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她想住下來

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很難拒絕掉別人尤其是女孩子可憐兮兮的請求。

即使那請求非常的離譜。

最後,田甜含淚吃掉了三碗飯——是的,把我那碗吃了——仿佛化悲傷為食欲。

此時街上的雨停了,我領著她徒步了幾分鍾,去了我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

我的屋裏有一股淡淡的布料和木頭的黴味,這是南方陰雨天的味道。

我先進門,看著她站在門口張望,就說,“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吧。”

我進門脫掉外套丟在了沙發上,把茶幾上的易拉罐和衛生紙收進垃圾桶。

她進來之後大致地轉了一下,驚喜地說道:

“江學長,原來你有兩個房間,那我就不用睡沙發了!”

我轉身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問她:“你打算住多久?”

“我,我會盡快找住處。”

她扣著手,聲音越來越低,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再問她,而是指了指南邊朝陽的房間,

“你住這間吧,**有床墊,被子我待會兒給你拿。”

歇了一會兒,我從櫃子裏找出一床被子給她,之後她就一直在房間裏不知道在收拾什麽。

到了天黑,我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倒水吃藥,南邊房間裏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學長,你能借我件睡衣嗎?”

這話一下子給我說蒙了,我拿著藥瓶,大腦宕機了一會兒才愣愣地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我是北方人,平常都穿秋衣秋褲,沒有睡衣。”

這我到真沒騙她,我從小的習慣就是天熱就隻穿褲衩**,天冷就在外衣裏麵穿秋褲,睡覺的時候隻把外衣脫掉就好。

“哦,那好吧。”

她的小腦袋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探出來,

“那我可以用浴室嗎?”

我想了一下,說:“你要用就用吧,不過我也沒有毛巾借你。”

她沒再說話,轉頭回了房間,在裏麵待了一會兒之後裹著外套出來,去了浴室。

我也沒有管她,吃完藥窩在沙發裏,把電視頻道轉到少兒頻道。

一集動畫片播完,浴室門打開,田甜冒著一身熱氣出來,身上還是裹著那件黑色的外套。

不過她出來之後沒有立馬回房間,而是朝著沙發這邊過來,

“學長,你在看什麽啊?”

等她走近我才發現,她渾身隻披了一件外套,哦不,嚴格來說還穿了胸罩和**。

她半蹲著看我,一隻手撐在膝蓋上,一隻手揪住外套的兩片領子,不過這並沒有什麽用。

外套敞開的縫裏還是小泄春光,她胸罩中間的吊墜還是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心中紅燈狂閃,警鈴大作,心髒狂跳的好像剛才的藥白吃了。

“你這是……”

我皺起了眉頭,語氣盡量的讓它嚴肅。

“對不起啊學長!”她好像才發現了不妥,趕緊把身上的外套攏緊,

“我,我因為沒有睡衣……”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和暖春色被一片黑暗攏起,我的心裏竟然情不自禁的長歎了一聲。

但是緊接著我的理智就反應過來了,內心的小天使戰勝了小惡魔,把他抓著後腦勺摁在地上來回摩擦。

不過表麵上我仍舊麵不改嚴肅之色,對她說:“客廳裏冷,你趕緊回屋休息吧。”

她乖巧地起身走了,我長舒一口氣,一邊隨便換著台,一邊在心裏想著明天趕緊把她攆走。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回去穿了個衣服又出來了,而且直接走過來坐到了我的旁邊!

因為她的頭發沒有毛巾擦,濕乎乎的貼在臉上還往下滴水,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明顯帶來了一股潮氣。

而後她就扭過濕淋淋的腦袋來看向我,“學長,這演的什麽啊?”

這該死的沙發怎麽這麽小!

她轉過來對著我,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我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往另外的方向傾斜。

正好這時候我換到了農業頻道上,現在正在播教人養豬致富的節目。

電視裏一頭頭白花花粉嫩嫩的大母豬在打掃得十分幹淨的豬舍裏拱來拱去。

“你在看養豬?”她的尾音裏帶上了疑惑,是實打實的疑惑。

於是,我呼了一口氣之後,非常平靜地說,

“是的,養豬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第二天早上沒有,所以關掉手機鬧鈴之後,我又迷迷糊糊的賴床了一會,然後才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

刷牙刷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麽!

