偷襲祁虎的,是我部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為了表示歉意,我們已經將他殺死,帶來了。”

說著,他看向身旁始終背著獸皮包裹的人。

那人便把包裹放在地上,蹲下來解開。

裏麵赫然是一顆人頭!

薑羽隻覺腸胃陡然一縮,差點沒把剛才吃的紅薯吐出來!

他想過原始社會很殘酷。

但沒想到會這麽殘酷!

更沒想到會以這麽突兀的方式接觸到。

一個滴溜溜皮球一樣的人頭,就這樣突兀地滾進他的視野。

地上甚至沾上了不少血。

就像早晨還沒睡醒,就被人一把拉起來,兜頭一盆涼水澆了下來。

祁虎不由疑惑地看了薑羽一眼。

想了想,上前擋住了薑羽的視線。

瘦削青年也詫異地看了薑羽一眼,滿臉狐疑。

但他還是看向祁山:“山酋長,他叫石蜚,年紀小,上次換俘虜時太衝動,偷襲了祁虎。

現在,他死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人死賬消。

祁山看向祁虎:“阿虎,是他嗎?”

祁虎皺眉上前,狐疑地看了看。

人頭沾滿血跡與泥土,臉上還有彩紋——老鬼能認出來誰是誰?

祁虎無奈搖頭。

瘦削青年皺眉道:“山酋長,他可是我玄蛇部的人,就這麽死了,你們還要懷疑嗎?”

祁山倒也沒有糾結:“好,一個死人,歉意足夠了。

既然這樣,我們繼續剛才說的——”

瘦削青年沉聲道:“好,我們要見巫醫。”

祁山指著薑羽:“他就是!”

瘦削青年不由皺眉。

他瞥眼打量薑羽:“他?他自己都病成這樣了,你說他是巫醫?”

這也難怪。

薑羽在前世算不上白,卻也絕對不算黑。

可跟這群原始人一比,那就妥妥的是個“小白臉”了。

在這群原始人心裏,白臉就是生病的症狀。

再加上薑羽見到人頭的種種不適,更讓人懷疑他生病了。

“這……”

祁山皺眉。

這要怎麽說?

告訴他們薑羽來自大部落?

正在他猶豫間,薑羽開口了:“等一下。”

照這情況下去,隻怕祁山不知道要解釋到什麽時候。

解釋個錘子!

怎麽弄得像是炎龍部處於下風一樣。

在自己家門口,還能讓人可著勁兒地撒野?

這叫什麽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惡心,忽視人頭,冷哼道:“你是來換俘虜的,還是來看我的?”

瘦削青年一愣:“啊?”

“啊什麽啊,你是來換族人的,還是要來看我炎龍部巫醫的?”

薑羽皺眉,“換人就說換人的事,羅裏吧嗦問我是不是巫醫幹什麽?”

瘦削青年被薑羽這劈頭蓋臉的一通教育懟懵了。

“你……”

“你什麽你,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我……”

“我什麽我,玄蛇部是不是沒人了,派個結巴來?”

瘦削青年滿臉茫然。

不是說好了見巫醫的嗎,怎麽好好的炎龍部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

玄蛇部的人一個個隻覺胸口都要氣炸了。

被人懟臉喝問部落是不是沒人了,擱誰能受得了?

反觀祁山、祁虎卻是眼睛一亮。

二人不知道薑羽這麽喝問到底想幹什麽,卻莫名覺得通體舒坦。

看著玄蛇部的人吃癟的模樣,他們心裏別提有多爽了。

他們從未想過還有比一刀砍在玄蛇部族人身上還爽的事。

祁山目光灼灼。

“薑羽,奇才啊!”

瘦削青年明顯是被薑羽激怒了。

他氣急敗壞吼了起來:“我不是結巴,我是來換族人的!”

聲音之大,讓眾人都不由一愣。

哪知道薑羽冷笑道:“你不要給我哇哇叫!

聲音大了不起?

要換族人你早說不就行了,繞來繞去幹什麽!”

此時的薑羽化身噴子,一個勁地吹毛求疵。

主打一個指責對方,拒絕內耗。

瘦削青年拳頭握了起來,嘎巴作響,臉也漲成了醬紫色。

明顯是氣得不輕。

他剛想開口,薑羽立馬擺手:“這個結巴,你還是別說話了,磕磕巴巴聽著費勁。

你們不是來換族人的嗎,隻要確保族人還活著,沒傷,沒殘,就能換,對不對?”

“我……”

“不用說別的,直接告訴我對不對?”

“對!”

“誒,這不就行了,你們現在可以去看族人了。”

說著薑羽看向祁虎:“虎哥,也確定咱們的人有沒有問題。”

“好!”

祁虎也跟著變得幹脆起來。

他看向瘦削青年:“巫醫說得對,你們想看巫醫不就是想確定族人有沒有問題嗎,我帶你們去看看不就行了?”

玄蛇部幾人不由皺眉,覺得有什麽不對,具體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從眼前這個“小白臉”出現之後。

瘦削青年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憋屈過。

對方沒有打他,沒有罵他,卻讓他感受到了奇恥大辱。

這種屈辱像野火燎原一樣,在他心底瘋狂蔓延。

片刻間燒得他雙眼猩紅。

他的胸口冒起一團火,不發不快!

短暫掙紮之後,他猛然抬頭,瘋狂撲向薑羽:“你這個病秧子,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