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波又起

不一會兒,酒保將一杯番茄色的酒推到歸零麵前。

歸零細細端詳一番,拿起酒杯輕嗅,濃鬱的果香撲鼻而來。

“聞著還不錯。”

周圍人緊盯歸零的動作等著看笑話。

歸零舉起酒杯淺嚐一口,吧唧吧唧嘴,表情由享受變成疑惑,又由疑惑變成痛苦,最後哇的一口酒吐出來,舌頭露在外麵。

“哇,好辣,好苦!”

酒吧裏頓時響起雷霆般的爆笑,有人捧腹,有人拍大腿,有人拍桌子,就連杯子裏的酒也笑得花枝亂顫。

凱颯無奈扶額,從口袋裏翻出紙巾遞給歸零,眼神滿是嫌棄,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想認識歸零。

笑聲驚動了內部VIP包廂的人,一隻夾著雪茄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身邊煙霧繚繞。

“外麵又怎麽了?”

後麵的小弟出去看一眼,回來匯報。

“來了兩個刺頭。”

那隻手將煙頭按進煙灰缸。

“來都來了,不得好好招待一番。”

外麵。

歸零辣得麵紅耳赤,四處找水,挨桌嚐試任何看起來像水的**。

眾人像看猴子一樣看著歸零,使壞地把酒杯遞過去,毫不意外地都被歸零試了個遍。

凱颯想控製住歸零,但根本抓不住,隻能著急地在後麵追。

“別試了,這裏根本就沒有水!”

“誰說沒有?”

一道響亮的成年男性聲音從酒吧後方傳來,眾人尋聲望去,隻看到了男人身前站著的兩個小弟,不見男人身影。

“水!我要水!”

凱颯一把逮住歸零,提溜著衣領把歸零拉回來。

“忍一忍,一會兒就不辣了。”

話音剛落,那邊又響起嘩嘩的流水聲,歸零耳朵瞬間支楞起來,回頭望去,瞳孔逐漸縮小,眼中倒映著小弟在地上倒水的畫麵。

“太浪費了,不要給我!”

歸零猛地掙脫開凱颯的束縛,猶如脫韁野馬衝了出去,雙手捧起流出的水喝進嘴裏,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太好了!是水。”

小弟倒完水把空瓶扔在旁邊,低頭看著半蹲在地的歸零。

“這瓶水要六千六百六十六。”

“六千六……”歸零呆呆地重複著,歪頭看向滾到一邊的水瓶。“我在超市見過那個,那個才要兩塊錢啊。”

小弟一腳把歸零踹倒在地,語氣惡狠狠的。

“我說六千就六千,趕緊拿錢!”

歸零一臉無辜地坐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坐地起價,還有沒有天理了?”

小弟向地上吐了口唾沫,抱起手臂。

“天理有用還要警察幹嘛?如果你沒錢,也可以用自己身上的東西來換。”

“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

小弟眯起眼睛在歸零身上上下打量,目光中流露出的貪婪之色幽深詭異。

“怎麽沒有?你的手腳、眼睛、肝髒,這些都很值錢。”

歸零聽到這噗嗤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歸零身形微晃,眼前的畫麵變得模糊夢幻,出現多個人影。

“我……是個無心之人,這具身體本就是個空殼,你想要,拿去便是,還從來沒有人為我估這麽高的價呢。”

凱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忙衝過去捂住歸零的嘴。

“他喝醉了,酒後的話別當真。”

坐在陰影裏看著這一切的男人開口道,“酒後才會吐真言。”

凱颯向陰影中瞥一眼,看不清男人的麵貌,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那,身上散發的殺戮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凱颯右手伸到歸零腋下猛掐一把,歸零疼得倒吸涼氣。

凱颯掐著那把肉不鬆手,咬著牙小聲說。

“你清醒一點,我們打不過他們。”

歸零迷迷糊糊地點下頭,扶著凱颯手臂站直身體,看向那陰影。

“我身上的確有值錢的東西,隻不過不能用來換錢。”

“你在說什麽……”

凱颯剛準備阻攔,男人身前的兩個小弟走過去把歸零從凱颯手裏拽出來,凱颯想要爭奪,但又被周圍人威脅的眼神逼退回來,隻能站在原地擔憂地望著已經半醉半醒的歸零,默默祈禱。

兩個小弟把歸零押到男人麵前,按住歸零肩膀迫使歸零跪下。

陰影裏伸出一隻粗糙大手,抬起歸零下巴盯著歸零左看右看,似乎是因為看膩了這半張臉,又掰過歸零的臉看另一邊,拇指的厚繭輕撫過歸零下巴留下一道不明顯的摩擦痕跡,看似憐惜的動作卻夾雜著些許折磨意味。

“你打算用什麽換?”

雖然歸零與男人之間隔著一層陰影,但他依然從男人身上看出了男人的孤獨與落寞。

歸零輕輕握住男人的手,沒有絲毫嫌棄地把它貼在臉頰輕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

“我把我的靈魂之歌唱給你聽。”

男人震驚地看著歸零的行為,忘記抽回自己的手,周圍人也被歸零的行為震驚到,一個個目瞪口呆。

“靈魂之歌?”

歸零微微點頭,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起身步入舞池。

燈光配合歸零的步伐熄滅,片刻後又從中間亮起一束光,為歸零披上一件聖潔薄紗。

歸零輕聲哼唱著心中的曲調,坐在舞池中央翩然起舞,舞姿優雅,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引人入勝。

眾人眼中的戲謔也逐漸被這空靈的歌聲洗滌,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說”。

男人搭在椅子扶手的手緊了又緊,眼眸變得愈發深邃。盡管他知道歸零是男性,但他卻被歸零的舞蹈深深吸引,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法抗拒的漩渦。

他看著歸零那優美的身姿,感受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帶來的衝擊。舞台上的歸零仿佛是一隻自由飛翔的鳳凰,他的心也隨之起舞。

此刻,他仿佛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隻剩下他和那在舞台上閃耀的歸零。

一舞落幕,男人緊握的拳緩緩鬆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歸零跌跌撞撞地從舞台上爬下來,一步一個踉蹌,回到眾人麵前邀功。

“怎麽樣,還算精彩吧?”

眾人並未應答,等來的卻是男人的一句。

“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