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永安公主
秦驍年紀並不大，而且之前還頗愛文學，隻是突然穿越，腦筋轉不過來，所以顯得殺伐果斷了些。
不過此時見到滿池荷花，他終於誘發了自己作為文學青年的悸動。
他叫兩個小太監扛著煮茶用具，與純貴妃坐船駛入湖中。
傍晚涼風習習，十分涼快，荷花藏在荷葉裏，時不時露頭，顯得嬌俏。
龍船很大，秦驍拉著純妃坐在上層甲板，從這裏可以看到整個昆明池的境況。
夕陽西下，湖麵上金光萬點，偶爾有魚跳出水麵，噗嗤一聲落水，消失不見。
秦驍見此詩興大發，望著湖麵朗聲道：“畢竟皇宮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純貴妃一雙眼睛冒星星，由衷讚歎道：“陛下此詩當得一個秒字！”
秦驍道：“嗬嗬，詩詞都是小道，偶爾消遣之用。朕聽說純妃也是才女，不知道可否酒宴前景寫一首詩？”
“陛下，有您的珠玉在前，臣妾不敢獻醜。”純貴妃搖搖頭，笑道。
秦驍哈哈大笑，往下一坐，摟著純妃入懷：“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聽到此話純貴妃忽然起身，跪地行大禮。
秦驍一臉懵逼：“愛妃你這是何故？”
純貴妃正色道：“陛下，臣妾聽說當初隋煬帝也是個有為之君，隻是殘忍暴虐，鬧得民不聊生，怨聲四起，當初他也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臣妾出身貧寒，自幼便經曆過旱災水災，當年臣妾隻換來十斤糙米。若不是臣妾福大命大也不會遇到陛下，懇請陛下以萬民為念，梁園雖好非久戀之鄉。”
秦驍伸手扶起純妃：“起來吧，朕雖然在後宮，可是也不是什麽事都不管。朕問你，你可曾聽說過王朝周期律？”
聽到這話，純貴妃有些惶恐，低頭道：“臣妾從未聽說過。”
秦驍一把將其拉懷裏，手不老實四處遊走，弄的純貴妃嬌喘不斷。
他這才開口道：“所有王朝，一般不會超過三百年，自秦漢之後更是如此。
這就像是個詛咒似的，幾千年來一直都是這麽輪回。你說這是為何？”
此時在他大手的摩挲之下，純貴妃腦子已經不能思考，不過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臣妾以為……以為當是末代皇帝總是橫征暴斂，昏庸行事，是故總會滅亡。”
秦驍嗬嗬一笑：“王朝初建時總是有雄才大略的皇帝，為何到了末年又總是出些混賬玩意？按照道理來說，皇帝昏庸與否，出現的概率其實一樣。”
“陛下這是為何？”純貴妃有些受不住了，抱住秦驍手臂，不讓他的手在她衣服裏亂動。
秦驍歎息：“土地。王朝初建，人口總是少的，因為剛剛經曆過大亂，等到王朝末年，土地基本上能開發都已經開發過，而人口暴增，皇帝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救。
朕想要跳出來這個規律。以前的皇帝勤奮也好，昏庸也罷，其實結局都是一樣，隻有跳出這個怪圈，才能千秋萬代。”
“陛下，既然幾千年來從來沒有人跳出，這條路想必非常難走。”
秦驍冷哼一聲道：“當然難走，因為最後可能會導致皇帝消失。所以他們不願意走。”
“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臣妾怎麽好像聽不明白呢？”
秦驍收回手，又抱住純貴妃，道：“好了今天不要說這些喪行的話，朕今日休息，帶你出來玩玩。”
其實秦驍也是想乘涼，兩人在湖麵上很久，喝了幾壺茶，這才叫人搖回岸邊，整理衣裝上岸。
剛上岸不久，忽然從旁邊躥出來個女子，後麵跟著眾多宮人。
秦驍一驚，還以為有人要刺殺他，結果隻看到一個穿著褻衣的女子白色衣服上都是汙泥，頭發披散，看不清臉。
她跑出來就跪到秦驍麵前。
宮人大呼小叫，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他們見到皇帝隻能跪地請安，一個個低頭不敢看，大氣都不敢出。
秦驍冷哼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那女子抬起頭，淚流滿麵，道：“陛下，罪女隻求一死。”
秦驍愣住，望著宮人道：“她是誰？”
純妃道：“陛下她就是永安公主，曾是陛下最為疼愛的女兒，今年方才十七歲。”
秦驍早就聽說過永安公主的貌美傳說，隻不過具體什麽樣他卻沒有見過。
十幾歲就開始南征北戰，連京城都沒來過幾次，上哪能見到永安公主呢？
他沉聲道：“抬起頭來。”
永安公主抬起頭，撩開頭發，露出一張精致的臉，永安公主長相大氣，長著一副國泰民安臉，嘴唇薄，眉毛厚，帶著點英氣。
果然漂亮。
秦驍隻看幾眼，便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事情比較多，也忙的厲害，所以壓根就沒想到這些事，倒是純貴妃清楚的很，跟秦驍說了幾句，他立刻就想起了。
當初進了皇宮，他立刻就把老皇帝的妃子們召集起來，倒是忽略了他還有幾十個兒子女兒。
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改革，他需要徹底掌控整個國家，忙得不可開交。
這些子女們倒是被他徹底忽略。
可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總歸要吃飯。宮人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什麽意思，這些人留還是不留？用什麽規格對待他們？
皇帝沒有發話，他們自然態度就惡劣，當初這些人都是他們的主子，現在翻身農奴，皇子公主的處境可想而知。
永安公主無意得知今日皇帝要來遊湖，所以才拚死衝出來。
“陛下，求陛下賜罪女一死，或者幹脆放罪女出宮，貶為庶人。”
秦驍沉默了，思索片刻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朕自有主張。日後他們的供給比照往日，不可疏漏。”
“罪女謝過陛下，罪女在掖庭宮中等陛下發落。”
秦驍沒說話，直接邁步繞過去。
不多時走遠，永安公主這才起身，被幾個宮人押著回掖庭宮。
掖庭宮是專門的冷宮，無論什麽人進去都要幹活，少有人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