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人生有這十年，死而無憾
“你不害怕嗎？”
在場所有人的目標，都匯聚在了蘇修齊的身上。
這個蘇家最矚目的年輕人。
令同輩都無比羨慕的人。
一向蘇泰河是最為欣賞蘇修齊的，但此刻他卻是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因為他最清楚，當年背刺衛淵，投靠那位的選擇，就是他提出來的。
而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整個蘇家其實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他當年的這個提議，讓蘇家這十年來達到了最巔峰最鼎盛的時期，直接蓋過江南三大世家的另外兩家。
直接一家獨大。
蘇家這十年的風光，也讓蘇修齊的名聲達到了一個最巔峰的位置。
整個江南的年輕人中，沒有人比得過眼前這文質彬彬的青年。
可這十年的風光，終究也要迎來落幕。
代價終歸還是來了。
麵對衛淵的問題，蘇修齊輕輕笑道：“害怕啊，我當然害怕，就和我當年一樣怕。”
衛淵挑眉道：“那我倒是好奇，當年你蘇修齊是什麽時候怕過。”
“和你在一起的每個時刻，我都在怕。”蘇修齊淡淡說道，既然兩人已經沒有和睦的可能，他也不願意在隱藏自己的想法。
蘇修齊繼續說道：“我怕在同輩之中，我所有的光芒都被你給遮住。我怕隻要有你在的蘇家，我永遠都沒有話語權。我更怕你成長起來以後，在大夏你將會一人閃耀，從而沒我蘇修齊存在的意義。”
聞言後，衛淵卻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為你怕死呢。怕和我聊天的時候，一不留神暴露你那陰暗的內心，然後被我狠狠捏死呢。”
蘇修齊自信的說道：“這我倒是不怕，因為不會有這麽一天。我不想讓你看見的，你永遠都看不見。”
衛淵點了點頭道：“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是，也不完全是。”蘇修齊此刻笑得很開心，似乎終於能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他說道：“有你衛淵在的地方，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出頭。我不是一個願意躲在暗處的人，我想要被人敬仰被人崇拜。那麽我的成功，就必須踩在你的屍骨上。事實證明，我的確成功了。”
蘇修齊笑得很開心，也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
他也都後悔過當年自己的決定。
但事已至此，他內心所充斥的不是後悔，而是心滿意足。
“至少這十年，你不在的日子，我過得很開心。”蘇修齊認真的說道。
衛淵在一天，就沒有人能看見他蘇修齊。
就算是蘇泰河，也完全沒看重他的意思。
因為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能夠和衛淵搞好關係。
從而等到衛淵將來成長起來後，能夠獲得更多的資源和話語權。
他蘇修齊為了成功，利用自己善談的能力，也成功變成了衛淵的朋友。
果不其然他也受到了重視。
可這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開始。
他想要尋找一個，能夠一舉出頭的機會。
隻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
直到衛淵和那位徹底鬧掰，然後逃命到蘇家的那一刻。
蘇修齊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隻要這一次他成功，那麽將來就是他蘇修齊的天下。
到時候沒人會記得衛淵這個名字，所有人隻會記得蘇修齊這三個字。
所以他提議了，並且將這件事的好處和過程，都說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成功了。
他所想的和他所做的完全是一模一樣。
衛淵因此被廢除天脈和功力，然後逃出了大夏，徹底沒有了音訊。
大夏最天才的人，最後以狼狽收場。
而那天之後，他蘇修齊就成為了蘇家的後起之秀，成為了蘇泰河最為看重的孫子。
擁有了蘇家無數的資源。
蘇家資源很大，前提是有調動的資格。
之前他沒有，在背刺衛淵後，就一切都有了。
依靠著這些資源和自己的能力，他迅速做大做強。
靠著自己聰明的頭腦，迅速成為了大夏商界最熾手可熱的明星人物。
成就了如今的蘇修齊。
衛淵靜靜的看著他，了然的說道：“原來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你為什麽不想想，是你自己的能力不夠，才會被我的光芒所遮蓋。我的光芒，也不是任何人賜予的。”
“是老天賜予的。”蘇修齊毫不猶豫地反駁道，“人是有差距的。老天賜予我的是頭腦，而賜予你的是天賦。我再厲害也隻是個商人。而你不一樣，你修煉到至高境界後，任何人都要敬畏你。”
衛淵哈哈一笑：“所以你就要毀了我的一切。人生下來，天賦是好是壞，這並非自己選擇的，這不是禍端的來源。如果你我有仇，你如此做我覺得理所當然。可我衛淵，從不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
“沒有，你對我一直都很好。”蘇修齊想都不想便直接搖頭，“有任何問題，你都會主動出麵幫我解決。可你想過沒有，有些問題其實我自己能解決，而且我想自己去解決。”
如果不動手，什麽都靠著衛淵，那他什麽時候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他想要展現自己的實力。
可每次都因為衛淵，他無法施展出自己的本事。
難道頭腦的聰明就隻能展現在讀書上，展現在紙上談兵嗎？
“這些問題我的確反思過，當年我做事太果決，的確欠缺了很多考慮。”衛淵微微搖了搖頭，“但是！我依舊認為這無法成為你背叛我的理由。我對你們有信任，你們卻辜負我的信任。我所認為就是你們蘇家，野心太大，太貪心。”
蘇修齊笑道：“這麽說沒錯，如果蘇家野心不大的話，也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江南第一世家，這個名頭可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衛淵歎了口氣道：“看來你依舊認為自己當年的行為是對的。”
“對也好錯也罷，事已至此，我無怨無悔。”蘇修齊攤了攤手，“你丟的這十年，是我風光的十年。人生有這十年，死而無憾了，你說是不是？”
衛淵皺眉道：“所以連帶著整個蘇家一起埋葬，這就是你的死而無憾嗎？人不能太自私。”
蘇修齊卻不認同衛淵，而是冷笑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重感情，太容易信任他人。我和你不同，我所崇尚的永遠都隻是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隻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