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水泥？
秦驍笑道：“那荊鴻影如何？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好名字，我看她家世簡單，跟朝廷中又沒多少牽扯，是不是更合適？”
“這個……”
“朕以為，就是她了！朕的皇後要母儀天下，就她吧，這選後大典，你們看著辦就行。”
禮部尚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這個皇後，他們殫精竭慮，一定要讓外戚是他們的人，至少也不能讓他們成為文人的阻礙。
可是他們費盡心機的謀劃，竟然在這一刻如此簡單的實現了？他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張震連忙道：“陛下此乃大事，萬不可疏忽。”
秦驍冷聲道：“大事？這是國之大事嗎？匈奴虎視眈眈，東南又有旱災，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大事？這區區選後能是什麽大事？一切從簡！”
幾個人出皇宮的時候都是暈暈乎乎的。
上一次采蓮節時，皇帝就很不在意，當時大家都以為他隻是害羞，或者隻是要表現出來個高姿態，然而這次依舊如此，這就有點不符合人性了。
一個不怎麽好色的皇帝，可絕不是好伺候的皇帝。
夕陽西下，照在紫禁城的宮牆上，紅色宮牆泛著黃色的光芒，這一幕有些超現實。
幾個人誰都沒說話，默默沿著牆根走，很快來到宮廷外，他們是茫然的，無措的。
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然而，秦驍絕非一拍腦袋做出來的安排。
他已經確認，荊鴻影背後是有人安排的。
他命令朱遠去荊鴻影老家調查過，雖然一切都跟呈報上來的一模一樣，但隻要做過，肯定留有痕跡。
錦衣衛隻要細心搜查，肯定能找到線索，他們在一個半瘋的傻子哪裏取得突破。
這個人說傻有點傻，說不傻吧，反正不太精明，看不出來年紀，光著屁股亂跑。
在一間破廟裏，錦衣衛遇到他，調笑傻子的時候，傻子忽然說：“你們是不是要找什麽荊鴻影？給我買肉吃我告訴你們個秘密。”
負責調查的錦衣衛哈哈大笑：“你能有什麽秘密？”
傻子急了：“我怎麽沒有秘密，我有秘密。”
“那你說出來我就相信你，給你買肉吃。”
傻子耐不住激，梗著脖子道：“那個女人殺過人。”
錦衣衛大吃一驚，不由得立刻警惕起來。。
按照荊鴻影的身世，她家裏是個小地主，父母前幾年去世，因此投靠了在京城裏做工部給事中的堂舅。
殺人？
這可能嗎？
錦衣衛用一斤羊肉，換來了傻子給他們指出來殺人的地點。
其實他們對於傻子的話將信將疑，因為傻子拿不出來任何證據，而縣裏人的證詞，跟荊鴻影所說的完全一樣。
但他們不會放過任何疑點，這是皇帝選後，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們按照傻子的指點，竟然真的找到了埋藏的屍體，一切都變得明了，傻子說的沒錯，起碼是部分事實。
幾天後，消息已經傳到秦驍手裏。他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永安公主，道：“看看，這就是你父親治下的文臣啊。”
永安公主十分驚悚，荊鴻影的來曆，她並不怎麽清楚，但是出了葉酥香的事情後，她就關注起來這個女人，她的資料，倒背如流。
荊鴻影有清江縣縣令、江浙布政使、巡撫共同推薦，這些人難道都沒有發現問題嗎？她不相信。
“陛下，這怎麽辦？”
“讓她當皇後。”秦驍背著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這是他剛才想好的對策。
永安公主驚悚，說：“這樣會不會釀成大禍？”
秦驍笑著說道：“一個人努力做一件事，要麽為名，要麽為利。荊鴻影是人，她也逃不出名利二字，而皇後這個名頭，相信全天下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除非她想當皇帝。”
永安公主搖頭：“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出現女皇帝，因為有一個問題始終無法解決，女人當了皇帝怎麽傳承帝位呢？
既然已經定下最終獲勝的人，這個比賽也就變得乏善可陳。
參與競選的幾百個秀女，全部按照原路退回，僅僅隻剩下三個人。
禮部在短短半個月內就把事情操辦好，接下來就該等著皇帝大婚。
秦驍裝模作樣參與了選擇，最後三個人都確定後。
他露麵確定了最終順序，親選荊鴻影為皇後，徐文錦為賢妃，田見秀為淑妃。
這一日，秦驍又把內閣以及禮部叫過來，說道：“朕考慮良久，婚禮不宜大操大辦，禮部什麽意思？”
徐茂書忽然道：“陛下，此事不宜節儉。此乃國朝第一次重大典禮，應遍邀諸國觀禮，太過節儉，於國朝臉麵有礙。”
李長陽不同意：“陛下節儉乃是美德，至於諸國如何看，無傷大雅。臣以為，當量入為出。如今國朝初立，諸事繁雜，陛下所言乃是正理。”
徐茂書大怒：“首輔大人，匈奴虎視眈眈，我們倘若露怯，匈奴便立刻撲上來，此時不但不能節儉，而且要大操大辦！以此震懾匈奴！否則，萬一匈奴打過來，該如何應對？”
李長陽道：“荒唐，陛下大婚，與匈奴何幹？”
秦驍嗬斥道：“吵什麽吵？這事也吵？張卿你怎麽說？”
“這個……錢不夠，國庫如今空虛。”
秦驍皺眉：“連朕大婚的錢都拿不出？”
“臣罪該萬死。”
“非卿之過，朕想個辦法。”
秦驍去了後花園，這裏有幾個人十分古怪，整日埋頭不知道燒製什麽東西，烏煙瘴氣的。
他們單獨在後花園裏弄了個院子，不叫人打擾，皇帝也嚴令所有人都不準過去。
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誰也不知道裏麵在做什麽。
秦驍邁著步子進去小院子。
所有人都出來迎接，行禮過後，他問道：“最近幾日怎麽樣？”
“回陛下，已經製造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陛下需要的。”
“試過了麽？”
“陛下請，我們建造了一堵牆，陛下請看。”
秦驍隨著他們走到角落裏，那地方有一度半人高的牆，長約三丈，儼然便是水泥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