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亦神亦魔

“丹尼爾,你完了。”

丹尼爾聽到聲音抬起頭,歸零艱難地咳嗽兩聲,胸前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殺了我,就要下地獄了。”

丹尼爾見歸零活了,喜極而泣,抱住歸零大哭。“歸零,你是神,你真的是神!”

圍觀群眾滿臉驚恐,他們開始懷疑他們剛才真的誤殺了神,他們擔心神會怪罪他們,有一部分人已經跪下來求饒。

麥爾斯不禁感歎歸零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他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神。

“他不是神!他能起死回生隻能說明他是真正的巫師,不要被他給騙了!”

人們聽完麥爾斯的話又紛紛站起身,收斂起那副求饒嘴臉,一個個麵目猙獰,怒不可遏。

歸零掙斷繩索,一隻手攬住丹尼爾後背。“你的神主的確很偉大,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能咽進肚子裏。但我不一樣,我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神。”

丹尼爾輕輕推開歸零,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歸零……”

歸零撇過頭,哼笑道:“接下來的畫麵兒童不宜。凱颯,帶他離開吧。”

凱颯從歸零身後走出,拉著丹尼爾離開。

丹尼爾三步一回頭,雖然他很擔心歸零,但他能為歸零做的也隻是默默祈禱。

“這個世界的垃圾太多了,該清理一下了。”

歸零抬起雙手,身體慢慢浮到空中,單腳站立在十字架上。

天空迅速陰沉下來,在狂風的呼嘯中,烏雲猶如黑暗的潮水,湧動著翻滾著,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吞噬著夜空中的星星。夜空下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末日的恐懼,人們的呼吸都為之屏息。

一道道紅色的光芒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大地。那是閃電,帶著震撼與威嚴,一次次劃破黑暗的封鎖。緊接著,雷聲隆隆,如同天神的怒吼,回**在每一個角落。

人們後怕地望著天,卻還是不肯低下頭來。

"Kill the wizard!"

麥爾斯一聲令下,巫師獵人們拿出槍支彈藥發起進攻。

歸零雙手交叉,十指做蓮花狀,身體周圍的透明屏障將那些子彈盡數擋下。

盡管歸零做出一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的模樣,但他仍未出手。

在試煉中他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那是因為他知道試煉中的人都是他的幻想,他們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但眼下這群人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看來人都會犯錯,不能因為他們犯下的過錯否定他們的全部。這也是他為彼岸宇宙爭辯的主要原因。

"Fire!"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那些人用各種武器襲擊自己,內心波瀾不驚。

如果他是個普通人,恐怕他早就喪命。

這樣一群不知感恩,不分青紅皂白草菅人命的家夥,真的配稱作“人”嗎?

他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話:“人,之所以叫人,是因為能夠頂天立地,協調自身善惡。一念為神,一念為魔,不偏不倚才為人。”

很明顯他們已經越過了人與魔的那條界線。他沒有資格批判他們,因為他也入了魔。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麽,發出一陣駭人笑聲。“哈哈哈,既然神都不願意處理這爛攤子,那我就以魔製魔!”

歸零猛地踩斷腳下的十字架,用能力將十字架化形成一把殷紅色殘破劍刃,向天一指,一道天雷轟隆落下為劍刃充能。

歸零手舞劍刃,在四周圈起法陣,舉起劍刃刺進大地。

“殺生——怒!”

法陣內頓時雷光四射,慘叫聲連綿不斷。

聽著那些刺耳的慘叫聲,歸零眉頭微蹙,懷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剛準備收手,忽然想起凱颯給他講的關於巫師獵人的故事。他們犯下的錯誤是殺他們千百遍也無法償還的,死於他們手底下的無辜民眾手腳並用都數不清。

直到法陣內不再有慘叫聲,歸零終於拔出怒劍,卻還是心軟地選擇為他們治療。

歸零走到他們麵前,用怒劍指著他們開口道:“今天我留你們一條性命,你們稱呼我神或巫師都無所謂,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迫害無辜居民,我不介意把你們的頭全部砍下來串成糖葫蘆。”

歸零說完這些忽然想起語言不通的事,一拍腦門,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Peace and love."

人們聽到歸零的話紛紛下跪,不再做出任何反抗。

歸零向前一躍,淩空飛向教堂。一黑一白身影出現在教堂門口,像是早就守在那裏。

歸零停在半空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笑容。“我說,你們二位可真有閑心,故意在這堵我是吧?”

白衣使者笑道:“您可別嫌我們煩,死神大人命我們帶你回死界,到現在我們都還沒交上差。我們哥倆從走那天起就一直沒敢回去,雖說少了公務能討到些許清閑,但眼看要到年關了,我們不得抓緊衝業績?”

“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也不用一直追著我不放了,我不會跟你們回去,那份契約我是不會簽的。”

白衣使者露出禮貌微笑,“您確定嗎?”

“這還用問?”

下一秒,白衣使者撐開黑傘,凱颯等人被他從黑傘中釋放出來,歸零頓時傻眼了。

“好家夥,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們竟然趁我不在搞偷襲一窩端是吧!”

白衣使者收起黑傘,抓住捆綁眾人雙手的鎖鏈一端。“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您不跟我們回去,我們就隻能帶他們回去了。”

歸零不敢輕舉妄動,陷入沉默。

白衣使者眯起眼睛笑,自顧自地說道:“死界可比人間亂得很,那群老鬼最喜歡欺負新來的鬼了。如果您在的話,也許死神大人會給您麵子,給予他們優待。如果您不在……那可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