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縣衙堂審
“是是是，是小的昏了頭！”
壯實公人訕笑著爬起來，表麵上看起來唯唯諾諾，但眼神卻有些閃爍，嘴角似乎還有些許的得意。
“竟然演雙簧！”
鄭飛站得近，立刻就把壯實公人臉上的細微神色看在了眼裏，然後暗中感慨了一聲。
如此一來，那些收了劉氏錢財的公人也能給劉氏一個交待。
至於消瘦公人，把典史給搬出來搪塞，劉氏總不能去向典史求證吧！
果然，能在衙門裏混得公人，沒幾個是省油的燈。
“這位差爺，能不能讓我與這挨千刀的白眼狼說幾句話？”
劉氏意識到典史大人很可能收了鄭飛的好處，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懊惱，隨後試探性地問向消瘦公人。
沒辦法，高利貸的賬目關乎劉家的生死，劉氏必須要從鄭飛那裏拿過來。
“這……”
消瘦公人不清楚這裏麵的門道，聞言望向了鄭飛。
說到底，鄭飛和劉氏是一家人，所以他要看看鄭飛有沒有與劉氏講和的意思。
鄭飛見狀立刻望向了一旁，賬目可是他的殺手鐧，是他將來與劉家談判的資本，豈能輕易就交出去？
“劉大娘子，衙門已經受理了你的上告，現在見被告不合法規！”
消瘦公人立刻明白過來，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劉氏無奈，唯有惡狠狠地瞪了鄭飛一眼，以後再想辦法拿回賬目。
“走了！”
消瘦公人一揮手，領著鄭飛和劉氏等人趕往縣衙。
“看看去”
也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嗓子，圍聚在四周的百姓們興致勃勃地跟在後麵，饒想知道縣衙如何判這起案子。
鄭屠和劉家都是當地的名人，再加一個經略府的提轄，足以吸引百姓們的眼球。
不多時，眾人到了平涼縣衙，看熱鬧的百姓被攔在了大堂外。
出乎大家的預料，開堂審案的竟然不是縣太爺張豪意，而是李縣丞。
按理說，這種殺人大案需要縣太爺親自審理。
不過張豪意後來又收了劉家的錢，所以思來想去決定暫不出麵，把李縣丞推出來審案，其躲在幕後掌控大局。
反正李縣丞也拿了鄭飛和劉家的好處，想必定會想法設法把案子辦得讓雙方都滿意。
鄭飛早就猜到張豪意他們兩頭通吃，他也不奢求衙門裏的這些官老爺能幫上他，隻要不落井下石拖後腿就成。
“叩見縣丞大人！”
待李縣丞坐堂，鄭飛和披麻戴孝的劉家人分別跪在了大堂兩側。
別看鄭屠被人稱為“大官人”，他可是不折不扣的白丁，上了堂自然要跪著。
“都起來吧！”
李縣丞瞅了一眼堂外黑壓壓看熱鬧的人群，眉頭微微皺了皺後喝道。
“謝縣丞大人！”
鄭飛和劉家人連聲道謝，然後起身而立。
“劉二郎，這狀上所言可是事實？”
李縣丞拿起劉家的狀紙掃了一眼，神色嚴肅地問向站在劉氏身旁的一名中年人。
“回縣丞大人，句句屬實！”
中年人是劉氏的二哥劉二郎，信誓旦旦地回道，是他到衙門遞了狀紙，把鄭飛給告了。
說到底，劉氏是個女人，再加上是鄭屠的老婆。
她要是上告的話，那就是有違夫為妻綱的倫常。
“鄭屠，這狀紙上說你為了外室，勾結經略府的魯提轄當街行凶，將你舅兄毆打致死，是否屬實？”
李縣丞的視線隨即落在了鄭飛的身上，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縣丞大人，小的與魯提轄並無交往，何來勾結一說？”
鄭飛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躬身回道。
雖然他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卻將劉家的指控悉數否認。
與鄭屠這個大老粗不同，鄭飛再怎麽說也多活了一世，眼界開闊，閱曆豐富。
因此，隻要李縣丞能秉公辦案，那麽他完全能夠在公堂上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駁倒劉家。
說到底，行凶的是魯達，與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縣丞大人他撒謊，那個凶徒若不認識他，豈會替他出頭，進而當街活活打死我大哥？”
劉二郎頓時不樂意了，指著鄭飛神色悲憤地衝著李縣丞喊道，“望縣丞大人為小的做主，還我大哥一個公道！”
“縣丞大人！”
說話間，公堂上的劉家人再度跪了下去，皆是一副義氣填膺的模樣，似乎鄭飛就是幕後主使者。
“鄭屠，你可有話說？”
李縣丞見狀問向了鄭飛，給了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倘若鄭飛先前沒有送銀子的話，那麽這個時候李縣丞就要一拍驚堂木對其刑訊逼供，逼其認罪。
“回縣丞大人，那魯提轄並不是為小的出頭，而是替小的外室金氏抱不平，所以前來找小的理論！”
鄭飛不慌不忙地衝著李縣丞一躬身，沉聲回道。
“魯達與金氏可是舊識？”
李縣丞的眉頭皺了一下，覺得此事有悖常理。
一個經略府的提轄，一個賣唱的弱女子，魯達沒有理由幫金翠蓮出頭。
“據小的所知，兩人萍水相逢！”
鄭飛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別說李縣丞，就連他也覺得魯達此舉太過驚人。
不過這也正符合魯達嫉惡如仇的性格，未嚐不是一種人格上的魅力。
“笑話！”
這時，劉氏冷笑一聲後忍不住開了口，衝著李縣丞說道，“縣丞大人，那挨千刀的白眼狼膽敢當眾欺瞞大人，您可不能輕饒了他！”
“鄭屠，你可有證據？”
李縣丞的眉頭皺了起來，板著臉望著鄭飛。
擱在往常他肯定早就打了鄭飛的板子，畢竟魯達的行為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鄭飛想要說動他，必須拿出些真東西。
“回縣丞大人，潘家酒樓的人可證明小的所言。”
鄭飛略一沉吟，衝著李縣丞一躬身。
魯達在潘家酒樓打了鄭屠買通看著金翠蓮婦女的店小二，此事在潘家酒樓可謂人盡皆知，所以他才不怕對質。
“潘家酒樓的人可在堂下？”
李縣丞聞言掃視了一眼堂外烏壓壓看熱鬧的人，高聲喝問。
倘若魯達真的是從潘家酒樓出來後打死的劉大郎，那麽潘家酒樓的掌櫃等人肯定會來旁聽案子。
“在，在。”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響起一個聲音。
隻見一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從人群中擠出來，領著幾名店小二模樣的年輕人跪在了堂前。
其中一個捂著腮幫子，一臉的血，看上去有些瘮人，正是鄭屠買通的那個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