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明或魔鬼
"God, what should I do?"
丹尼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歸，歸零？你怎麽……”
歸零笑嘻嘻地坐在床邊看著丹尼爾，滿臉的不懷好意。“丹尼爾，你沒事吧？”
丹尼爾掙紮著坐起來，神情有些窘迫。“我沒事，就是勞累過度。”
歸零趁機開口：“還是身體要緊，你應該多吃點肉補補。”
丹尼爾沒聽出來歸零的言外之意，搖頭歎著氣。“不行，我準備開始齋戒了，不能沾葷腥。”
歸零一把攥住丹尼爾的手腕，“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追求信仰不等同於你作踐自己。”
丹尼爾略顯驚慌地抽回手，低頭看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那就是骨架外麵裹著一層皮。
“你不明白。我可以接受這樣的生活，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願意為了信仰付出一切。因為神主愛世人，所以我們活著，而我要將這份愛回饋給神主，證明我堅定的信念，我還要拯救更多的世人，共同愛護神主創造的世界。”
歸零微微皺眉，保持沉默，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都不會改變丹尼爾的想法。
時空堡壘在人間也有信徒，時空堡壘的強大與那些信徒的信念有一定關係。
信念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在意念的世界裏，這小小的信念卻能使整個宇宙為之一顫。
歸零伸手拍拍丹尼爾大腿，低下頭來，像隻小貓一樣在丹尼爾腿上趴著，嘴角帶笑。
“好吧，其實是我想吃肉，神父大人給我買肉吃唄。”
丹尼爾表情詫異，“你不是剛吃過嗎？”
【街道】
最後丹尼爾還是心軟了，拿出自己攢的一點小錢給歸零買了些吃的。
那是他日日夜夜省吃儉用才攢下來的，平常他自己舍不得花，但也不知道為什麽，給歸零花錢時不會有心疼的感覺，就好像那些錢是特意為歸零攢的。
這座城市的居民幾乎都認識丹尼爾，誰不知道教堂裏有位天使容貌的神父？如果丹尼爾不是神父，追求者們早就把情書塞到他手裏。
歸零不禁為丹尼爾感到惋惜：“唉，如果你不是神父，可能你已經是某位富豪的倒插門女婿了。”
丹尼爾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婚，在我選擇做神父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把我的一生獻祭給神主。”
歸零不屑撇嘴，“說得好像你要嫁給神似的。”
丹尼爾低聲斥責：“別亂說，神和人不可以相提並論。”
"Get out of here! Quickly dodge!"
刺耳的汽車鳴笛劃破長空，似警報一樣拉響。
不遠處一輛黑色小汽車橫衝直撞，掀翻了好幾個攤位，路上行人紛紛散開避險。
站在馬路中央的人已經嚇得腿都軟了，無論周圍人怎麽喊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瞪眼盯著那輛如洪荒野獸般的汽車洶湧而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閃身到汽車與那人之間，左手隔空控製住汽車，右手一揮，那人被一股無形之力推到了路邊。
看到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在他們眼裏此人簡直就是神明下凡！
"Oh My God!"
好巧不巧的是，偏偏一陣風刮來掀開了他的帽子，當那一頭邪火般的紅發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時，他們眼中的神明變成了魔鬼。
"Wizard!"
人們尖叫著跑開，甚至剛剛被救的那個人也跑了，隻有丹尼爾站在原地注視著歸零。
歸零轉過頭與丹尼爾對視。在這嘈雜混亂的環境中，兩人的身影顯得更加清晰，仿佛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太陽慢慢落下，歸零的影子被越拉越長，卻也僅僅止於丹尼爾之前。
“丹尼爾，你為什麽不跑？”
丹尼爾雙手合十，頷首道：“您能救人，您就是神。歸零大人，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禮。”
歸零重新戴上兜帽，一步一步走到丹尼爾麵前。
隨著歸零的靠近，地上的影子逐漸蔓延到丹尼爾腳邊，丹尼爾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知道的，神不會是這種形象，隻有魔才是。”
丹尼爾將頭低得更深，態度虔誠。“我不敢對您的形象進行評價，經書上說神有萬象，也許正是因為我們無法直視您的神威，所以看到的才是您現在的樣子。無論您是哪種形象，在我心中，您永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歸零表情複雜，雙手抓住丹尼爾的肩膀，迫使他抬起頭來。“丹尼爾，我不是神，我隻是歸零。”
丹尼爾雖然抬起了頭，但眼睛一直看著下方。“您的名諱很有深意，既是起點，也是終點，和您一樣獨特。”
歸零對於丹尼爾的彩虹屁逐漸不耐煩，他不想聽這些恭維的話。他扼住丹尼爾的下顎將其掰正，一字一句道：“丹尼爾，叫我歸零。”
丹尼爾目不轉睛地看著歸零，瞳孔放大。“我記住了，歸零大人，不，歸零。”
很快，巫師獵人一夥人從四麵八方趕來，圍住兩人。
滿臉橫肉的麥爾斯從人群中走出，目光鎖定在兩人身上。
"It's really surprising that the respected priest is actually an accomplice of the wizard. Daniel, what else do you want to say?"
丹尼爾搖頭否認，"No, this is a misunderstanding. He is not a wizard, he is a true god. I just saw with my own eyes that he saved innocent citizens. Anyone present at the time can prove it."
"Words have no basis. After we finish testing his body, the answer will naturally come to light."
"No, this is blasphemy against the gods!"
無論丹尼爾怎麽阻攔，最後麥爾斯還是帶走了歸零，丹尼爾也沒能逃過。
西大陸的人對於神有著崇高的信仰，他們相信神明創世，來到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罪人，隻有經過反省自身和做好事才能贖罪。他們也相信地獄的存在，壞人死後會被神分配到地獄經曆殘忍酷刑。
他們認為魔鬼會蠱惑人心，誘導人做壞事，給人類帶來不可估量的災難，所以他們抵製有關魔鬼的一切。
夜幕降臨，處刑台四方燃起篝火，歸零被剝光衣服吊在十字架上。火光照亮了人們的臉，那是一張張冷漠的麵孔。
他們圍觀，他們漠視，他們嘲笑，他們憤怒……
他們就像是曾經的那群村民。
"Burn him to death!"
"Burn the evil to de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