一嘴泡沫來不及吐,就衝到南邊的房間一看,房門開著,被子疊了起來,人不見了,什麽東西也沒留下。

也好,省得我開口了。

我輕輕地關上房間門,回去繼續洗漱,之後穿衣服出門去學校,過起了跟往常一樣每天都重複著的平常生活。

連綿的陰雨似乎還沒有結束,所幸今天天色雖然一直黑著,但始終沒有落下雨來。

一天的課結束,傍晚的時候我拎著課後作業準備回家。

可能是中午的麻辣燙吃得有點撐,我到現在也不餓,就想著不找地方吃飯了,先回家吧,大不了晚上餓了再叫外賣。

我回到家,鑰匙插到鎖眼裏一擰,立馬就意識到不對,門已經是開著了的!

我這是整租房,不存在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時候進來看房間,且我跟房東關係處得還不錯,這棟鑰匙一共兩把鑰匙。他都給了我。

我皺起眉,仔細一想早上的確是鎖好了門才出去的。

靠,有賊啊?難不成我平常沒注意,在哪裏露富被人盯上了?

於是我便膽顫心驚地瞅了一眼衛生間的外窗戶棱,那後麵的備用鑰匙果然不見了。

這把鑰匙本來是屬於我女朋友的,我們分手後,我就隨後把它藏在窗戶棱後麵,以備我哪天迷糊著忘了帶鑰匙時取用。

我吞了口口水,放輕了腳步悄悄地進門,心裏盤算著門後有一根掃把,我可以先進去拿起它來當防備武器。

結果我一進門,就看到南邊房間房門大開著,田甜正蹲在地上,從地上的行李箱裏收拾東西擺出來。

察覺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是我,非常自然地說:“呀,學長你回來了!”

這神情,這語氣,就好像是她原本就一直住在這裏一樣。

我。他。娘。

我看著她,咬緊了後槽牙。

她應該是看出我好像對她的不請自來有些生氣,站起來慌忙解釋,

“我,我一直等不到你回來,後來注意到那裏有鑰匙,就,就試了一下……”

我對她實在是無話可說,隻能深歎了一口氣,“你打算常住在這裏了?”

“我,我,”

她似乎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話語吞吞吐吐,最後隻能吐出一句,

“學長,我們合租可以嗎?我可以付你一半的房租。”

“算了,我也不差那點錢。”

我隻留下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心裏有了另外的打算。

結果就是後來一段時間,她真的在這裏住了。

田甜平常不怎麽待在客廳,除了她房間之外也就去去廚房和衛生間。

我的廚房有燃氣灶,不過我女朋友走了之後就從來沒開過火。

自從田甜住下來,就買來食材開始自己做完飯,每天都邀請我一起吃。

看著她係著少女心風格的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就會讓我想起女朋友,或者現在該說前女友,所以我每天都說在外麵吃過了。

我後來也沒有趕過她,每天看著她在這個小家進進出出。

她有時候會在離開或者回來的時候,吐著舌頭衝我甜甜一笑,

“學長,你看我們這樣生活像不像一家人?”

觀察她的行蹤,猜測她的意圖,好像也給我平淡無味的生活增添了一點樂趣。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這是哪門子的樂趣,這就是根本添堵。

從外麵撿回來的東西很少有田螺姑娘,基本都是大麻煩。

田甜在我這裏住了大概得有一周,我一邊盡量避免跟她的交集,一邊聯係房東準備退房。

我的房東也是個年輕小夥子,為人爽快,即使這月沒到末尾我就要提前退租,他也直接就答應了。

這樣搞得我怪不好意思,讓他不要把剩下半月的房租退給我了。

於是我挑了課都不重要的一天請假在家打算收拾收拾東西。

當我正蹲在出租屋裏吭哧吭哧地打包的時候,我的信息提示音一下下的根本停不下來,像是卡了什麽bug一樣。

我還沒來得及騰出手來看看手機,直接就有電話打過來。

我隻好放下手頭的東西先去接電話,拿起來一看,是我處得不錯的大哥。

“喂,大哥,什麽事兒啊?”

“你幹嘛去了!我特麽以為你小子跳湖去了!”

我很少見大哥情緒激動,這種激動到咆哮就更是罕見了!