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你都沒了，世界還有什麽意義。
王東一聲剝奪出口，混沌之源中紋路清晰凝實的部分，突然射出濃鬱的金光。
霎時間四周時空仿佛凝固，空氣停止流動，降落的火球也懸在半空，就連閃電都變了一根銀色的線條。
四周突然無比安靜，沒有一絲聲響，仿佛就連心跳聲都消失了。
王東目光穿過靜止的火焰，看到了風承文憤怒又惶恐的表情，看到了火球被定在半空。
突然，一切恢複正常。
王東無法確認剛才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發生過。
“剝奪。”
他再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隨著聲音落下，他身上的氣息也一點點衰落，體內的火係能量逐漸消退。
“不……不……”
場中響起一道驚恐的嚎叫。
“你對我做了什麽……你做了什麽。”
王東的對手和王東一樣，能量也在一點點減弱。
火係異能的消失，讓他感到恐慌和迷茫，五官因為恐懼而扭曲，瞳孔逐漸放大，全身皮膚失去血色，呈現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死灰色。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還給我。”
“把它還給我。”
混沌之源中，火係區域的線條，似乎越發的凝實，更加的明亮。
而金光籠罩下的兩人，力量逐漸消失，最終火係力量陷入沉寂。
“你……你做了什麽。”
“我怎麽了？”
那聲音像是兩塊水泥墩子相互摩擦，沙啞又不連續。
甚至不是一個字和一個字之間不連續，而且同一個字音仿佛消失了一部分。
終於，王東體內的火係能量徹底消散，而他的對手也在這一刻變成一個普通人。
“死！”
王東快步衝向敵人，揮刀斬下，長刀在金光中格外醒目。
這讓人無法理解的變化，深深震住了場中所有人。
他們無法理解，王東是如何做到能剝奪覺醒者的力量。
這樣的事徹底顛覆了幾人的認知，讓他們心髒似有一根羽毛在來回輕輕撩撥，每一下都讓他們身體顫栗，仿佛被冰水從頭澆透，身體本能想蜷縮成一團。
那是一種普通人麵對老虎時的恐慌，是身體本能在驚懼。
因為他們也是覺醒者，這是不是意味著，也能被王東剝奪能力。
風承文忘記了閃避，楊軍不記得偷襲，子衍更是不記得攻擊，甚至忘記了提醒同伴避開。
直到一顆頭顱滾動，三人才活了過來。
看著王東提刀走來，風承文下意識讓開一條路，子衍更是本能後退幾步。
“你到底是什麽人？”
子衍像是見鬼一樣看著王東，眼裏寫滿了駭然。
“竟然能夠剝奪神之血脈，你究竟是誰？”
王東沒有接茬，隻是一步步逼近子衍。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火係異能，隻剩下不多吐納術修煉出的能量。
“難道是蘇醒的古神。”
“不可能，不可能。”
子衍下意識搖頭，“如今天地之力複蘇的程度，還不夠古神蘇醒。”
“你到底是誰？”
王東握緊手中的刀，突然一把扯下胸口的項鏈。
“躲開！”
楊軍想到劍氣洞穿陳部長的一幕，尖叫一聲向地麵撲倒，鑽入地下。
風承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對於王東的話，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聽到躲開兩字，本能向王東身後更遠的地方衝去。
劍氣從碎片中胡亂射出，洞穿王東的雙手，更射穿了他的胸膛。
血霧中散亂的劍氣開始凝聚，一把若隱若現的劍影出現在王東身前。
“為我爸償命吧。”
劍氣射出，子衍忽地陷入一片黑暗，四周隻剩下虛無，唯有眼前一掛銀河飛來。
銀河中仿佛有無數的星辰閃爍，正是這些星辰組成了河流，在無盡虛空中流淌，壯麗而神秘，宏偉而縹緲。
子衍渾噩中，星河衝刷他的身體，空白的意識中竟然生出一絲喜悅。
子衍一點點恢複意識，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在王東身上逐漸凝聚出焦點。
“這難道就是？”
此時的王東早已變成了一個血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一縷鮮血從子衍眼角流下，子衍完全沒有察覺，隻是眼中的光芒正一點點消散。
楊軍從一旁探出一個腦袋，看到子衍完好無損站在原地，嚇得魂飛魄散。
“家族應該帶走你，而不是你父親……”
“啊……”
無數道劍氣從子衍體內爆發，隻一瞬間就將子衍炸成了一抹血霧。
……
風承文蹲在王東身邊，雙目無神，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王東手臂血肉模糊，身上更是有好幾個透明窟窿，在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血。
風承文想要伸手按住王東的傷口，阻止鮮血往出流，卻不知道該按哪一個。
“你狗日的別睡，快起來。”
風承文嚇哭了，下意識擦眼淚，手上的血抹了一臉。
“別睡了，起來了。”
“東哥，你起來啊。”
“別搖了。”
楊軍的嗬斥聲傳來，風承文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楊叔，怎麽辦，怎麽辦啊。”
“你按著他的傷口，我去隴城找點藥和紗布。”
“他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自己傷這麽嚴重。”
楊軍見過兩次這樣的場景，自然比風承文清楚。
“那些劍氣太強，他根本無法控製。”
事情的真相和楊軍解釋的絲毫不差。
碎片中釋放的劍氣實在是太強了，哪怕是王東主動釋放，也無法控製，隻能拚盡全力影響其中一兩道，剩下的劍氣就會向四周射出。
而王東則處於劍氣中心，必然第一個受劍氣穿身之苦。
而他要維持劍氣的釋放，同時又要全力操控劍氣，自然也不能避開，隻能選擇承受。
除此之外，碎片中遺留的劍氣太強，王東隻有全力以赴才能激發，在劍氣釋放後，他將會消耗掉全部的力量。
“這是同歸於盡的招術啊。”
看著楊軍消失，風承文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要拋棄自己。
災變降臨後，所有人親人朋友全部遇難，他僥幸活下來，之後就跟著王東父子。
起初那些年一直在四處逃竄，後來王東的父親基礎吐納術修煉有成，加入隴江探險公司，才不用亡命天涯。
可如今王東的父親剛死，王東又深陷死局，這讓他不由覺得失去依靠，整個世界都在離他而去。
“你狗日的可千萬別死。你死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風承文坐在王東身邊，看著昏死的王東，不敢想象去過王東，這個世界對他而言還有什麽。
所有的親人朋友都死了，所有熟知的事物都徹底消失，如果連王東都不在，那這個世界就真沒有值得留戀的了。
“你個二球要是沒了，我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