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夜空逐漸散去。
鮮紅的朝霞掩映著陽光從雲縫裏照射下來，像無數條巨龍噴吐著金色的瀑布般耀眼。
“天要亮了。”
楚泱抬頭望天，原本以為今夜將會成為一生的痛。
卻沒想事情反轉來得如此迅速直接。
短短數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足以造成巨大的影響。
衛淵活下來了，而前來誅殺他的人一個活著離開的都沒有。
一夜之間，竟是直接死了七十位宗師和三位先天。
這個消息簡直像是炸彈一般在武道界中炸開，無數沒得到消息的人都是被從睡夢中喊醒。
在了解後沒有一個人能保持淡然的。
而且最可怕的是就算衛淵將他們全部斬殺了，也沒有人能以任何方式去譴責他和逮捕他。
因為衛淵從頭到尾都是正當防衛。
數十人聯手都沒能拿下衛淵，還能說什麽？還有什麽臉麵去說。
七十位宗師也就算了，那三位先天才是真正嚇到所有人的事情。
對於武道界今夜過後的震驚，衛淵並不感興趣。
考慮這個，甚至還不如欣賞街邊的景色。
衛淵三人並未選擇開車，而是漫步走在這東江市的街頭。
十年沒有回來了，東江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甚至看起來很陌生，找不到從前那熟悉的感覺。
畢竟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楚泱邊走邊問，“難道準備要一路殺下去嗎？”
“殺人不是目的。”衛淵卻是搖了搖頭，“但不殺肯定不行。我不殺人，便有人要殺我，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楚泱也沒有否認，越是身處高位，便越能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普通人是接觸不到這個境界的，因為他們還在為了生存而努力。
就像今夜這些人衛淵能不殺嗎？有不殺的理由嗎？
他們都要來殺自己了，難道還要當個聖人把他們都放走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人不狠站不穩啊。
楚泱也沒有想勸衛淵，反倒是挺支持他的：“那位如今還在閉關，以我的了解他現在是修煉的最關鍵時期，短時間內出不了關。如果你想報仇，最好趁著這段時間去做，然後抓緊離開，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出手對付你。”
“不不不，我不著急，時間長著呢。這次我既然回來了，肯定不會再走了。你這家夥那麽久不見，怎麽老就盼著我走呢？”
衛淵轉過頭皺眉看著楚泱，“幾個意思啊你？”
楚泱虛心地看了一旁墊著腳尖欣賞街景和朝陽的楚雨落，小聲罵道：“廢話，我不是怕你給我們家雨落拐走了嗎。她要是跟了你，這輩子還能安定不？我還不知道你那性格？”
都說兄弟最了解兄弟，以楚泱對衛淵的了解，他就不是一個能穩定下來的人。要是誰跟了他，再過一輩子顛沛流離的生活吧。
雖然楚泱也很希望促成這一對鴛鴦，但作為哥哥那點小心思始終還是放不下。
衛淵踹了楚泱一腳，罵道：“你他媽什麽話，我怎麽了？我不怕告訴你，這些年別的不知道，我就是想明白一件事，就是什麽都不如安定重要。”
“啊？”楚泱呆滯地看著衛淵，“這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是不是聽錯了？”
“滾一邊去。”衛淵笑罵道，“要麽說事教人呢。在我天脈沒有修複之前，一個人流浪在異國他鄉，那種孤獨淒涼，無力絕望的感覺，是我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衛淵麵帶微笑地邁步前行著，楚泱目光愣了愣，看著衛淵的背影不知為何，竟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一個人躲避在異國他鄉，又從世家大少、一代天才隕落成一個最普通的人。
那種落差感楚泱沒有感受過，但他知道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
衛淵繼續說著：“當年我甚至有想過自殺，一死了之。因為我實在沒辦法接受自己像個廢人一樣活著。”
楚泱慶幸道：“幸好你沒做那麽自私的選擇，否則我就要失去一個好兄弟了。”
衛淵笑了笑，看著自顧自走在前方的楚雨落，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是啊，人總不能那麽自私。我還有父母還有你們，正是帶著這種信念我才堅持下來。在那段時間裏我才想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身邊的人。那麽安定又有什麽不好呢？”
“雖然這種覺悟來得有點晚，但終究不算太遲。”楚泱摟著衛淵的肩膀，“如果這是你真實的想法，那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
楚泱語氣很認真，“如果你還是當初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衛淵，我不放心把妹妹交給你，但現在我放心了。”
衛淵眨了眨眼前：“我可沒說要把雨落拿下啊，我當她是妹妹來的。”
“衛淵你大爺，你要這麽說，那你還回來做什麽？就讓雨落嫁給別人好了。”楚泱緊緊勒著衛淵的脖子，咬牙道：“明眼人都知道雨落對你的意思，你要是敢辜負雨落，哪怕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要你好看，你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淵也很配合的彎下腰，笑嘻嘻地往前走著。
雨落俏生生地走在前方，在朝陽的映照下像是一個精靈公主。
身後掐在一起的兄弟兩個，宛如公主的護衛。
此時此刻的場景，正如十多年前年少時的他們一樣。
走在最前方的楚雨落，容顏如同一幅精美的畫作，細致入微的線條勾勒出她的美麗，臉上帶著無比開心的笑容。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身後衛淵和楚泱的對話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楚雨落卻還是聽見了。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小時候她隻是一個小姑娘，如今她可是一個快宗師的武者，耳聰目明這可是基本功。
隻不過衛淵和楚泱還是下意識把楚雨落當成小姑娘，捧在手心裏的那種。
當聽見衛淵說自己的時候，楚雨落心中還是不免刺痛了一下。
這些話從衛淵口中說的很輕鬆，但她明白那些年衛淵一定很難熬。
而之後聽見哥哥要把自己交給衛淵的時候，楚雨落的小臉就變得紅通通。
甚至心髒都在撲通撲通地跳。
她也很怕從衛淵口中說出拒絕的話，但讓她開心的是衛淵並沒有。
雀躍的心情讓她的腳步更加輕盈，蹦蹦跳跳地走在清晨街邊，宛如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